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是这世间最美的名词,是让我听着就能温暖一生的词。妈妈的笑容能溶化我所有的情绪,它给予我力量,给予我面对生活的勇气。妈妈很疼爱子女,不论我遇到什么事,只要有妈妈在,她总是第一冲在前面,为我遮风挡雨,守护着我。
1
记得小的时候,每次过年,无论家里多穷,妈妈总是为我和弟弟每人准备一套新衣服。那时候在农村,别人家的孩子很少有这样的待遇,实在没有衣服穿了,他们才会给自己的孩子买新衣服。
而妈妈就不一样,每年辞旧迎新,妈妈总说小孩子过年的时候必须要穿新衣服,那样才喜庆,来年才会有好运气。
妈妈虽然总是这样跟我和弟弟说,但她自己却是几年都未添置一件衣服,很多时候都是穿着旧衣服,或者是穿阿姨送的旧衣服。阿姨是公务员,有工资领,所以每年都有很多不穿的衣服送人。
我和弟弟跟妈妈说了很多次,不用每年过年都给我们买新衣服,别人家的孩子不买,还不是照样过年,但妈妈真的很执着,就这样一直持续到我和弟弟走上社会。自打我们懂事起就知道,过年又有新衣服穿了。
虽然跟妈妈说过过年不用再给我们买新衣服,但每次过年妈妈买了新衣服后,我和弟弟还是特别很高兴的,特别温暖。
每年中秋节过后,家里平地上和山地上的农作物都收冬完成。妈妈就随着村里砍竹子的大军,每天到山上砍竹子卖钱。
为过年买年货,为我和弟弟过年能有新衣服穿,也为我们过完年后开学做准备。
每次过年,身上穿着妈妈帮买的新衣服,心里都觉得暖暖的。再冷的冬天,我也不觉得冷。
2
初一那年,中秋节放假,同学阿梅邀我晚上一起去隔壁村的河滩上烧烤,赏月。
我跟我妈说:妈,我想跟同学一起去烧烤赏月。
去做什么的,我妈质问我。
我跟同学去烧烤,我小心期盼地跟妈妈说。
不准去,小小年纪去什么去,又不是班里组织的。我妈有点不高兴。
后来临村的同学到家里来叫我,我走到家门口,就要想跟同学出去,走到家门口的时候。
我妈在后面说:阿英,你今天要是出了这个门,就不要再回来了,我就当没生过你这个女儿。我妈从来没用这么严厉的语气跟我说这样的狠话,我心里害怕极了,但又真的很想跟同学去玩,初中的年纪,天真烂漫,情窦初开。一边是同学,一边是妈妈,我内心矛盾纠结,不知道怎么办好。
阿梅又在使劲地催我:阿英,快点走吧,他们好多人已经在等我们了。想去,但又想到妈妈说的狠话,不知道怎么办好,犹犹豫豫。
最后阿梅催得不耐烦了:你不走,我走了。
最后我跟阿梅说:我妈不同意,我不去了。
阿梅走后,我转身就回房间,把门关得蹦蹦响。我在用行动表达我的不满。
第二天,就听到村里人在议论,昨天在隔壁村河滩上烧烤赏月,一个女孩子被人强奸了。我听后,直冒冷汗。
心里想着幸好听妈妈的,没有跟阿梅去。
后来我问妈妈,那天为什么不让我跟阿梅一起去玩。
妈妈说:阿梅性格太豪爽了,胆子又大,什么样的男孩都敢跟去玩。我怕你跟着去,会吃亏。
原来妈妈早有先见之明,只是我当时还跟妈妈生气,实在是不应该。
我也理解了妈妈的苦心,越发觉得妈妈很爱我。
3
初二的时候,县城里工作的姨父下乡到我们镇上。后来姨父到家跟我爸我妈商量,带我到县城里去读书,说县城里的教学质量好,于是就跟着姨父到县城里上学了。
记得那年中考,我的成绩不理想,没考上理想的学校。毕业回家后,我就打算不上学了,跟村里人到广东去打工。
因为我也不想妈妈那么辛苦,我在县城上学的时候,学费也比较贵,每个月伙食费也够妈妈累的。
暑假后,村里的小孩都纷纷上学了。我爸和我妈商量,让我再复读一年。我不愿意,我实在不想他们那么辛苦,我想去挣钱。
无论我爸我妈怎么说,我就是不愿意再去复读。我不愿意去复读,除了不想让我爸我妈那么辛苦之外,也害怕其他人笑话,更加害怕复读成绩若再不好的话,会辜负他们。我怕看到他们付出了辛苦后失望的样子。
最后我妈生气了,哭着对我说:你不上学,以后就跟我和你爸一样辛苦,一辈子没有出息,到时候你就知道辛苦,就知道难。
看到我妈哭了,我很心疼,一直以来我都是很听话很孝顺的,从来没有忤逆过她们。我答应妈妈再复读一年。
这一年里,虽然压力很大,但是一想到妈妈,我就又有力量,我不能退缩,我要努力。这一年毕业考试,我考上了师范学校,我爸我妈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4
在师范学校读书的第一年,过年同学们都回家过年。我和另外一位同学雅雅商量,不回家过年,在那里找一个事做。回家过年要花很多车费,过年就那几天,若是回去的话,回去的时候要钱,来的时候又要钱。过完年回学校报名还要一笔费用,这样一想,就更不想回去。
其实过年,都是很想家,很想回去的。但一想到我回去过个年要花这么多钱,本来我和我弟两个人读书,我爸我妈的压力已经够大的了。我不想让他们雪上加霜,所以那年过年没回去。
我和雅雅也很幸运,被同乡的一个大姐收留了。大姐是做发廊的,过年她们生意很忙,没人做饭,我和雅雅就在那里帮忙做饭。过年别的同学都回家跟家人团聚了,只有我和雅雅两个人相伴一起在异乡过年。
后来开学了,回到学校,长这么大,第一次收到妈妈寄给我的信,满满写了几页。
信上说:爸爸妈妈对不起你,是我们没本事,让你独自一个人在外乡过年。还说从小到大也没有给到我富裕的生活。
读完妈妈的信,我感觉自己嘴边咸咸的,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泪流满面,心里特别难过。我不允许爸爸妈妈那样说自己。
在我心里,爸爸妈妈是最爱我,最疼我的人。我从来没有怪过他们,我也爱他们。我不回家过年,也是想让他们少点压力,少搬几块砖,少流点汗,于我都是安慰。
从那以后,每年过年,爸爸妈妈总是早早就打电话跟我说,过年一定要回家,并且提早为我准备好车费。每到过年,我就会想起人生第一次在异乡过年以及后来妈妈写给我的信,每想起一次,眼泪就流一次,是心疼爸爸妈妈,也是感动。
5
和谢先生认识,最终决定和他一起过完后半生的时候,妈妈打来电话,让我回家去。
电话里跟我说:阿英,你舅在政府帮你找好了工作,你回来报道就可以直接上班了,你回来吧。
我跟妈妈说:我不回去了,我谈了男朋友,是安徽的。
妈妈听我说是安徽的就急了,她当时就不同意,说安徽太远了,而且还不知道对方家庭怎么样,妈妈坚决不同意我嫁那么远,叫我立刻回去。
我是真爱谢先生的,听到妈妈叫我回去,我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揪着那样,立刻生疼生疼的。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流,瞬间便泪眼模糊,还没有离开谢先生,就已经那么难过了,我不知道,如果真的离开谢先生,我会怎么样。我不敢想像,我往后的人生里若是没有谢先生陪伴,我会怎么样的度日如年,怎样的难过。
我只知道就当时,还没有离开就已经那么难过了。
人生第一次,我遵循了自己的内心,忤逆了爸爸妈妈,为自己的终生选择了跟谢先生在一起。
爸爸妈妈知道我不会回去工作了,坚决要跟谢先生在一起,生气,愤怒,恨铁不成钢,还撂下了狠话:如果我不回去,如果我执意要跟着这个男人,那就永远不要回家,就当从来没生过我这个女儿。这是妈妈第二次对我说这么狠的话,这一次比上次更加狠。
我很难过,也很痛苦。我选择了谢先生,就伤害了爸爸妈妈。可我若是选择回家,那我这辈子可能都不会快乐。我在痛苦的泥潭里无法自拔,终日以泪洗面。
那一天,妈妈打完电话后,阿姨又打电话过来,叫我回家上班去。我也跟阿姨说,不回去。阿姨应该也很生气,从小 到大她那么疼我,那么爱我。
后来二舅也打电话来,说工作找好了,赶快回来。我也跟舅舅说了同样的话,舅舅他应该是生气了,他辛辛苦苦托人帮我找工作,帮我搞资料,最后我说不回去了。我能想像得到他对我的失望。
后来舅妈也打来电话,苦口婆心的劝说,嫁得远有诸多不好,我那时谁的话都听不进去,大有不到黄河心不死的决心,谁也说不动我。
舅妈又发邮件给我,邮件里说:阿英,我嫁那么远,你想过没有,你在那里受了委屈,向谁诉说。家里条件不好,到时候想回来看父母一次都难,你到时候怎么办。
可是这些依然动摇不了我,后来大家都知道我不会回去,也不再打电话给我,催我了。
谢先生说:我尊重你的选择,我不会怪你的。
我抚摸着谢先生的脸,看着他熟悉的脸庞,泪不由自主地往下流,我又尝到了咸咸的味道。
我哽咽地说:我一想到要离开你,我就特别难过,我不想离开你。
我尊重你,你若愿意留下来,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望谢先生深情的目光,我泪如雨下。
从那以后,我每次打电话,我妈一听到是我的声音,立刻就把电话挂了,我心里特别难过,我真的伤妈妈太深了。后来我弟跟我说,我妈第二天,头发都被气白了。我听了更加难过,我不知道怎么样妈妈才能原谅我。
后来我生了宝宝,打电话给妈妈报喜,妈妈依然不跟我说话,是爸爸接的电话。爸爸先心软,我打电话他也跟我聊聊家里,也问问我过得怎么样。
后来宝宝半岁的时候,我再打电话,妈妈接我的电话了,也终于跟我说话了,还叫我带宝宝回家去玩,妈妈终究是疼我爱我的。
宝宝7个多月的时候,我带着宝宝回家去看爸爸,当时妈妈和弟弟在广东,暂时还回不来,但她早通过爸爸,叫爸爸去柳州接我,爸爸也叫上堂哥一起去接我。
看着爸爸沧桑的脸,似乎已经老了很多,头上白发闪闪,从心底里觉得对不起爸爸妈妈。
妈妈隔三差五打电话回来询问我和儿子,我能感觉到妈妈迫不及待想回来看我们,我也很想看到妈妈。两年没见妈妈,我做梦都想着她。
过年的时候,妈妈回来了,妈妈老了很多,原本的黑发如今已经几乎全白了,我想这是被我气的,心里又难过,又激动。
妈妈回来后,张罗各种吃的,用的。给儿子买衣服,买奶粉等等。
妈妈回来说,当时也生气,也很遗憾,还说我做月子的时候没能在旁边伺候我。对妈妈,我永远亏欠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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