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的甘南川北(2)牧民家

这几年,我几乎没再自由行,就算是自由行,也都是四个人以上。

有伴当然好,但人多了都在一个小圈子里,就很容易失去旅行的其中一种乐趣——与陌生人交流,听他们的故事,看另一种人生。

那真是很有趣的事。

——————以下图文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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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上不会只有花花草草和我们这些过客。

草原属于牛羊,属于牧民。

在这次的行程,最吸引我的,还有牧民家的生活体验。两天里,在牧民家吃三餐、住一夜。

草原上的草并不是任谁都可以去放牧。每一片草原,都会用铁丝网框出界线,谁也不犯谁的地。

牧民们通常有春夏冬三个草场,这个草场的草吃完了,就去那个草场。而冬季草场的草则会专门留着收割起来,晒干了让牛羊过冬。

第一天中午借宿的牧民家,就处于一个快吃光草的场子里,再过一个星期,他们就要搬家了。

我们的向导把带着的口粮交给这家的女主人,由她为我们做中饭。

很简单的土豆丝、米饭和西红柿蛋汤。但因为是用晒干的牛粪做燃料,明火煮就,吃着很香。

说到干牛粪,它们就这样被堆成一堆,放在帐篷的一角。要的时候,铲一些下来直接放进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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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堆干牛粪前的这位,就是我们的向导。一个蛮有意思的人。

他喜欢在马上唱歌,吹口哨。还一直问:“你们怎么不唱歌?唱吧!唱啊!”

他有一个烟斗。这里的大多数男人都有烟斗。闲了,就地一坐,点上烟斗,享受。

“这东西啊,我一抽,就饭都可以不吃了。”他说。

他是一个蛮细心的人。

作为藏民,诚如你们所知,他们是不太讲卫生的,这不只是习惯,也是因长年生活在草原的环境所限。吃酥油茶,他自己直接用手将青稞炒面和水、糖一混就往嘴里装,但如果是帮我们弄,就一定用干净的筷子叉子。

在牧民的帐篷里睡,他睡在最外头。“有狼来,我不怕。你们不行,你们要被狼叼走了怎么办?”

藏族的男人,远比女人过得轻松。他们只要骑着马去放牧就可以了。而女人们却要从早忙到晚。

但是,男人是女人的天。一旦有什么事,一定是男人顶着。

时代在发展,草原上的游牧者也一样。他们几乎家家都有被称之为“铁牛”的摩托车,往返于草场与小镇之间。

他们的眼光中有善意也有对花花世界的艳羡。

儿子强烈要求我们帮他拍张照片,爸爸则和我们讨论手机的款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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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较而言,女人们对外界的向往,只能表现在服装上。她们常常在藏袍里,穿着汉民族的花衣衫。

对她们来说,每天依然要三四点就起床,背水、做饭、赶牛羊。

在中午十二点前,要挤两次牛奶。一头一头地解开小牛的缰绳,将它们赶到母牛身下,吮两口奶,通了奶道,再把牛奶挤到奶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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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民身上,我看到的大多是乐观。

比如我们的向导,他总是说,我们这多好,不冷,也不热,又没台风,也不会暴雨,没有蛇,狼来了我们就打。比你们那好吧?

比如说晚上借宿的牧民家。

这家的女主人完全听不懂汉语。她总是盯着我笑,她喜欢我的帽子(虽然那是在郎木寺镇上花18块钱随便买的),她用双手比划着,要我们多吃点,多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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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俩夫妻比我大不了几岁,最大的孩子已经上高二了。

是的,许多藏民在十七八岁就已经结婚。知足地生活在这草原上。

我们七八岁的孩子还在撒着娇,他们已经飞驰于马背。

藏民,其实都是挺质朴的。他们珍惜大自然给予的一切。

燃料是牛粪羊粪(晒干了以后,一点味道都没有的);喝的是清清的河水;他们吃饭,总要用舌把碗底舔得干干净净,生怕浪费一粒粮食。

牛羊肉,大部分拿去卖。有些留下来做腊肉过冬。留下的带肉丝的骨头,就熏干了放成一麻袋,闲话时啃啃。香极了。

那夜,我们就住在这样的帐篷里。

毯子直接铺在地上。你能感觉到大地的气息。还有硌着肉的细微石子。

耳边总是听到如人的喘息般的牛羊声响、风吹着帐篷的声响;偶尔,有不知是狼还是藏獒的低吼,然后就是一声枪响。

在这样的环境下,是睡不实的。

但也不害怕。

因为心里会想着睡前走到草原夜空的惊喜。 真的太惊喜。

草原上很冷,夜了本不想出去,但又不得不出去。因为草原上是没有厕所的。你得找个MS没人看见的地方就地方便。

然后一抬头——

天啊!我第一次知道,原来“星云”真的是存在的。那么多,那么多的星星,真的形成了云一样的光带!

以前不能理解,什么银河系,哪来有什么银河!可那一刻,先是呆住,之后就是尖叫。

对不起,我没有图。我不会形容。但我想对所有的你说,无论如何,此生应该去一个相对原始的地方。那是现代化生活永远不会有的震撼。

震撼。一直持续到早上。

草草在冰冷的河边洗漱时。突然间男主人说,抬头看抬头看。

于是我抬头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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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个没有雨的清晨,而彩虹如期而至。男主人说,每天早上,天边都会有这一道虹。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完整的彩虹。

后来租车去唐克花湖,我一直问那个藏族帅小伙司机,我是不是太没见过世面啊?他笑而不语。

好吧,丢脸就丢脸。哈哈。反正爽到了。

离开牧民家,我还是忍不住回望。

让我在草原上多住一天,我肯定是受不了的。

但是,此生有这样的两天,也必不可少。

最后来一张藏獒。这是我看到的长得最温和的一家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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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多的藏獒都长着“四眼”,就是在眼睛的上部,还有两道白色短眉,看起来非常凶狠。

事实上,别看它长得憨憨,也很凶狠——

“人打得过狼吗?”

“打不过。打不过就跑啊!”

“那藏獒打得过狼吧?”

“那是当然打得过。打得过喽~~”

那家的男主人尾音上扬,充满自豪。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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