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標點姑娘
一直很喜欢一句话:那时候,车马很远,书信很慢,一生只爱一个人。
01
青春期以来,我对爱情有了一些自己的理解,一直问自己是否一生只会爱一个人,然而很多人却告诉我:女人这一生最好谈三次恋爱,一次青涩懵懂,一次热烈刻骨,一次一生一世。
第一次懵懵懂懂的爱情就像是初尝青苹果,酸涩而又甜蜜,就像是《怦然心动》中的朱莉和布莱斯,若隐若现的情愫,还有初尝爱情的甜蜜,以及那一瞬间的怦然心动;也像是《我的少女时代》中林真心与徐太宇那般对爱情的懵懂,不知不觉爱上彼此,既甜蜜又青涩的初恋。
第二次是飞蛾扑火一般热燃烧的爱情,轰轰烈烈又刻骨铭心,就像是《泰坦尼克号》那般罗斯对杰克热烈的爱,为了杰克,愿意放弃贵族生活,也要和杰克在一起,最后却在灾难中毁灭;也像《七月与安生》中七月和安生对初恋的爱都是那么热烈隐忍又充满残忍和甜蜜,更像是一场放逐与飞蛾扑火。
第三次是一生一世,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看庭前花开花落,望天上云卷云舒,余生只爱你一个人,就像《三生三世十里桃花》中素素一生只爱夜华一个人,为他生孩子,为他做一切他喜欢的事情。
有人说:女孩子只要经历过前两次就会成熟,然后寻找一个爱人度过一生。然而我觉得这并不是一定要靠恋爱来成熟自己,得到所谓爱情的经验后才可以找到爱人,一生只爱一个人就已经足矣,想想看,我的初恋就是我的结婚对象,这就是一件十分美好的事情,战乱时中的很多爱情亦是如此——我的奶奶,就一生只爱了我爷爷。
02
在抗日战争时期,奶奶从广州流落到惠州,把自己弄得浑身脏兮兮,弄得看不出来是个女人,然后这样就可以躲过那些可怕的日本男人,一路走着走着来到惠州,那时候交通并不好,翻过一座又一座山,偷偷坐船,经历几番躲避,逃跑,装死才来到了惠州。
那时候的战乱已经接近尾声,奶奶其实是很幸运的那代人,躲过战乱的摧残,成功地活了下来,如果你看过一些战争片,你就知道,女人如果被抓了,就是俘虏,会被轮奸,强暴,虐待,比如《黎明之眼》这部电影就充分体现抗战时期日本男人的残忍,把战争中的女俘虏当作慰安妇,除了肉体上的摧残,还有精神摧残,女人完完全全就是工具,简直就是灭绝人性的变态。
奶奶说起这一切时,不禁让人唏嘘,战乱死了几百万人,国家被侮辱,国土被夺掠,国家财物被抢走,国家的人民被杀掉,国家的女人们被轮奸,一切都是因为国家不强大,没有地位,没有强有力的保护,人民没有安全的保障,甚至一些人甘愿当汉奸来危害国家,如果国家不团结对外,下场就是这么凄惨,当然,还好那时候民不聊生的战乱逼得全国人民团结起来一致对外,终于逼走了那些丧心病狂的日本侵略者。
看着奶奶说话时那痛恨战乱的眼神,以及国家终于有平安的环境,还有对如今儿孙满堂的欣慰,复杂又心酸还有一丝庆幸,我不禁沉默了。
解放的时代,国家归于和平,奶奶也就在那时候遇到了我爷爷,是我爷爷收留了奶奶。
03
那时候流落下来的人都无家可归,于是爷爷就收留了奶奶,看奶奶一个弱女子无处可去,就收留了她,他看到这个弱女子这么坚强,不禁感到有些怜惜。
那时候爷爷家有三兄弟,家里已经没有了更多的位置,但挤挤总是可以的,爷爷其他的兄弟并不同意,但是他却坚决要收留奶奶,爷爷兄弟看爷爷这么坚决,也就同意了,再加上奶奶看起来十分坚强又可怜。
收留奶奶后,奶奶不想要白吃白喝,就帮忙干农活,经常和爷爷一起去菜地种菜,去田地种田,还有砍材草拿去卖,常常走一天的路去远方卖东西,或者从早上到晚上一直在忙家务,起早贪黑,早出晚归,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两个人情愫暗生,两厢情愿,就差捅破那层窗户纸了。
奶奶被爷爷照顾得很好,有肉吃的一定会先给奶奶,那时候有肉吃也是一件很奢侈的一件事,在干活时常常让奶奶休息,同时让经常给奶奶说故事,是爷爷让她变得更像一个小女人,再也不用像在战乱时期那样无助,流落,痛苦,风雨飘摇了,她的心是稳定的,爷爷就是她的港湾。
04
奶奶年轻的时候也是一枚美人,当年据说家境也不错,读了一点点书,只是家已经破了,亲人也离散了,才变得落魄,为了躲避战乱,只好把自己变得十分丑陋。
那时候爷爷村里好几个年轻的男人都想把奶奶娶回去,都找爷爷上门说媒,爷爷坚决不愿意答应,说人家姑娘不同意,他也没有资格帮别人答应,他才不会说媒呢,那可是他喜欢的人。
后来那些男人就去找了爷爷的兄弟们,并且用钱或者肉等好处来说服爷爷的兄弟,叫他们劝劝爷爷答应把奶奶嫁给他们,前前后后好几次,爷爷的兄弟帮了大概有四五个男人和奶奶说媒,爷爷开始时还好声好气拒绝,后来直在太火大,就把他兄弟们都打了一顿,甚至用棍子把那几个上门的男人打跑了,爷爷的兄弟们才作罢。
当时,在村里闹得沸沸扬扬,个个女人看奶奶的眼色都不好,凭什么待在他们村里抢他们村里的男人,一个外来户而已,不就是漂亮点罢了,甚至有些嫉妒心很强的毒妇想要赶走奶奶,想要联名叫村长赶走奶奶,说奶奶是破坏村子和谐的人,不欢迎奶奶,当时奶奶差点一走了之,但她舍不得爷爷,就忍了下来,还好爷爷十分争气,他和村长说理,留下了奶奶。
同时爷爷也抓紧时间,和奶奶表明心意,说想和奶奶处一辈子对象,两个人结婚,奶奶害羞点头答应了,两个人也打算结婚好好过日子,而就是这时候,有个意外也算是机会上门找奶奶了,两个人都在纠结考虑中。
05
那时候,有个挺有名的女中医老太太想要收奶奶做学徒,帮她干活干满一年就可以把她的一手治病的能力交给奶奶,老太太需要一个传人,就找上了奶奶,毕竟奶奶还读过一点书,认识几个字,但却要在那里干满一年才行。
奶奶想了几天,决定拒绝这次机会,她想要和爷爷结婚,如果去的话,有点太忘恩负义了,就在她准备拒绝的时候,爷爷却阻止她,他支持她去做学徒,第一,去做学徒的话可以学到一技之能,在这乱世之中能生存地更好;第二,去做学徒的话,奶奶也可以更好地在村子立足。
他全力支持奶奶去做学徒,丝毫不担心她以后会改变心意,就送她去女中医老太太那儿了,对于爷爷这么体贴和理解,奶奶特别感动,她心想一定要好好地学习,然后好好报答爷爷的爱,以及创造两个人的美好未来。
爱一个人,就别埋葬她的才华,不要让她待在家里慢慢变成黄脸婆等你去嫌弃她,要支持她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不要做她人生路上的绊脚石,最好的爱情莫过于两个人一起成长。
06
在等待的一年中,爷爷有好几次偷偷去看望奶奶,甚至给她带她最喜欢吃的红薯,让奶奶好好照顾自己,被欺负了就欺负回来,他给她撑腰。
后来爷爷和奶奶就结婚了,婚礼很简陋,在那个还处在不太稳定的时代,就仅仅找了一些亲人,然后在一起吃一顿饭,虽然饭菜没有现在那么丰富,婚礼没有现在那么奢华,也没有那么盛大,但全部人却感到十分高兴,新郎新娘却十分幸福,那是来自心底真正的幸福,而不像现在为了讲究彩礼,攀比,奢华度,金钱等等这些东西包装出来的幸福,那是平凡又简单的幸福。
因为爷爷奶奶是真心相爱的,不在乎贫困,不在乎金钱,不在乎彩礼,不在乎房子,不在乎车子,不在乎学历,不在乎家世,那个时代的婚礼才是真正意义上的“裸婚”吧。
07
公社化运动的时候,全部人在一起吃大锅饭,都是围绕“整体,整体,整体”管理这一些,那时候大家根本吃不饱,干活那么多,吃那么少根本没什么力气,吃的东西很快就消耗光了。如果你看过《平凡的世界》,就可以了解公社化运动的情况,百姓们的日子其实都过得不好。
然而每次爷爷都会给奶奶留一份红薯,那是奶奶最爱吃的东西,哪怕只有一个,也会把三分之二的给奶奶,自己只吃一点,对奶奶,爷爷只有宠爱,与尊重,他从不强迫她去做她不愿意做的事情。
08
几年后,爷爷曾经带奶奶回广州去寻找她的亲人,翻了一座又一座山,走过一条又一条路,坐了一条又一条船,找了一个又一个地方,可惜,最终还是没有找到奶奶的亲人,战乱时期,也不知道人往哪个方向走了,广州太大了,变得太快了,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早就已经改头换面,焕然一新,早已经没有了战乱时代的萧条,混乱,贫困。
其实,对奶奶来说,遇到爷爷这么一个愿意陪她天涯海角到处走的男人,一生已经足矣,她是幸运的,至少她没有被埋葬在那个可怕的抗日战争中。
有一个人,不管有没有钱,只要他愿意陪你去很多地方,哪怕地方再近,那也是在乎,那也是心意,那也是心中有爱,最浪漫的事情就是陪最爱的人一起看这个世界。
09
再后来,奶奶生了父亲,伯伯,叔叔,大姑他们,光景正是越来越好的时候,爷爷却在意外中去世了,他被东西砸到了,那时候医学不发达,没有抢救过来,而这世间就只剩下奶奶一个人,以及爷爷给奶奶留下的儿子女儿们。
那段时间,奶奶特别痛苦,毕竟他是她的依靠,他是她的港湾啊,他是她一生的爱啊,不是要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吗,怎么突然老伴就去世了呢,这对奶奶来说是莫大的痛苦,那时候我父亲才三岁,其他的孩子也不大,只有奶奶一个人,太困难了。
但是为了孩子们,为了爷爷,为了我们的家,奶奶一个人又扛起了整片天,她振作起来,做起了父亲,又做起了母亲,把每一个孩子都教育的好好的,父亲他们都十分懂事,而奶奶也特别欣慰。
10
只是,我时常看到奶奶看着红薯额时候,那眼底的温柔,那种深情,甚至温柔的摸了摸红薯,仿佛倾尽了她的一生的柔情,正如“情不知为何而起,一往而深”,奶奶那深沉的爱似万丈深渊那么深,似一望无际的大海那么广,我知道,她在怀念她守了一辈子的爱人——我的爷爷。
这样的事情一直到她去世,甚至父亲他们曾经想让奶奶再去找一个伴,奶奶狠狠骂了父亲他们一顿,她的心底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我从未见过面的爷爷。
一生一世一双人,在现代快时代生活中似乎很困难,每个人多多少少都会谈很多次恋爱,然后爱很多个人,好像谈很少恋爱就十分丢脸,甚至为了恋爱而恋爱,为了结婚而结婚,为了传宗接代而娶妻,一切仿佛都像是掺杂着杂质,很少人愿意为了爱一个人而结婚,为了一个人而守护一生,也没有再愿意花很长很长时间去爱一个人,更多的是追求快速脱单的的人,网上二维码一扫,可能就成就一对人,然后一删掉,就永远再见。
你有没有和你爱的人好好坐下来聊聊天,好好坐下来看看书,好好坐下来一起看看这个复杂的世界,或者你有没有决定一生只爱一个人,或者你的结婚对象是不是就是你初恋呢,或者你有没有那种为君倾尽人生的决心呢。
一直很喜欢的还有这句话:那时候,快乐很短,时间很快,一生只爱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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