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以色列作家阿摩丝·奥兹的书,会有种奇异的感觉,如在耶路撒冷街道上梦游,触手可及,缠绕不舍。《爱与黑暗的故事》,就是这样一本深情的书。
书很长,极尽琐忆。而我在时断时续的阅读中,始终无法不对奥兹发出由衷的赞叹。他把近代极为复杂的犹太命运,揉进了日常琐碎的生活描述中。用祖父母辈,身边三姑六婆,叔伯姨婶的絮叨口吻,道出了对我而言,全然陌生而令人心惊的犹太世界。奥兹就有这样的本事。
不难看出,奥兹深爱那片土地,耶路撒冷的角角落落,他一寸寸地来写,连路边蓟草的味道,你都能在他笔下嗅到。
奥兹的文笔迷人,情感细腻至极,有不可言说的魔力。对少年时在胡尔达与奥娜的那段奇妙关系,他写得非常动人。
十点半钟,我站起身,说晚安,借着璀璨的星光到牛棚和鸡窝当中漫步,充满了幸福感,因为奥娜邀请我某天晚上再来,后天,甚至明天。
奥兹文中说,任何悲剧都有几分喜剧的成分。令人惊异的是,他始终以此基调来描写巨大的苦难,没有挽歌和悲悯,却一直面带微笑和凛然的傲气。
身边有位朋友曾经去耶路撒冷,走过拿撒勒、加利利海、伯利恒。我说你写下来啊,不写可惜了。他回道,走多了,发觉不懂得东西太多了,于是不敢出声了,静静地看。
耶路撒冷三千年,谁能真正懂呢?也许我们只知道,那里是爱与黑暗并存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