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妈家之行

上个星期天,主管要我加班做环保测试,说星期二有重要客户要来审厂。

本来我一直很喜欢周末加班,因为有双倍工资,可是上周星期天我有特殊情况。

一,和男友约好了去他市区姑妈家。因为我早几年因为YI情厂里业务清淡时,我在那里陪伴了她老人家半年之久,结下了忘年之交。而现在由于工作繁忙,已经将近一年没去看望她老人家了。

二,星期天还有一位朋友过50岁生日,他曾经是我开麻将馆时的铁杆粉丝,基本上每天都在我的麻将馆蹲点,而他老婆常年在外打工,好像孤家寡人一样。我觉得人应该知恩投报,不能过河拆桥。既然他有心请我们之前的那群老朋友一起去热闹热闹,那么无论如何我还是要去给他捧场送祝福。

我和男友协商,中午在姑妈家给姑妈做饭,并陪她吃午饭,下午返回区城参加好友的生日宴。

早上6点多一点,我就去我们服务区菜市场,在我们本组乡亲那里买了两大包新鲜时蔬和甜瓜、玉米等,另外还买了一条鲫鱼和一块瘦肉,一共花了80多元钱。

我知道姑妈家住在市区,家庭条件很好,不会在乎我有没有拿钱或带别的礼品去探望她,但她肯定喜欢农村自家园里的绿色瓜果蔬菜。

买完菜回家,我打电话给姑妈,才知道北京的大表哥回来了。

那个大表哥退休之前是BU队里的师级干部,但现在已退休了。因为他一直挂欠家乡独居的老母亲,一年会回家好多趟。他从小就高度自律,16岁就考起了JUN 校,毕业后分在成都JUN区工作(后来调到北京),后来娶了一位博士后为妻,生了一聪明帅气的儿子。儿子长大后留学美国,毕业后回国工作,之前在北京,目前调往香港。他是跨国LV师,每月工资12万元,几年前已娶妻生子,女儿都三岁多了。

表哥是妥妥的人生赢家,但他却为人谦虚谨慎,无不良嗜好。特别有孝心,姑妈说四兄妹中,对他操心最少而获利最多。

我们8点多就到了姑妈家,表哥和姑妈还在吃早餐,他们吃的是西红柿加黄瓜加荷包蛋,无盐无油。

大表哥说他一直这样吃,因为这样可以控制体重,又不会缺营养。他没退休之前,经常有饭局,在外面吃饭,肚子里很容易长油,所以在家里就只能吃这样无盐无油的蔬菜。

姑妈是特别爱干净的人,我们一进门,她就要我们先去洗手脸,洗掉路上沾染的灰尘。

她推着助力车到阳台上的柜子里给我拿毛巾,她还一直用塑料装袋着我之前的毛巾。我拿着姑妈给我折叠成方块的毛巾,真的很感慨姑妈的仔细和有心。

她说她80多岁了,一天都洗三次口,等下吃完饭后,她会给我一支一次性牙刷刷牙。

大表哥见我们来了,赶紧起身到冰箱里拿出黄瓜、西红柿和鸡蛋给我们做早餐。我连忙要他安心吃早餐,不要客气,说我们的肚子不饿,吃不吃早餐都无所谓,或者吃一个生西红柿就可以了。但姑妈说那太少了,要我煮4个鸡蛋,和男友一人吃两个。她说她的鸡蛋都是农村里的乡亲们送过来的土鸡蛋,吃了好,一天吃两三个都好。

我觉得吃两个鸡蛋太饱肚子,就煮了两个鸡蛋和男友一人一个,然后我吃一个西红柿,男友吃一个我买去的甜瓜。

姑妈说我的面相看上去老了不少,关心地问我是不是工作太累了。

我说工作也不算累,只是时间有点长。主要太操心了,操心工作都不打紧,主要是两个儿子都到适婚年龄,而家里又没有积蓄,非常着急。

姑妈劝我放开心,儿孙自有儿孙福,让他们自己去挣。

我说现在的社会,儿子们又没有高学历,又没有特殊的技能,挣钱很难,在社会上立足也很不容易。

她又说她前几天听我男友说我大儿子又换了女朋友了,前几天带回来了。她反复问我,说我的儿子们是不是很优秀,怎么都找得到女朋友,而现在好多家庭条件特别好的男孩子都找不到女朋友。

我笑着说可能是他们会骗吧。但我的儿子们又说他们根本没有骗女孩,都实话实说说家里穷。

姑妈又非常惋惜地说她前年过生日的时候,我带我大儿子之前的女朋友去她家,我们一起在她生日宴上拍的视频,她直到现在还留着,那女孩长得漂亮又有气质,她很舍不得。

姑妈说她是很重感情的人。我说我如她一样重感情,心里好长时间都不好过,但是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分手?是谁先提出的分手?

只知道那个女孩派头很足,什么事都不愿意做,她家的家庭条件也不好,而我们家的家庭条件也不好,但她总不找事做,总是这里学电脑,那里学舞蹈,又要学费又挣不到钱。

而且她特爱穿着打扮,每天只一门心事注重养生美颜上。我大儿子在她身上花了几万元钱,好像去年国庆节都和她在一起。不知道国庆节过后不久,他们怎么彻底分手了。然后那女孩就退出了我们小家庭群,拉黑了我的微信。

儿子们的事我根本管不了,但那个女孩派头十足,我估计我们这样的家庭环境,她终究会过不下去。

姑妈又问大儿子现在的女朋友怎么样?

我说这个女孩是舞蹈教师,目前工资有一两万元一月。没有之前那个女孩娇气,会做饭,做家务,也随和善良。

姑妈说完全不做事还是不行,会做事的还是好一点。我说确实是这样,特别是像我们这样的家庭环境,更加不能找那种十分娇气的儿媳妇。

和姑妈聊了一会儿,9:30后,我就开始准备菜。男友又发信息问他另外两个住在市区的表哥,看他们中午是否过来吃饭?

二表哥回说有应酬,不来。小表哥欣然同意。

我们一起5个人吃饭,姑妈说她舌头上了火,吃不了多少。让我休息一会儿再做。我说提前准备好,会从容一些。

大表哥说他昨天在菜市场杀了一只鸡,可以拿一半出来炖山药汤。然后我准备了一盘长豆角、空心菜,辣椒炒肉、红烧鲫鱼、清炒丝瓜。

我一边和姑妈谈话,一边择菜、洗菜。每份菜都用盘子或菜筐装好,并先煮了几个玉米。

我把玉米洗净,剥掉一层外壳,然后直接包壳带须煮。并跟姑妈说这样煮的玉米更香,就好像粽叶包粽子的香味。还有这个玉米须煮的汁水可以降血压,我父亲生前经常用玉米须煮水喝。姑妈说她也听说过这种煮法。

在我择菜洗菜时,姑妈家来了两位装修师傅给她家修补墙壁上掉了涂料的地方,而这两个人正好也是他们老家那里的人。

姑妈反复留他们在家里吃午饭,那两个师傅一再推辞,说他们一会就修好了,然后还要到别的地方去干别的活。

我心里巴不得他们不在那里吃午饭。因为那样我会更轻松一点。

姑妈却热情似火,要他们到别的地方干完活,还是到这里来吃午饭,并说他们一家人也是农村出来的,要两位师傅不要拘谨和客气。

我知道姑妈是真心实意留他们吃午饭,因为姑妈这个人对任何人都很真诚,而我正好又在那里做饭。但那两位师傅确实没空吃饭,最终还是拒绝了姑妈的好意。

姑妈又非要他们一人拿一个甜瓜。而我买甜瓜的时候,不知道大表哥在这里,就只买了5个,男友当早餐吃了一个,两位师傅拿走两个,就只剩两个了。

我心里想,姑妈也太实诚、太热情了。大表哥本来很喜欢吃农村里的这些瓜果蔬菜,硬要给他们干嘛呢?又不是修补墙面不要钱。

我边干边和姑妈聊天,也搞到11:30才把饭菜端上桌。表哥们和姑妈都表扬我饭菜做得好,大表哥还特别指明不咸、味道正,很适合他的口味。

小表哥说他刚吃早餐不久,今天吃的少些,但吃了好几坨玉米,他说玉米很香甜。大表哥也说玉米好吃。

姑妈就告诉他们我是连叶带须一起煮的,煮好后也没有用凉水浸泡,而是泡在汤水里自然凉的,并要他们今后学着像我这样煮玉米。

吃完饭,我洗碗后帮姑妈把他的油烟机、煤气灶等所有厨房卫生搞得光洁锃亮。姑妈非常心疼我,说我太累,不想让我搞,不停的喊我来休息,说我好不容易休息一天,反而更累了。

但当我把厨房卫生搞干净后,她又很夸奖我。她说每次都是我去了才彻底搞一次厨房卫生,因为表姐虽然经常来,又勤快,但她半边不遂,不方便弄,不过就算她只有一只手能活动,也帮她做饭菜,做很多事,真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出来的?

大表哥毕竟是男人,在这样的小事上不仔细,他只是做饭吃,搞一下表面的卫生。男友是有福气的人,来姑妈家后,基本上没有和表哥及姑妈怎么沟通,饭前睡一觉,饭后睡一觉,像猪一样很会享受。

搞完厨房卫生,我想起去年姑妈跟我讲,她的脚趾长长了自己不方便剪,我曾答应放了年假过去给她剪。但放年假后正好碰到冰雪天气没有去成。于是我问她有人帮她剪了脚指甲没有?她说她自己霸蛮剪的,没有人帮她剪。

自己的女儿不方便,几个儿媳妇对她没有我对她这么亲,没有我对她这么贴心,也没有我这么能干,她们都基本上做不出一顿饭菜来,就只有小表嫂勉强能做饭,但她在高中带班,一般没时间。

她说她永远记得这辈子就只有我给她剪过脚趾甲。她感慨地说,其实后人们也不要太高的学历,最重要的是要心善,要会做事,像我一样,能文能武,心地善良就最好。

我说我没有她说得那么好,是一个很不成功的人,这辈子各方面都活得不如别人。

姑妈劝我不要那样想,说那些都是命。接着她从口袋里拿出预先准备好的1000块钱硬塞给我。她说她侄子对我没有多少帮助,而我负担又重,很不容易。她很想帮我,但心有余而力不足。

因为她和姑父之前搞的房地产,GUAN司纠纷在打,如果打赢了就会有一笔钱,到时候看能不能给我一点帮助。

姑妈太善解人意,而且说话做事总是让我很感动。但因为她曾经摔过跤,背上的脊梁骨越来越弯曲了。我知道她有钱,但我心里还是有些过意不去。我忙推她拿着钱的手说不要。

她指了指睡在沙发上的男友,小声要我一定拿着,不要大声说话,不让他知道了,也不让房里午休的大表哥知道了。

我看姑妈很真诚,而我手头确实有点紧,再加上姑妈不久就要过生日了,我还要给她打红包,就接受了。

我跟她说我最近手头确实有点紧,花了2万多元钱做了一个车库,还没有完全竣工,还要粉墙,买门。

姑妈问我做一间车库干嘛?

我说我们那里有征收的可能,我怕征收到时候房子太小了,到时候所得的征收款,房子换房子都少了。而且万一不征收,孩子们开车回来,也有地方停车。

姑妈说那做一个车库还是好些。

我每次到姑妈家去,她一般都会给我钱,在我不宽裕的时候,就会接受。但有时候手头没那么紧,我就硬是不肯接受,她就会在我走后在窗户那里喊我,然后从窗户那里丢下来,而她一个人又不能下楼,我只有把它捡起来。

那天我们出门,她又当着男友的面给我200元钱,说给我们车费。我说打车是男友出的钱,我不要。她又将钱强塞给男友。一出门,男友又塞给了我,他说他接受姑妈的钱就是为了给我。

姑妈一般给钱我,都不让任何人知道,也许她是怕我不好意思接收吧?但我过后一般都会对男友说。

姑妈是一个特真诚的人,她待谁都真心实意,而且对我更好。她说在她心里,她一直把我当女儿对待。

我将永远不会忘记姑妈对我的所有好,对我的一片真情!但惭愧的是,我似乎无以回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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