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是一座有王者气象的古城。许多年前,我从泸沽湖来到丽江,然后从丽江来到大理,其间心情有起有落:泸沽湖,清新素朴又明朗通透,让我在四川与云南之间流连忘返,在里格半岛痴迷沉醉,在牧云别院放逐自我;丽江,浓妆艳抹又搔首弄姿,让我在梦回唐朝的小店见识了北京店主舍我其谁的霸气,束河古镇的连日暴雨彻底败坏了游览观光的兴致;而这些失望、惆怅和感伤,皆由大理古城彻底治愈。
我喜欢大理的方正古朴、井然有序,就像我喜欢十三朝古都西安一样。行走在苍山门与洱海门之间,既可仰望青山叠翠,也可远观碧海云天。辽阔,明媚,清澈,灵秀,有大家闺秀的风范。
中和门。三月街。仰观门楼,朴素却不失大方,红底上书“欢迎您到大理参加三月街民族节”一行金色大字。
“一街赶千年,千年赶一街。”大理的白族居多,赶街成为千年流传的一种民族习俗。白族人能歌善舞,又巧于银饰匠艺,还做蜡染和雕刻。特别是雕刻,从金雕银雕到木雕根雕,乃至石雕梅雕,技艺精湛,令人叹为观止。赶街既是物质生活资料的交易买卖,也是手艺技能的交流展示。
远观苍山披着哈达一样柔和洁净的白云,近看三月街在晴朗的阳光下安然而存,这一刻宁静悠远,美好如初。
干净。清爽。走在大理的古街上,总有一种时光倒流的恍惚,仿佛现代快节奏的都市生活已然远去,我们一行穿越时空,定格在南诏大理国,一切都慢下来了。
丽江与大理,相较而言,前者人潮汹汹,欲望欢腾,商业化气息扑面而来,仿佛浓妆艳抹的街女,昼夜喧嚣之中,令人心生腻味的倦意。而大理却不同,不张扬,不炫耀,一切仿佛都是恰到好处,比如街市整洁有序,无大声叫卖者,更无强拉硬拽者,怡然自得,淡然自在,真有一种淑女气质。
这里我行走在古街上随手拍摄的一张,流水漱玉,翠柳倒映其间,为古城增添了多少灵动的气韵啊。我好奇于城中居民,如何处理生活用水,又如何保护街道水流的洁净?
记得三年前自驾游,来到大理,遇见诗人北城,安静地坐在街角林荫处,面前摆放着近些年游历祖国大好山川归来写就的诗集,他签名售书,也受读者之邀,合影留念。今年路过,不曾遇见,是否又一次出发?
这次漫游,我与张波等几位同行者,先后走过四条主街,不曾遇见,或许又出发了。在大理安静的街巷深处,每年都有来自全国各地的作家、画家、音乐人等艺术家,在这里隐姓埋名、潜心创作。大理是他们的精神家园,或者心灵驿站、栖息地。
此次云南之行,我与同伴张波,一直如影随形。三年合作,亦多有默契。这次出行,亦多有灵犀,比如同去桥香园吃过桥米线,再比如离开大理的前夜将几条主街再次逛一个遍。或许在我们的内心深处,都在寻找一种特别适宜的安顿。
冰粉味儿很爽,像果冻加冰、加新鲜水果,最适合正午阳光强烈、倦游之后食用,醒目又提神,解渴又开胃。吃过桥米线前,来一碗冰粉,感觉真是妙不可言。
喝完冰粉,并没有饥肠辘辘之感。吃过桥米线,也只想尝尝鲜,于是我们要了两份举人套餐米线。桥香园,真的是名不虚传,汤味儿很鲜,米线也有很地道的口感,心里已为它连连点赞。
北门记忆。这次大理之行当晚,雪峰等一行人深夜聚于此处,这家烧烤别具风味,桶装啤酒清爽可口,恣意饕餮,纵情痛饮,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白族烧烤。大理第二晚,丁帅集约,一波又一波人马涌来。石板烧前,人影幢幢,觥筹交错,炊烟袅袅。大家谈笑风生,白天四处奔波的倦意一扫而空。
大理就是这样一座让人心心念念的古城。来了不想走,走了还想来。不为别的,只为安顿一颗疲惫的灵魂,拂去内心那一层欲望的尘滓,熨平人间看不见的那些精神褶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