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缘修道半缘君4

6

凌秋霜毅然要和桑凡在一起的决定让凌老爷勃然大怒。更让凌老爷生气的是,曾和凌秋霜一起在崇文书斋求学的顾家公子前来提亲,被凌秋霜毫不留情面地赶了出去。从此凌秋霜和凌府断绝了关系。

    两个无依无靠的人,生活的艰难困苦可想而知。两间破茅屋,几件简单的旧家具,就成了他们的家。两颗心却甘之如饴。凌秋霜克勤克俭,接下很多的针线活,来维持生计,也为桑凡三年后的科举考试攒下积蓄。

    屋漏偏逢连夜雨。半年后,一场旱灾让城中粮食骤减,百姓食不果腹,纷纷沿街乞讨。两个人的生活更加困苦。那一日,凌秋霜看到邻居老婆婆饿倒在屋外,她拿出家中不多的粮食,救下老婆婆。老婆婆对凌秋霜和桑凡感激不尽。她孤身一人,从此,三个人相依为命。

  不久后,桑凡被聘为西宾。只是主家要求他吃住在府中,以便于全心全意地辅导公子读书。为了维持生计,也为了让凌秋霜不用那么幸苦,桑凡只好答应。

  教书之余,桑凡每日寒窗苦读,他要早日考取功名,这样才能早一些和妻子团聚。他只给自己留下一小部分钱,把大部分都寄到家中。

  凌秋霜并没有停下手中的活计,她夜以继日,只为桑凡能早日回来。他们见面的机会实在是少了很多。只有往来的书信越叠越多。老婆婆帮衬着把她的针线活拿到集市上去卖,时常心疼地嘱咐她早点休息。

  寒来暑往,秋收冬藏。云腾致雨,露结为霜。相思,亦结为霜。

  聚少离多的相思之苦,和常年累月的操劳过度,凌秋霜看起来瘦了很多。时逢初秋,开始咳嗽起来。凌秋霜以为是染了风寒,并不以为意。老婆婆为她披上外套,让她不要过于操劳,她也并不理会。

    桑凡一个月回来一两次,只是偶尔听到她几声咳嗽,便让她好好休息,不必为钱的事情操劳。他把所有的钱如数交给她,自己一点都没留下。

    凌秋霜没有推辞,前几次桑凡临走时,她把钱偷偷地塞回到他的衣服中,第二个月又原封不动地被寄回来。几次后,凌秋霜只好把钱全部积攒起来,让他考试的时候作为盘缠。

    秋去冬来,咳嗽越来越严重,身体也越来越疲惫,偶尔咳出一点血丝来。凌秋霜明白,她不是染了风寒。只能每天躺在床上,稍稍好转的时候,绣一些花拿出去卖。老婆婆为她买药熬药,她总是偷偷地少吃几顿。她舍不得花桑凡的钱,她要给他留着。

    秋闱在即,她的病情时好时坏。桑凡从主家府上回来与她告别。为了让他全力赴考,凌秋霜没有让他知道病情的真实情况,只是草草的叮嘱几句后,就催他上车。直到马车完成消失在路的尽头,她才跌坐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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