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8月23日
今天是来北京的第13天,处暑,“金风细细,叶叶梧桐坠”,在经历了非比寻常的酷热夏天后,北京人民开始喜提秋天。我坐在曾经在“全球战略课”的论文中隆重出场的“精品咖啡”SeeSaw里,判断着当初凭着网络搜索加自我意淫的中国咖啡消费升级的代表作之店,是否对得起自己吹过的牛逼。结论是,北京发展得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快。精致生活、消费升级好像一夜春风般得出现在曾经被我鄙视为土的掉渣的北京城里——北京,精致了很多。SeeSaw的咖啡溢出不俗的花果香气了,店里的小姑娘们精致如网红了,硕大落地窗精心框住了窗外北京的远山。一线城市如五环里的北京已经被建设得如此美好,怪不得投资人全被逼着到四、五、六线城市上山下乡了,没有痛点的地方是投资的红海。我惊异于北京发展的速度和质量,或者是整个中国的发展和质量。
在SeeSaw里一边喝咖啡一边定定神,回想着我来北京之后见过的每一个人、进行的每一场谈话,惊异于这些生活在同一个城市的人,竟然仿佛生活在完全无交集的平行世界里。有的人已经无心恋战,打算金盆洗手,开始计划未来开个小店写公众号的岁月静好的生活;有的人在现实世界里正冲杀拼搏得起劲,与天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顺带鄙视一下还在还房贷的白领的枯燥人生;有的人在这些年来逐渐从蓝海转为红海的行业里,一步步走入了坐地为牢的困境却无力逃脱;还有的人不停跳槽,最后发现还是逃不出如来佛的五指山。这些与我有交集的人,多多少少都有类似的出发点,而一年过后,我却明显看到了他们之间的差距。时间带来的复利真是一股可怕的力量,赚钱的多少到在其次,更可怕的是短短一席聊天,我就能感受出他们视野、格局、心态、专业态度和知识能力之间的差距,我知道这些差距在30岁以后,会使他们的差距更大—无论物质上还是人生境界上。中国是一趟高速行驶的快车,一旦上错了车,注定就被时代越抛越远。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多么残忍的事实。
我无暇顾及别人的人生,只是听听,当作增加对这个世界的知识见闻,我只想经营好自己的人生。然而什么称之为“好”,确是一个值得仔细思考的问题。投资人的工作光鲜吧,但什么公司都没投出来的话自己什么都不是,而且等待验证自己眼光的过程是漫长的,5-6年的退出期限后谁知道你还在哪里;战投的工作高大上吧,但这是个高度取决于公司的职务,公司发展不行你整天都会在一边做一些不被市场认可的无用功。现在看来内地这个鱼龙混杂的大市场,不给够钱的公司都是耍流氓、画大饼,希望牺牲工资换来高成长的人反而在成长性上扑街了,人财两空,而往往给钱够的公司在专业技能上也能带给人足够多的成长。可是现在内地这样的优质公司并不太多,遍地看到的都是在我这种水平都可以一眼看出问题的公司,令我颇为苦恼。
就算是找到了一个挣钱多的工作,当上金领,就能算是一个“好”的人生了吗?在某天某人的一句“那人生的乐趣呢?”,像鞭子一样抽打着我的心。我不追求大的权力与财富,却希望在不遗余力的生活之余,可以过得有趣、有滋味。叔本华说,“人生所能获得的最大幸运,唯有自身的个性。”“人辛辛苦苦打拼来的闲暇时光,就是为了用来自由自在地享受意识和个性带来的乐趣。”我真正的梦想是做一个写东西的人,用自己的笔触记录我所感受的生活,像冯唐一样,“用文字打败时间”。然而我的觉悟太晚了,在如今筋疲力尽得寻找工作之余,我还能寻找到自己的人生乐趣吗?
人生没有后悔药可以吃,我唯有每一天都努力,才能真正过上自由的、理想的生活。就从每天开始写文章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