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烈·纪德的《田园交响曲》中,牧师的一段话引发了我的思考。他认为自己的妻子阿梅丽是一个可怜的人,他想逼迫她走上通往幸福的大道,为此他不停地游说她、鞭策她。然而,阿梅丽就如同那些完全不能见光的花儿一样,不断地选择逃避,让自己与世隔绝。他认为她的身边到处都笼罩着黑暗与消沉。
他发现他的孩子们的表现也和他们的母亲一样,平庸、不讨人喜欢。他们讨论的话题总叫他提不起兴致。与他们相处时,他的孤独感会更深,这叫他很是痛苦。
为此,他既感到无可奈何,又感到厌倦。只要他一回到家中,他的所见所闻总是充斥着苦闷、责怪与争吵。面对着这种情况,他宁可遭受外面的凄风苦雨,也不愿意回家。
而阿梅丽和他一样苦闷,她的心思丈夫不能理解,但她的性格很要强,她从不直接指出丈夫的不足,而是运用指桑骂槐式的批评与责备,故意要惹丈夫不高兴。好像只有丈夫不高兴了,她才能高兴一样。
这情景让我想起一位朋友曾经这样对我说:“我才不和他一起散步呢,总是教育我,说我这不对,那不对的。”朋友所说的“他”,指的是她老公。后来,有机会和她老公聊天的时候,就开玩笑地提起了这件事,提醒他别总是以领导的口吻上纲上线地教训妻子。他大喊冤枉,他说都是为了老婆好,从来没有想让老婆不开心,更没有指责,最多算是善意的提醒。
我们承认人与人禀赋上的不同,思想上的差距,性格上的差异,宽于待己,也要宽于待人。放过自己,也要放过他人。拧巴的日子,是最要不得的。如果实在难以得到和谐,那就自己去种幸福的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