苍家的宗祠在苍宅的正北面。与居住的院落之间，隔着碑林。

苍家当家苍轨揪着苍咎的衣领，一直将他拉到祠堂，勒令他跪下:“不贤不孝的畜生，你当着列祖的面，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当着谁的面我都敢说。我喜欢大哥。是不会娶别人的。”苍咎跪的笔直。不卑不亢，不疾不徐。

苍轨一脚踹在他肩膀:“你混账。”

苍咎被踹倒，立刻重新跪好。

“你大哥，虽不是你姑姑亲生，也是入了我苍家族谱的。你枉顾人伦，要气死我吗？”苍轨从案台上，拿过鞭子:“今天，我当着列祖的面，教训你这个畜生。”

“有什么不可以?有什么不可以?因为他是苍衙我是苍咎?因为我配不上他?”

“没错。你配不上他，衙儿是我苍家的荣耀，有他在，苍家能一直鼎盛，我不允许你给他完美的人生涂上污点。”苍轨火气平缓了一些:“你要认清楚事实。你虽然是苍家嫡孙，但苍家下任家主的位置，永远不会是你。”

苍咎仰头看他，脸带哀求:“祖父，我从不觊觎家主的位置，我只是喜欢大哥而已。喜欢也是污点吗？”

“因为你的存在就是污点。”苍轨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看看你金色的眼睛，泛红的发尾，半魔的血统，是我苍家，最不愿意承认的污点。就算你是鹤儿所生，我也不愿意承认你是苍家人。”

“我不稀罕苍家的姓氏，我稀罕的，只有哥哥一人。”苍咎怒目而视:“我不需要你的同意。”

苍轨冷笑两声:“是啊，你是不需要我的同意。可是我若不同意，你说衙儿，会不会承你的情。衙儿他，最是重情重义。鸩儿对他有教养之恩。哪怕你们两情相悦，只要我说不，衙儿就会说不。何况，只是你一厢情愿而已。”

苍咎知道，爷爷说的是事实。事实打击的他无比颓丧。

“班家的大小姐你可以不娶，你不娶，我就命衙儿娶。”苍轨当然不会让晚衙娶，因为他也不敢，晚衙是女儿苍鸩和帝神的养子，他的婚事，也轮不上自己做主。只是，他料定苍咎不敢冒这个险。

苍咎沉默了，苍轨将鞭子放回原位:“你想一想，你愿意看着衙儿，娶班家小姐吗？衙儿那么温柔，哪怕是不喜欢，他也会尽力对她好的。”

“我娶。”苍咎好像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尽了，眼睛酸涩，他从鸿蒙开窍起，就偷偷地喜欢着哥哥，原来不过是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