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简介:王双凤,邯郸临漳人,一个勇于追梦的女子,喜文字,爱生活。文章散见于《吧啦原创文学》,《微爱小筑》,《睿特写作》,《学说》,《爱有阳光味》,《石头传媒》,《文学微刊》,《时花文学》,《E网诗情》,《小城书房》等处。2016年12月,《幸福的味道》入选《当代文学精品选》,荣获二等奖。
一场秋雨一场寒。
几场接连不断的秋雨过后,气温是越来越低了。冬天还没来到,寒冷已裹挟着每一个人。独自站在阳台上,抬头看着雾蒙蒙的天空,思绪一下子飘了很远很远。天气预报说,今天还有雨,这讨厌的雨啊!
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把我拉回了现实。父亲打电话说,他和母亲在医院门口,由于没打算住院,带的钱少了,让我先送点钱过去。在医院?住院?我一下子蒙了,难道母亲又病了?我赶紧带上钱,一刻也不敢耽搁,径直朝父亲说的医院奔去。
呼呼的风声从耳边窜过,湿漉漉的街道上,行人很少。路旁低垂的柳树,无精打采地矗立着,一片片发黄的树叶,打着旋儿地飘落下来。几家卖水果的小贩,生意也是冷冷清清。
父亲说的那家医院,我从来没听过,更不知道它的具体位置,我专心地寻找着。直到我走到丁字路的尽头,还是没找到。一打听,才知道,我错过很远了。
我赶紧调转方向,雨点却悄然而至。雨水顺着脸颊淌下,前行中,猛一抬头,看见父母亲站在雨水里,目不转睛地盯着我来时的方向。母亲戴着厚厚的帽子,揣着手,在风雨中冻得瑟瑟发抖。父亲一只手揣着口袋,一只手提着一个袋子。
“爹,娘!”母亲听到我的喊声才发现我的。父亲耳朵聋了,虽然戴着助听器,可还是收效甚微。大概不理解我怎么会从反方向过来吧,他们一脸的疑惑。简单说明原因后,我埋怨到:“你们怎么不去里边躲躲雨?来看病,这么大的事,怎么不提前告诉我们一声呢?”
“怕你看不到我们啊。没打算住院的,以为只是拿点药就可以了回家了。谁知道,检查结果出来后,医生建议住院,带的钱不够,这才给你打电话的。知道你们都忙,不愿意给你们添麻烦。”父亲说道。
我帮父母亲办理了住院手续,又等他们两个都打上点滴,知道没什么大碍后,紧张的心才稍稍放松了些。冰冷的身体逐渐暖和起来,心也慢慢柔软起来。
母亲两年前脑溢血,至今什么活都做不了。整天除了躺着还是躺着,以至于一点力气也没有。虽然能生活自理,可她自暴自弃的态度,让我们很是无奈。无数次,我在想,如果母亲没病,那该多好啊!其实,在我心里,我始终没有接受母亲丧失劳动能力的事实,只当做母亲暂时的“偷懒”罢了。
记忆中的母亲,齐耳短发,和蔼可亲的笑容,无论做什么事,都是风风火火。母亲身体一向很好,即使有个头疼脑热,睡一觉起来,就又干劲十足。她才六十来岁,怎么说病就病了呢?
除了在医院输液外,其余时间,我都把母亲接回家来。无论给她做什么吃的,她都拒绝。可只要我硬塞到她手里,她就像一个听话的孩子一样,吃的津津有味。饭后,还用颤颤巍巍的手,帮我收拾碗筷,擦桌子。
不是我心狠,我是故意这样的。因为我发现,母亲只要能给我做一些活后,她就很开心。还走到我身旁,用她以为的很有力气的话问我,还有什么她可以干的。看着母亲那饱经风霜的容颜,那行动迟缓的样子,我的心疼极了。我得克制我的心情,用开玩笑的方式让她多活动活动,人怎么能一直躺着呢?
母亲由于免疫力低下,仅仅输了四天就不输了。那天,父亲输完液去做电疗。躺在病床上的母亲,执意要去康复大厅看看父亲。我告诉她不必担心,父亲一会儿就会做完,可她还是不听话,挣扎着爬起来,鞋也不提,直到见到父亲,才肯继续躺下去。我担心母亲受冷,可母亲担心父亲的身体。即使她做不了什么,哪怕只是看上一眼,也就心安了吧。
父亲从家里给母亲带来了热水袋,母亲一刻也不舍的放下。那次,我带母亲去医院,下车的时候,母亲无意间碰到了我冰凉的手,她攥着我的手到病房,从父亲手里拿过来放到我的手,而她自己怎么也不肯拿着,嘴里还不停地说“你用你用,我不冷,我不冷。”可我分明看到母亲哆嗦的手。
任时光流逝,任岁月变迁,唯有那不变的关怀始终温暖着平凡的生活。那唾手可得的幸福就在身边,就在最平凡的点点滴滴的琐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