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挚爱成就梦想》第二章:成长的轨迹(6)

图片制作:毕秀敏

一回到姨妈家,恩娣又开始了有规律地生活——吃饭、学习。晚上恩娣总是睡得很晚,姨夫姨妈很心疼她,姨夫还特意写了一首词赠与恩娣:

《浣溪沙 》

远离百里求学难 ,缺课三周自己钻 , 得知之志赛儿汉。虽是苦战能过关 ,身体拖垮也枉然  ,定要三育齐发展。 

恩娣激动不已,想不到姨夫不仅会绘画,还会写诗作词。词可是恩娣最喜欢的一种表达方式了。若不是眼前的功课压迫着自己,恩娣一定要向姨夫请教,而且恩娣相信他们也一定谈得来。

为怕触动那善想的神经,她戒了日记、信件; 为怕引发那情感的悸动,她戒了小说、杂志; 总之,凡于学习不利的,她都戒了,戒了……  她知道,她并不喜欢如此禁锢自己的心灵,特别是她想写东西而又不能动笔的时候,她感到压抑,她想狂喊:“我要自由,我要发泄,我要快乐!”

然而当她冷静下来的时候,她想到了父母的艰辛和期待,想到了兄姊的搀扶和鼓励,想到了弟弟的理解和祷告,想到了朋友的帮助与关爱,想到了梦的完满与失落,想到了理想的实现与破灭。猛然,一种深沉的责任感与复杂的恐惧感牵动着她身上的每一个细胞。

于是她明白了,为了造就一个真实的自己,必须首先失去固有的自己。为了将来不至于自怨自艾,必须学会做自己不喜欢的事。于是她准备了,也正这样做着。到时,不论高考的结局如何?她再也没有悲观和忏悔的理由了。

至少,她该有勇气对自己说:“该做的,我都做了,而且是尽力的,我无愧于自己的良知。”

因为毕竟,理智而严肃地对待自己的生活,这也是一种选择。

一转眼,期中考试就到了。恩娣的压力很大,因为刚进学校时,老师考了恩娣的,对姨夫说恩娣的底子很好,姨夫相信恩娣在这个学校里一定能数一数二,还要表弟表妹们多向她学习。恩娣怕结果不是姨夫的想象,他会失望。她对语数外倒是胸有成竹,可那物理与化学就没有了底。

考完试,休假两天。天气一天天凉起来了,恩娣决定回家拿过冬的衣服,元旦就不回去了。回到家里,亲人们自然高兴,表现得最明显的是父亲。恩娣亲热地抱了一番出生才十几天的小侄女,望着她粉嘟嘟可爱的脸蛋,在心里对她说:“你一定要健康快乐地长大。”并嘱咐嫂嫂一定要好好抚养她。

叫恩娣激动不已的是,竟有一封文杰的信,可能不知道恩娣的下落,信寄到了家里,他的信是这样写的:

恩娣:

真不好意思,收到你的信后一拖就是几个月,一句话也没有安慰你,其实我也无话可说,无论说什么都只会增添你的愁苦,我只好回避一时,虽心在滴血,但也只能长歌当哭。生性懒散不负责任故一拖至今。我应该受到良心的惩罚。我是如此的卑鄙,当友人不幸之时,我竟没有伸出援助之手,误了你不少光阴。

你的第二封信太伤感了,情调之悲有如后《出师表》。看后我的内心震颤了。一个弱女子迭遭不幸悲凉之情可以理解,但大丈夫壮志未酬志不可先衰。一蹶不振能毁人于死也。不要祈求别人的同情,怜悯之辞是脆弱的,不值钱的。我迟迟不回信,肯定深深地刺伤了你的心,不知你是怎么怪我的?请回信说明,不要有顾忌,怎么想的便怎么说。

多愁时善感,难道仅仅因为我已是高中生,你是不第女子,你就没有理由给我友谊的忠告吗?这似乎有点自暴自弃。其实高中生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人人都是社会中的一员,地位的差别,更是从何说起?即便他主席,总理,比你享受的权利能多多少呢?更何况我!至少我们是同村长大的八载同学。真的,你应该是我的好妹妹,不知我能不能做好你的好哥哥,我是有做好哥哥的决心的。

你以为写信会给我带来什么麻烦吗?没有的事,新时代的青年还有什么好顾忌的?我们这里高度开放,你以为你很鲁莽,其实你的勇气还是很有限的。请不要把我制成完美的标本,我根本谈不上什么高大、坚强,这些桂冠可以属于我的任何一位好朋友,但绝不属于我。

这些年我唯一满意的是,有几位如你一样的好朋友,比之你们,我是如此的渺小、可厌。我现在文科班,我觉得我一天比一天颓废着,带着瞢气,消沉了。有自己作的《浣溪沙》《贺新郎》二词为证:(还有六首词,想看以后寄给你)

《浣溪沙 》

忆曾携手斜阳处 春风十里天涯路 兴高烈彩飘然舞(雾)

眉黛深锁三(分)重恨 红烛照彻愁千结 此情欲传传不得         

《 贺新郎 》

梦园独徘徊,更那堪,春风已老,百花已败,落到春归无觅处,可惜蝴蝶屈来。道不尽离索毒害,眼角眉梢都似恨。那可能?弱骨不自爱。思旧梦,煎愁怀。

君妾一别无可奈,隔万里,关三险阻,情孽难开。亭除梧桐正繁茂,满树鸾凤续(说)爱,正合欢,明眸善睐。啼鸟岂知如许恨,咋可解?青泪不表哀,谁说我少已衰?

真可悲哀的是至今还不知你在干什么?一想到这我就想哭,你一定要告诉我,我可以给你指点,虽然会很幼稚。

纸短情长,所未尽者,还有千万。如有机会再谈。             

            顺祝大安!

          .      迟到的信 

看完信,恩娣的心再也无法平静。自己当初给他写信时,唯一的目的就是尽情的倾诉,觉得非把心里的话说给他听不可。至于回不回信,她没想那么多。因为那个时候,任何人都帮不了她。但她知道无论多久,他都会给她回信。她对他的信任,是自童年起就产生的一种根深蒂固的感情。如今展读他的来信,往日的伤痛又在恩娣心里翻腾。想到信里他说的,一想到至今不知道她在干什么,他就想哭,恩娣也想哭。这么久这么久,为了学习,她没给他片言只语,也没与任何人联系,总想着把学习搞好了再见他们,殊不知他们是如此的关心自己,恩娣觉得自己好残忍!他信中流露出的忧伤,更是把恩娣的心扯得生疼。

晚上,父亲又把恩娣与千旺叫到跟前,苦口婆心地教育了一番,恩娣自然明白父亲的心,他是怕她重蹈覆辙。只是面对文杰如此深沉的关爱,她能无动于衷吗?亲爱的父亲啊,请原谅您可怜的女儿吧!她正值花季,她不能窒息似的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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