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几个同事在大声争议着最近比较火的一个电影《那些年我们一起追过的女孩》,每个人都感觉这个电影是以自己为原型撰写而成,唾沫横飞的说着别人都不关心的追女笑事。在那个青葱的年代,每个人都有自己有关爱情的懵懂的追逐,现已成为有意思的回忆,津津有味地说出来以求和大家取得共鸣,却没人关心他人追逐的细节,只有说的人自己陶醉在美好的回忆中。
远处有一个人却独坐一角,无法和他们在这个话题上达到共鸣,这个人就是我。我努力地在脑海中挖地三尺般的搜寻着,却没找到类似的记忆。翻江倒海的搜寻无果之后才发现自己有一个不堪回首的过去。那些年,我没和你们一起追过女生。
那些年我没追过的女生,很多,你们现在还好吗?
一、
高二,期中测评刚过。
“所有人一会都去教室外面,我们按期中考试的名次重新排坐。”所有同学都站在教室外面后,第一名的同学最先走进教室,随意挑选自己喜欢的座位。
小崔,老师叫到她的名字。不知道她是选前面学习好的同学为同桌还是坐在一个空位边上,小崔在教室门口张望了不到三秒钟,透过窗户看到她是坐在第二排,她同桌的座位还是着空的。暗暗的舒了一口气,放松了紧握的拳头。
我和她的排名中隔了五六个同学。他们每走进教室一个,我的心都绷得紧紧的,希望他们不要坐在第二排的那个空位上。他们无耻的坐上去了,我想我会疯狂的诅咒他们。我没有去看他们是否坐在第二排的那个空位上,闭上眼睛,做了个深呼吸,等待着老师点我的名字。
我如愿的和她成为了同桌,成为了好朋友,却仅此而已。
在为上帝给我开了一扇窗户而窃窃自喜时,此时应该回头自省一下上帝为什么关了那扇比窗户更大的门。
二、
忙碌而紧张的高三生活很快就开始了,虽然是盛夏,却没人觉得热,大浪淘沙的高考即将带着冰冷的寒流汹涌袭来。
教学楼每一层有四个教室,一楼从左到右分别是一班,二班,三班和四班。我在一班,却经常会在课间十分钟游荡在其它几个教室门口,似乎与这战前的紧张气氛格格不入。
每次走过二班的教室之后,都会有一些紧张。三班同学非常热情,就是太过好客,不问缘由的将我拉进她们班,像是一群强盗将一个手无寸铁的少女拉到他们的山寨,然后一片不怀好意的笑声。他们将我拉到一个空位前,有时会先轰走那个座位上的人,然后强行按我坐下。
这一切似乎和一个人没关系,她安安静静地坐着那里,时尔眉头紧皱,时尔奋笔急飞的写着。她就是坐在同一张桌子另外一半的燕。她是一个非常认真和好学的人,特别是在高考这个阶段,课间的十分钟时间也不会轻易的浪费掉。
强行将我按在燕的身旁后,他们识趣的散开了,一切像没发生一样,没人再关注我和燕。我们安静的坐在那里,没有言语,静静的一起看着摆在桌子上的习题。
属于我们的这十分钟时间没人来打扰,我们一起学习,大多时候是我帮她补习数学。吊儿郎当的我综合成绩比燕差,数学却是我的强项。
每个课间十分钟,我都会被拉去坐到燕的边上,校园里已经留传着我和她的故事,我们却毫不知情,认真而努力的学习着。
在这本该发生点什么的花季雨季,我们的回忆里却只有一起学习的场景。
三、
大学的课堂上,总是乱轰轰的,老师丝毫不在意,任务式的完成这四十五分钟的授课。我却很安静,认真的看着前方,眼睛一眨不眨的。
只有我自己知道,我不是在认真听课,而是在看她,她叫敏。看她努力听课时脸上认真的表情,写笔记时微微思索时皱起眉头的样子。我看到的只是她的背影,映入脑海中的却是她对我的微笑,我也笑了。
某一个周末,鼓起勇气拨打了她的电话,约她出去走走。拿电话的手在颤抖,随时会将电话丢到地上,不心痛电话是否会被摔碎,只是在意她能否同意。
天桥上,她没有随风飞舞的飘飘长发,一个简单的马尾辫显得干净利索。“你那美丽的麻花辫,缠那缠住我心田,叫我日夜地想念...”。手掌没有千斤重,我却抬不起去牵她的手;咫尺的距离不遥远,我却无法迈过这一步。
生命没有第二次,相遇不会再重逢,平常心去对待被拒绝的尴尬,做到心无所憾。多年以后我才懂,可惜已经而立之年了。
四、
那些年,我没追过的女生们,还有很多,说的越多,越能说明自己的悲哀。在该冲动年龄却绵羊般温顺的度过;在花季雨季,我只是追逐中的看客,只是一个清白的旁观者。
虽已至此,我仍会大笑着说,我的青春不后悔,只是遗憾多了些。苦笑而已。
五、
大学的某个暑假,和小崔约在母校的门口,一次纯粹的老同学见面。她告诉了我一个秘密,然后狡黠的笑了。
在高二分到一个班级的时候,她就一直在通过她的闺蜜打听我的消息,在按名次分座位的时候,她故意挑了一个空桌座下,我和她中间间隔的那五六个人分别走进教室的时候,她也在默默地祈祷那些人不要坐在她旁边,当我进教室选座位的那一瞬间,她不敢抬头,低着头,红着脸,心跳的很快,等待我的选择。尘埃落定那一刻,她很想像一个快乐的小女孩一样马上起身翩翩起舞。
分别的时候,已经走了几步的她,扭过头来。狡猾的笑了笑,“我男朋友和你长的很像,高高的,瘦瘦的”。
六、
毕业后的一次回乡省亲,燕邀请我去她家。
冬天,地面早已雪白,鹅毛大雪仍在继续下着。雪大封路夜已黑,燕帮我收拾了家里多余的房间,看着她的弯腰整理着床铺,像是贤惠的小媳妇。我半躺在床上,顿时温暖了很多。她站在床边和我聊着大学的趣事,时不时的跺脚搓手。
我邀请她坐到被窝的另外一边,同一床被子里,我坐在东边,她坐在西边。没有丝毫的别扭与心里上的不舒服,像是小男孩与小女孩玩过家家,心灵至纯,没有任何杂念。我们都还是单身,她知道她想要什么样的另一半,肯定不是我这样的,我不知道我会遇到什么样的另一半,却知道肯定不是她。
聊到了很晚,她母亲可能不放心吧。偷偷的推开了房门,我们同时寻声望去,她母亲尴尬的退了出去,我们相视而笑。
夜半孤男寡女独处一室,甚至还同坐在一个被窝里,但我们的友谊是纯洁的,不管别人信不信,我信,她信,足矣。
七、
2010年在北京烦躁的夜晚,看着QQ好友面板,却不知道找谁聊天,北上广总是寂寞的。一个灰了很久的头像突然亮了,像是昏暗的天空被短暂的闪电瞬时照的很亮。
敏,那个扎着马尾巴的身影又浮现在眼前,好像又回到了天桥上的那一刻,那一刻是我大学生活中唯一的遗憾,至今难以释怀。每个人在人生的不同阶段都或多或少留有遗憾,有些遗憾却是解不开的心结,也就是妄念。
“在大学的时候,我喜欢你”,毕业这两年来一直缠绕在我心中的那个场景破碎了,碎片缓缓的掉在了天桥之下。在发出这句话的时候,心里像是打开了一层紧裹的枷锁,轻松了很多。
弱冠之年,没能奋勇直追,留下了很多遗憾和心结。人生可以因心存遗憾而美好,心结却必须要打开,生活需要轻装上路。
八、
那些年,我没追过的女生,很多。有的是遗憾,有的是心结。而立之年,我可以很坦然的接受遗憾,很轻松的打开曾经的心结。
那些年,我没追过的女生,很多。溺水三千,只取一瓢。我们有缘,感谢你们在我的生命中留下浓厚的一笔。
那些年,我没追过的女生,很多。我的青春不后悔,遗憾多了些也不怕。
那些年,我没追过的女生,很多。祝你们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