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课抄了俄罗斯女诗人茨维塔耶娃的诗歌《这样的温柔从何处来》。喜欢茨维塔耶娃的诗歌,当然是因为她的诗深得我心,同时也是因为她与里尔克、帕斯捷尔纳克深深的友谊。作曲家肖斯塔科维奇曾将六首茨维塔耶娃诗谱成歌曲,这首《这样的温柔从何处来》就是其中的第二首。她曾狂热、密集地和未曾谋面的里尔克通信,而另外一位鼎鼎大名的帕斯捷尔纳克更是她一生亲密的笔友、精神的恋人。
茨维塔耶娃是一位孤独、悲苦却又敏感、激情的人。诗,以及对某些诗人的热爱,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事。她感情丰富,恋爱不断,却少有圆满结果。她的诗,一如她的人,极其强韧而具个性。帕斯捷尔纳克在谈及俄国现代诗人时曾说:“她是我们当中最好的。”短短一句话,说明了茨维塔耶娃在20世纪俄国诗坛的地位。
很久以来,我对时间不是很敏感,只是最近几年才开始关注时间的问题。年龄大了,时间真的应该成为一个问题了,細細算一算,人生真的已经过半了(我是很乐观地按活一百岁算的)!人生的前半场有些混亂,算不上失败,但也绝不能算是成功。那时,我们揣着糊涂装明白;而现在,我们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时间渐渐磨去了年少轻狂,也渐渐沉淀了冷暖自知。年轻的时候,连多愁善感都要渲染得惊天动地。成熟后却学会:越痛,越不动声色;越苦,越保持沉默。有些事,看得很清,却说不清;有些人,了解得很深,却猜不透;有些理,很想不通,却行得通。总想世界纯澈,却事与愿违,总想事情圆满,却不随心愿,总想人心纯粹,却是一厢情愿……
我并不想做一个随波逐流的人,亦不想做一个人云亦云的人。我是高考的亲历者,从七八开始,那一年我上初中,我从一个考生开始,经过近四十年岁月磨砺,慢慢成为一个成批地打造考生的“工程师”。这期间有上大学不收任何费用而且还要发伙食补助的“精英教育”阶段,也有只要肯花钱就可以圆大学梦的“全民教育”阶段。我高考的那个年代,被称为“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现在千军万马不用过独木桥了,当年的独木桥都变成立交桥了。可是当这千军万马蜂拥而上,过了这立交桥后,便会发现并没有一条通衢与立交桥相接!当我们还沉浸在知识改变命运、高考改变人生的梦想中时,当一批又一批的学生从大学的校门中走出,满是困惑、迷茫和无助时,我真的发现自己就是在误人子弟!
所以我一直有一种“鞋大脚小”的感觉,总觉得德不配位。从我重回讲台的那时起我就试图唤起孩子们阅读的兴趣,养成阅读的习惯。当然我说的阅读是无功利的阅读,是纯阅读,是放松身心全力投入的阅读。并想借助于阅读让孩子们学会思考、懂得思辨,不人云亦云,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梦想!然而这一切真的只能是梦。近十几年的经历用曾文正的话概括就是“屡战屡败”,然而又“屡败屡战”。
梭罗的《瓦尔登湖》中有一个概念:黎明的感觉。这种感觉就是小时候常常听到的“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每一天都新的,每一天都会有新的发现,新的创造,新的感觉。而我们现在几乎每天甚至每年都在重复着相同的毫无意义和价值的工作,缺少了某种新鲜的感觉、创造的冲动,便会不自知不觉地平庸下去。我觉得对于一个教书的人来说平庸其实是一种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