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插队那个地方,每年只过三个节:端午节、中秋节、春节,别的中西节日一概不过。社员们把这几个节分别叫五月单五、八月十五、过年。
70或是71年吧,五月单五那天,生产队杀了一头猪给社员过节。按人头分肉,我和郑老师分了一斤上下的一块,是哪个部位记不得了。头蹄下水不够一家一份,便用抓阄的方法来分配。队部房前铺一张炕席,猪头猪尾肚子大肠摆了一片,一份一份地都编上了号。我运气正经不错,竟抓到了一副猪舌头。极可惜的是,这手气没能够带到今天,不然别管什么双色球七星彩大乐透,大把的奖金也许就到了我手里头了,哪还会有如今这般窘迫。那时候,我们一年到头都少见荤腥,脂肪蛋白质极其稀缺。开春儿时候,同村的知青挖沟挖出来几条睡了一冬还没苏醒的泥鳅,做熟了五六个人分着各吃了几口解馋。
下午请了假没出工,在家炖肉。76厘米口径,煮豆浆用的大锅,这点肉就一锅底儿。少则少矣,然炮制虽繁必不敢省人工:炒了糖色,能凑到的佐料也都放了。一下午的努力终收获了一小盆儿红彤彤亮堂堂的红烧肉加猪口条。呼朋唤友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招呼上同村的知青,就着白薯干酒,过了个革命化的端午节。
祝大家节日快乐!
PS:文中的郑老师是郑维智,我中学同班,一起插队,现如今在北京做大学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