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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查阅并参考了南京大屠杀部分真实史料,在尊重史实的基础上进行了文学创作,本文较首发原稿新增了约60%的内容。
灰色的阴云笼罩在南京城的上空,像一张巨大而又低沉的深灰色幕布,仿佛随时都会塌下来将整座城密不透风的覆盖一般,空气压抑得令人窒息。自1937年12月13日日军入城那一天起,阳光就再也没有穿透南京城上空的阴云,昔日繁华的新街口、秦淮河、夫子庙等地遍地狼藉,城内的一些建筑物在烈火燃烧中浓烟四起,眼见之处满是残垣断壁、尸山血海,被强暴的妇女披头散发赤身裸体死在路边,无论大街小巷,到处可见被日军枪杀、斩首、吊死、焚烧、活埋等各种残忍手段屠杀的南京军民尸体,宛如人间地狱。
城内到处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一群黑色的乌鸦一边大叫一边在低空盘旋着,红着眼的野狗大口大口吞噬着罹难者的遗体残肢,一位浑身沾满血迹的婴儿嚎啕大哭着爬向早已死去的母亲,一边哭着一边吮吸着母亲早已冰凉的乳头,他还不知道自己已与母亲阴阳两隔。街道上除了成群结队四处扫荡的日本兵,几乎看不到活动的南京市民,南京已成为一座名副其实的死城。
陷城已是第五天了,分散在南京城各处的日本军队有组织或零散屠杀着毫无抵抗的南京军民。一个大队的日本兵端着闪着寒光的刺刀,押着一列南京难民在街上缓慢行走着,队伍黑压压的一眼望不到头,其中不仅有被解除武装的国军士兵,还有不少南京老百姓,有男有女有老人也有孩童。人们被绳子反绑着双手,目光呆滞、精神麻木的在日军的大声呵斥下机械地行走着,他们不知道自己将被押往何处,但最终一定逃脱不了被杀戮的命运。
教导总队上尉连长萧峰从藏身处的通风口亲眼看到外面发生的一切,摇头发出一声低沉而又冗长的叹息。他和手下三名士兵躲在这家法国人住所的地下室里已有三天四夜了,房子原来的主人早在南京沦陷之前便乘坐渡轮逃离。这个阴暗潮湿的地下室原本是一个红酒库,靠墙的一排木架上凌乱倒放着很多早已荡然一空的橡木桶,地下室里同时还藏有一百多名南京难民。
悬挂在头顶的汽灯忽明忽暗,精神颓废的人们蜷缩着身体拥挤在一起,由于空间狭小空气又缺乏流通,加上众人的大小便都在地下室里用马桶解决,整个地下室里充满了令人作呕的气味。
这些难民已严重缺少食物和饮用水,尽管生存环境恶劣,但相比那些在外面随时会被日军屠杀的人,尽管像蝼蚁一样苟且偷生,至少比毫无尊严的死去要幸运得多。尤其是在地下室藏身的那些女人,无论年龄大小,无论美丑,被日本兵抓住了往往都将会被同一种方式对待,受尽侮辱最后还不能保证活命。
两天前日军曾洗劫过这家法国人的地面住所,能掠夺的东西全部掠夺,拿不走的被统统砸烂,但日本人一直未发现这个藏在厨房壁炉下的地下室,难民的生命暂时还是安全的。
距离这家法国人住所往东两百米是一所学校,那里是日军某师团联队的临时驻地,同时也是一个集体屠杀点。萧峰亲眼看见日军逼迫俘虏们在宽阔的操场上挖了两个大坑,坑边的虐杀每天都在继续,一批批未来得及脱掉军装的俘虏和穿着老百姓衣服的南京难民被日军用刺刀赶到坑边,有被枪毙的,有被刺刀捅死的,也有被军刀砍掉头颅的,尸体都会抛入坑中。夜晚则从被日军占领的学校校舍里传来很多妇女凄厉又不绝于耳的惨叫声,当天空再次放亮,一具具裸体女性的尸体被抛入大坑,大坑内的尸体堆了一层又一层,数不清有多少同胞惨死在日军的枪口和屠刀之下。
萧峰和他手下的三名士兵是跟随着逃难的老百姓偶然闯入这所地下室的,当他们穿着军装手持中正式步枪突然现身于地下室时,曾给躲藏在这里的难民们带来巨大的恐慌,因为日军正在全城重点搜捕中国军人,如果藏身地点被日军发现,所有人都会受到株连遭到杀害。
在前几日的南京保卫战当中,南京外围阵地相继失守,大批日军已将南京城牢牢围困。萧峰率领德械装备的连队扼守中山门城墙一段,对手是灭绝人性的日军第十六师团,师团长是残暴狠毒的日本陆军中将中岛今朝吾(该师团第19旅团步兵第9联队第3大队副官野田毅和炮兵小队长向井敏明少尉自占领南京之前便发起了“百人斩竞赛”)。经过两天的激战,萧峰连队固守的城墙阵地已被日军重炮轰塌了一个巨大的缺口。12月12日傍晚,日军的装甲车协同步兵向城墙缺口处进攻,身穿土黄色军服、手持三八式步枪的日军不顾守军居高临下的猛烈射击,像黄蜂一样密密麻麻从城墙缺口下方踩着土丘和破碎的城砖向上攀爬。
守军的手榴弹如下雨般从城墙上方扔下,不断在日军人群中开花,日军犹如输光的赌徒一般不管不顾,大声嚎叫着向上攀爬,萧峰身边的捷克式轻机枪拼命吐着火舌,机枪手一个弹夹还没打完,头上的德式M35钢盔便被日军飞来的子弹击穿。
越来越多的日军从缺口处冲上城墙,攻守双方展开了你死我活的白刃战,面对日军的疯狂进攻,萧峰和部下抱着必死之心奋勇杀敌,厮杀异常惨烈,一名排长刚用大刀劈翻一名日军,两把闪着寒光的刺刀便恶狠狠地刺入他的胸膛,一名身中数刀的士兵在将死之前发出怒吼猛地扑倒对手,然后抱着对手一起滚下十几米高的城墙。涌上城墙突破口的日军越来越多,眼看城墙阵地即将失守,一名怀抱集束手榴弹的士兵拉开导火索以血肉之躯扑向缺口,和十几名刚爬上城墙的日军同归于尽。
成堆的敌人尸体堵住了缺口,日军攻击暂时受阻,守军冲向城墙垛口一阵猛烈射击,终于打退了这一批次敌人的进攻,整个连队也付出了重大损失。
连队经过补充弹药和短暂休整,时间已来到12月13日凌晨,望远镜里的日军开始趁夜色集结,黑色的炮口又开始瞄向城墙。萧峰所驻守的城墙阵地却听不到相邻友军的动静了,派去打听消息回来的一名副排长告诉他,友军部队已于一小时前撤退,不仅是相邻友军,整个南京城的守军已全部放弃抵抗匆匆撤退了,甚至顾不上通知友邻部队。
事实上南京卫戌司令部唐生智长官12月12日下午17时就已匆匆下达了撤退命令,也就是昨日萧峰带领连队在城墙上拼死抵抗日军的时候。司令部召开临时会议,分析当前战况,认为防守已不可能,并宣布了各部队突围计划和突围方向,但书面命令分发后,又口头下达了“如不能全部突围,有轮渡时可过江撤退”的指示,参会的都是师以上部队长官,他们早已悉知南京城三面被围,战事异常吃紧,从正面突围几乎不可能,必将遭受重大损失,只有从下关渡江撤退是条活路,长官们都有自己的小九九,他们知道渡船极其紧张,根本不够有效组织撤退,此时联络基层部队的大多数通讯线路又不通,有些长官不管自己部队死活就登上事先所藏的船只逃跑了。
得知消息后的萧峰非常震惊,糊里糊涂打了十几天保卫战,司令部的命令是与南京共存亡,当时还下令部队不得私自留有渡江撤退船只,未曾预料到最坏的结局终于出现了。
撤退已变为溃退,兵败如山倒,军心已乱,失去上级指挥的部队各种物资已没有保障,抵抗已变为不可能。萧峰的连队已经减员将近半数,另有十几名伤员,他知道再打下去只能是整个连队全体阵亡。萧峰迅速召集连队仅存的一名排长和一名副排长开会研究对策,最后决定有组织向挹江门撤退。
手下能动的士兵已不足一个排了,路上到处都是逃难的南京老百姓,这些老百姓甚至比部队得知撤退的消息还要早,老百姓逃亡时扔掉的不方便携带的物品和败兵四处乱扔的军衣、物资、枪械等物品阻塞着道路,萧峰连队能动的士兵抬着受伤的士兵艰难地跟随着拥挤的人流撤退。
撤退途中萧峰遇到旅部一名副官,副官告诉他南京部分城门已失守,司令部昨日的撤退令甚至都没有传达到旅、团长一级,除了正面突围,唯一能撤退的路线是从挹江门渡江,但驻守挹江门的宋希濂36师未及时接到司令部下达的南京参战部队撤退命令,依旧履行着防止部队私自撤离的职责,开枪阻止撤退部队通过,双方甚至发生了枪战。现在挹江门已被撤退的败兵和难民堵死了,场面非常混乱,只有一个门洞可以通行,但门洞里是几层被踩死的尸体根本走不动,即便逃出挹江门,撤退的士兵和难民黑压压一大片拥挤在码头,却没有船只可渡江,而日本人的海军和已从部分城门突入的陆军正在向下关方向集结,准备堵死南京最后一条生命通道。
萧峰知道就是到了挹江门也会坐以待毙,活命的唯一办法就是在城内躲起来。
失去防御的南京各城门已陆续被日军攻破,由于撤退进程缓慢,身后已清晰传来日军战车的轰鸣声,已经能隐约看到大批日军和闪着寒光的刺刀正在朝这个方向开来。日军向逃难的人群无差别射击了,战车上的机枪向人群疯狂扫射,萧峰身边的士兵和难民顿时倒下去一片,人群开始骚乱四散奔逃。受重伤已不能动弹的士兵为了不当俘虏,向连长喊声“长官保重”,然后拉响了手榴弹自爆。
已无法组织任何有效抵抗,萧峰流着眼泪向敌人射出了几发子弹,然后和其余的士兵在南京城内废墟上慌不择路奔跑着,不断有士兵被身后飞来的子弹击中。
跑了大半夜直至天色渐亮,萧峰发现跟在身边的士兵只剩下三个人了,天亮了不方便行动,会成为日军的活靶子,他们进入了一座废弃仓库的二楼藏身并破坏掉楼梯。整个白昼时间,仓库周边四处传来枪声和惨叫声,又累又饿的他们从被炮弹震碎玻璃的窗口向外看到,日本兵在街上用枪和刺刀随意屠杀着一批批已经放下武器的士兵和普通的南京市民。
萧峰的心开始滴血,身为军人的他们保护不了老百姓,让他们遭受着倭寇的蹂躏和血腥屠杀。然而仓库毕竟不是久留之地,就算不被日本兵发现也会渴死饿死,萧峰决定趁天黑另寻藏身之地。
趁日军吹哨集合吃晚饭时间,他和三名士兵在南京城内漫无目标逃亡着,突然看见几位老百姓逃进了一所西洋建筑,于是他们也跟着逃进这所建筑,并且跟着逃难的老百姓找到了这间地下室。当他们闯入地下室的时候,里面的难民非常惊恐地望着他们,萧峰和士兵们刚准备歇脚,就有不少人开始往外撵他们。
“当兵的赶快出去,省得连累大家,让日本人找到都得死!”
“这里容不下你们,没有人希望你们留在这里!”
有几个女人更是冷嘲热讽:“当兵的不去打日本人,和女人一块儿躲起来算什么,孬种!”
“就是呀,防守南京的时候你们长官不是满大街喊要与南京共存亡吗?一群没用的胆小鬼!”
“老百姓手无寸铁,躲起来就躲起来,你的手里的枪是干什么用的?你们快走,不要连累大家!”
身为军人,哪里受得了这种侮辱,萧峰和士兵们虽十分气愤,但比起死亡和无处可归也只能暂时忍耐。
难民们依旧在冷嘲热讽,作为长官的萧峰流泪了,他悲痛地对地下室里的所有难民解释道:“我们是中央军教导总队的,你们知道吗,我们在南京城外和城墙抵御了日本兵十几天的进攻,连队原来有100多名士兵,他们都拼尽了最后一滴血,活下来的就剩下我们这几个人了……上级长官没有对我们传达撤退命令就先跑了,我们几个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对不起大家……南京没有守住,但在我心里,死去的那百十个弟兄都是英雄,他们都杀过日本人,我们不连累大家……我们走……”
人群暂时沉默了,当他们拖着沉重的身体准备离开这里的时候,一位戴眼镜的中年男人起身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中年人对着地下室里的难民说,都是患难同胞,大家就给他们留条生路吧。中年人显然在这群人当中有威望,终于没有人再提出反对,难民们最后都选择默不作声。
按照中年人的要求,萧峰和士兵们必须脱掉军装换上老百姓的衣服,然后把枪扔到外面一口水井里。
作为军人,没有了枪便没有了灵魂,萧峰和士兵们虽万般不情愿,但目前也只能照做了,为了防身,萧峰交出了手中的中正式步枪,趁人不备转身在怀里偷偷藏下了一只勃朗宁M1910手枪,弹夹里有7发子弹。
地下室空间狭小却拥挤着一百多个人,男女都有,也有老人和孩子,难民们睡觉的时候只能蜷缩起身体,正面躺平都很难。地下室一角是一个用布帘围起来的一米见方临时厕所,里面放着两只马桶,一百多人的大小便都在马桶里解决,夜晚由人偷偷倒出去,尽管马桶有盖子,地下室的空气还是非常污浊。
逃难的老百姓最初从家里带来的食物差不多都已经吃光了,所有人的吃喝都成了问题,地下室里另外还有两只水桶,平时都要派人在半夜冒险去外面建筑物旁边的一个水井去打水,那个水井也正是萧峰和士兵们扔掉枪支的水井。
地下室所有人的基本生活已不能维持,戴眼镜的中年人提出需要到外面搜寻食物,他知道附近有一家被日军洗劫过的杂货店,为了避免目标太大,只能选择两个人和他去,没有人主动站出来敢冒这个险,于是萧峰派出手下两名士兵跟随中年人。
白天怕日本兵发现,只好选择在半夜。凌晨两点,穿着老百姓衣服的两名士兵跟着中年人出去了,过了好久,萧峰听到外面传来隐隐约约的枪响,他不禁为出去的人担心。
搜寻食物的人终于背着两个口袋回来了,然而却少了一名士兵,中年人悲愤地告诉萧峰,他们被夜间巡逻的日本兵发现了,那名士兵为了引开日本兵选择了另外一条路,被日本兵枪杀了。
萧峰泪流满面,那两个口袋一袋是搜寻来的多半袋大米,另一袋是白萝卜,又累又饿的萧峰分到了半个萝卜,虽然已经快有两天没吃东西了,他却早已经忘记了饥饿。
身边只剩下两名士兵了,为了保护这里的老百姓,不让他们遭遇危险,经过与中年人沟通,萧峰的两名士兵主动承担起了夜间倒马桶、外出打水和搜寻食物的工作。
三天过去了,恶劣的环境可以忍受,饥饿也可以忍受,但令萧峰无法容忍的是地下室里部分人人性的缺失,当生命暂时没有危险时,他们各有各的小算盘,有人会趁人不注意偷偷多拿应该平均分配到的食物,有人为了别人多占了自己的地方开口辱骂并大打出手,还有人用言语调戏妇女。
戴眼镜的中年人虽然努力维持秩序,但收效甚微,有人本性难改,过不了多久就又故技重施。每天派出去搜寻食物的士兵带回来的东西越来越少,有时仅仅只是半袋发霉的玉米,有难民实在忍受不住饥饿偷偷回家搜寻吃的,却再也不见回来。
地下室的秩序依旧混乱,一位妇女的金手镯丢了,大家也找到了这名小偷,据周围的人反映,这个人平时就多吃多占,还经常趁乱在妇女身上揩油,早已激起很多人不满。
在众人的集体声讨当中,中年人将那个人赶出了地下室,却没有想到这个人会给地下室里的所有人带来灭顶之灾。
那个人在逃跑的时候被日本兵抓住了,当日本兵准备将他砍头时,他惊慌失措叫喊着要带日本兵找躲藏起来的“花姑娘”。在他的带领下,九名日本兵轻易地发现了众人藏身的地下室,地下室里的人被刺刀陆续赶到建筑物前的空场上。
和萧峰看到过的被日军押送的那些人一样,地下室这群人都选择了默不作声,没有人站出来反抗,有的人因为恐惧甚至走不动路,集中在空场等待着这几名日军决定自己的命运。
四个日本兵持枪警戒,其他五个日本兵狞笑着从人群里拖出了几名哭天抢地的年轻妇女,戴眼镜的中年人站出来阻拦日军的暴行,刚开口说了两句话,闪着寒光的刺刀便不由分说刺进了他的胸膛,中年人匍匐倒地再也没有出声,身下是一滩尚在流动的血迹。
被抢妇女的父母、亲属向日本兵跪地求饶,但这一切都是徒劳的。人群当中没有其他人作声,也没有人再试图阻拦,因为刚才中年人的遭遇就会是下场,他们麻木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萧峰握紧拳头,牙关咬得“格格”直响,下意识摸住了怀里那把手枪。日本人为什么会在南京欺负中国人,就是因为很多人选择麻木不仁,他们只顾自己,对死亡心存侥幸,从来没有民族大义,部队长官说跑就跑,对自己手下的士兵不管不顾。失去上级指挥的部队主动放弃抵抗,主动向日军投降,以为日军不会虐杀俘虏。老百姓面对敌人凶残的屠刀,只盼着那把屠刀不会落在自己头上,即便拉出去被砍,也只会悲叹自己的命运,没死的看着身边人一个个默不作声的死去,明知自己逃脱不了厄运,却没有血性、没有勇气殊死一搏,就像一群温顺待宰的羔羊。
面对蛮夷侵略,面对恃强凌弱,他们却表现出的是令人难以理解的顺从,展现出了人性的极度自私,看着别人死,只盼着自己不会死,在屠刀落在脖颈上的那一刹那,依旧幻想着人会有来生。
就在这所建筑物前的空场上,就在这群难民无声注视下,五个日本兵每人抱住一名妇女,狂笑着撕扯着女人身上的衣服,空场上传来了女人凄厉的呼叫声,同胞们有人默默低下头,有人把脸扭向一旁不忍再看,正在遭受日本兵凌辱的妇女亲人跪在这帮禽兽面前无助地哭泣。
持枪警戒的几名日本兵哈哈大笑,嘴里还“呜哩哇啦”互相交流着什么,他们一定是盼着正在施暴的禽兽快点儿完事,然后就轮到他们了。
即将受辱的一名年轻女人拼命反抗着,那个想强暴她的日本兵一时无法将其制服,她的上衣已经被日本兵撕烂,用手、用牙齿拼命阻挡着施暴日军的暴行。日本兵大怒,将女人摔倒在地,骑在女人身上用力扇了女人两个耳光,然后招呼一名负责警戒的日军帮忙按住女人的双腿。
女人一边挣扎一边凄惨的向人群呼叫着:“男同胞们!你们忍心看着自己的母亲、姐妹、女儿遭受日本人的侮辱吗!你们还算是个男人吗!还有男人的骨气吗!今天你们选择视而不见,明天遭受侮辱的就是你们的姐妹!你们的亲人!你们选择麻木不仁,这个民族早晚有一天会被灭亡!”
女子死死咬住正在施暴的日本兵的手背,将那名日本兵手上的肉活生生撕扯下一块来。
日本兵痛得哇哇大叫,气急败坏地站起身,抓起上着刺刀的步枪,用力向女子的前胸扎下去,一刀、两刀、三刀……女子胸口鲜血飞溅,她大声惨叫着,双腿逐渐停止挣扎……
短暂的沉寂之后,人群当中终于有人发出了愤怒的呼喊,几个男人一起挥舞着拳头冲向那名杀人的日本兵,紧接着,整个人群也跟着集体发出怒吼,顿时如同汹涌的潮水向这群日本兵冲去。持枪的日本兵慌了,占领南京几天来,他们遇到了这几天从未遇到过的事情,侵略者一时呆若木鸡,拿枪的手在颤抖,甚至忘记了举枪射击,离大门最近的一个日本兵吓得直接扔掉手里的三八式步枪,连滚带爬从大门口逃了出去。
人们抓住刚才施暴的几个日本兵又踢又打,有人直接下嘴咬掉了日本兵的耳朵,倒地的日本兵发出阵阵哀嚎,几个拿枪的日本兵一枪没开便被激奋的人群冲倒,除了那名连滚带爬逃走的日军,现场所有日本兵最终在暴怒的人们群殴下一命呜呼。
愤怒的人群依旧痛殴着其实早已倒地断气的日本兵,发泄着心中积压已久的怒火。外面突然警报声大作,那名逃走的日本兵呼叫来了援军,约一个中队的日本兵端着步枪从四面八方向这家法国人的住所跑来,来不及疏散的人群知道等待自己的命运是什么,面对死亡,他们选择不再退缩。
有人高声呼喊着:“反正是一死,和日本人拼了!”
“打倒侵略者!为死去的同胞们报仇!”
人群奋勇冲向正在持枪实施包围的日军,日军慌忙就地架起九二式重机枪,随后枪口开始吐出猛烈的火舌,手持三八式步枪的日本兵也开始向人群胡乱射击,冲向日军的人前仆后继,但不管男女还是上年纪的老人没有一个人后退。萧峰手里的勃朗宁M1910手枪开火了,子弹击中了一名手持战刀的日军曹长眉心,几名日军迅速调转枪口,步枪子弹密集向他射来,萧峰突然感觉脑门一热,随即跌倒再也没有爬起来……
硝烟逐渐散尽,法国人住所的大门口一片死寂,地上横七竖八躺满了中国人的尸体,距离日军士兵最近的尸体和日军仅有一步之遥,这些人没有一个活着,他们每个人死时都紧紧攥着拳头,誓将侵略者的头颅砸碎……
他们不再是一群苟且偷生的难民,而是化身为一群勇敢的国民,当然,死者当中还有军人萧峰以及他手下最后两名士兵,他们不屈不挠、视死如归的精神,折射出人性最后的光辉,保住了日军铁蹄蹂躏之下国人最后的尊严。
这是一个没有历史记载的南京难民集体反抗侵略者的故事,史料中对南京大屠杀期间军民奋起反抗的事迹记载也寥寥无几。面对蛮夷入侵,面对疆土沦丧,面对一群侵略者在家园里烧杀淫掠,总会有一批有血有肉的中国人站出来,用不朽的身躯筑牢中华民族永远屹立不倒的长城。
国人皆如此,倭寇胆敢犯我中华。
历史应当铭记,愿和平之花永远绽放人间。
全文终
《南京大屠杀从未放弃的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