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缭绕的云雾涂鸦着斑驳的晚霞,橘黄色的日落点缀其间,晚风次第吹亮人间灯火。坐在窗前,看天渐黑,看月渐明,看风渐远。
昨夜宿醉残存的酒精歇斯底里的摧残着越发不堪的胃,思绪却随风远游,久不肯归。呆坐窗前,如参禅,如悟道。可惜,终不是达摩,纵然枯坐再久,亦是悟不出“如是安心者:壁观”这样的佛理。只是恍然间明了:禅难参,道难悟,意难平。
始终像个少年,怀揣炙烈的温柔,冷漠的在人间行走。在人山人海中埋首穿行,在山河湖海边纵酒放歌。自认为向来带些洒脱,虽不似阮籍猖狂、嵇康狂放,但也活得真实,活得任性,活得肆意。纵不如苏东坡“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这般潇洒豁达,不如李太白“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的自信豪迈。但也信奉走一处是一处的风景,行一步是一步的境遇。生有热烈,藏于俗常,行于人间。待到柳暗花明处,再看回头。
人世浮沉二十余载,有人喜、有人憎;有人赠予欢愉,有人掷以恶语。不发一言,缄默如初,将好的坏的照单全收,然后继续行走。身边不断有人来也不断有人走,离开的不挽留,如我这般淡漠的人向来善于接受,接受分道扬镳,接受世事无常,接受孤独挫折,接受突如其来的无力感;但我亦有期待,期待能在途中恰好遇到该遇到的人,看到该看到的风景,将星河璀璨一起装进眸眼。即使遇不到也没关系,因为我写得了诗,作得了词,醉眼看人间,爱恨皆放肆;虽哼不出调,唱不成曲,但把酒笑风尘,能绘一幅随笔。
月色氤氲在夜空里,随晚风奏起入眠曲。星月灯火沉沉睡去,晚安,这人间的四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