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午饭的时候,老婆突然想起还有一刀熏肉,正月里只吃过一回,还有一大半,再不吃就害怕会坏了,拿到去切,皮已经很僵了,本来是留给儿子吃的,一直没机会,看来只好满足我们的口福了。
说起这个熏肉,不得不想起我的舅爷爷,舅爷爷,顾名思义,就是我父亲的舅舅,虽然辈分高,可比我父亲还小一岁。舅爷爷一个人过了好多年,典型的农家汉子,个头中等,健硕,皮肤白皙,以前会杀猪,后来年岁大了,养猪的农户也少了,除了过年,也就不杀生了。
在我的记忆中,每年我父亲和二爸都会去给舅爷爷拜年,他家住在大山里面,老远老远的,长这么大,我就去过两回。记得第一次,父亲开着三轮车,带着我和哥哥,二爸,一起去给他拜年,山路十八弯,不知道过了多久,下车我以为到了,没曾想还要翻山越岭。在家走的时候一片晴朗,那里还是白雪皑皑。我和哥哥抱着礼品,跟在大人后面一路滑行终于到了,在他家吃了不知名的野味。其中就有熏肉,就是在锅洞的旁边生一个火凼,把肉用钩子挂在旁边烟熏,外面漆黑,里面娇嫩。还有用清灰捂的辣椒,挺新鲜。临走的时候还给了我五块钱。
据说,舅爷爷很可怜,他之前娶的妻子是个瞎子,生了一个女儿,两个儿子,最小的却送给别人家养了,自己留下的是一个忠厚老实的老二。舅奶奶不知什么时候自己选择了自尽,一直以来舅爷爷含辛茹苦地抚养着两个孩子, 女儿长大嫁给了一个不顾家的男人,一个外孙也学会了游手好闲,儿子忠厚老实,操心的舅爷爷给她娶了一房媳妇,有一个孙子,在外打工媳妇又不知跑哪去了 ....
再一次去是舅爷爷五十九岁生日,我们小一辈的都去了,开了四辆车,舅爷爷很高兴,头一天就准备了饭菜和鞭炮,那一天他喝多了,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我们走的时候他流泪了。他送给我一刀漆黑的熏肉,他说他没有别的。我还带了他家新鲜的辣椒酱。
那道熏肉很好吃,儿子吃过也觉得挺好,不知道为啥舅爷爷知道了,每年都会给我捎来一刀熏肉。我不知道怎么该怎么去感谢他,希望他能吃一回我给他做的饭菜。即使没有熏肉,也要让他尝到不一样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