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重读《简爱》,对这本书更加爱不释手。作者所描写的简的内心活动,让人在读到时竟产生无法言说的共鸣。你会在心底感叹:原来简也会这样!我也曾经这么想过!仿佛拥有一位穿越时空的挚友。作者对女性的心理描写十分精准,我相信所有女性都能在这本书中找到共鸣。不论是简对未来生活的向往,或是对爱情既渴望又抑制的矛盾、对欺骗的无法容忍,甚至在无助时对心中神明的祈祷和告慰,都能在生活中得到真真切切的印证。
一
这本书中任何一个人都值得品味,虽说并非每一个人都是立体的、优缺点并存的,简以一名善良女性的视角来看待周围的人,也许并不客观,但无一不蕴含着丰富的感情。
在简童年生活中,舅妈里德太太的厌恶让简一度对她心怀怨恨,如果简没遇到海伦,我相信简将会一直怀着这样的感情看待她的舅妈及表姐们。
海伦是简在劳沃德学校最真挚的朋友,作者用大量的笔墨描写海伦,也许是想提示读者,海伦是童年时期对简影响最大的人。这种影响一直到简的传教士表哥希望她作为妻子和他一起去印度传教时都还能看到。
简用尖刻的语言描绘里德太太对她的虐待,海伦耐心地听完后说:“生命太短促,不能用来记仇蓄恨。在人世间,我们人人都有一身罪过,而且不可能不是这样,但是我相信,不久就会有这么一天,我们摆脱了腐朽的躯壳,也就摆脱了这些罪过,堕落和罪孽就会跟着我们的累赘的血肉之躯离开我们,只剩下精神的火花——生命和思想的无形原则。”“有了这个信条,我能够清楚地把犯罪者和他的罪孽区别开来,我可以在憎恨他的罪孽的同时真诚地原谅犯罪者。”虽然当时简并未做出什么回应,我们却能从多年后简对里德太太的态度中可见一斑。简对垂死仍然厌恶她的里德太太说:“随你爱我还是恨我,你得到了我的完全的、自动的宽恕,现在请求上帝的宽恕,安心吧。”至此,我们能看到去世的海伦在简身上复活了。
同样,我们也可以相信,海伦用言行举止对简进行了教化,她让简相信:痛苦和耻辱并不能压垮我们,只要心中有上帝,他能看见我们所受的苦难,在灵与肉分离时,会对我们做出公正的审判。
从此后,每当简无助时总向心中的神明祈祷,而神明则总通过意念为简指引方向。
二
“自律”这项品质亦或习惯大概是劳沃德帮助简养成的,在去这所慈善学校前,简爱冲动、尖刻、不克制,八年的教育,不仅让她拥有安身立命的技能,还将她转变成了一位“温顺、坚贞、自律”的大家闺秀。
简的自律同传教士表哥约翰的自律不甚相同。前者是世俗化的,类似于我们所说的“矜持”;后者则是教条化的(这里的教条是指基督教义所要求的),类似于我们所说的“清规戒律”。
当简发现自己对罗切斯特的好感时,她头脑中的“理智”与“情感”就开始斗争:“理智,以它独有的安静方式叙述一个朴实无华的故事,表示我怎样拒绝现实,而去疯狂地吞噬空想”。终于,理智战胜情感,她也选择站在罗切斯特身后,默默地观察他,在他需要时伸出援助之手,分析他和英格拉姆小姐是否相爱。只有一次,情感占上风(尽管时间不长),当她发现罗切斯特和英格拉姆之间根本没有爱,只有追求和被追求的对象,一个为名,一个为财,她是痛苦的,因为她发现“最使我寒心的是想起更辽阔的海洋——那隔在我同我自然而然地、不可避免地爱着的人中间的财产、地位和习俗”。
于是,她的情感促使她说出了这段经典的话语:
“我的灵魂跟你的一样,我的心也跟你的完全一样!要是上帝赐予我一点美和一点财富,我就要让你感到难以离开我,就像我现在难以离开你一样。我现在跟你说话,并不是通过习俗、惯例,甚至不是通过凡人的肉体——而是我的精神在同你的精神说话;就像两个都经过了坟墓,我们站在上帝脚跟前,是平等的——因为我们是平等的!”
简是知道自己卑微的,这卑微体现在她的相貌、财产、地位,她深知自己在任何一方面都配不上罗切斯特,只在灵魂方面,他们能平等地交流。
我很好奇,如果罗切斯特没有经历过父兄的背叛、婚姻的失败、情人的欺骗,如果他就是一个正常轨道上的公子哥儿,他还会爱上地位卑微的家庭教师简吗?
三
就我个人对悲剧的偏好,我认为故事到简在乡村小学教书就结束是比较现实的结局,后来约翰的求婚让我摸不着头脑。约翰所爱的人是罗莎蒙德小姐,因为自己是牧师所以认为她不适合自己,这是可以理解的,可是为了去印度传教而选择简做妻子和助手我无法明白,后来的事实证明他独自去是完全可以的。我认为有一个妻子倒不如全身心地奉献给上帝那样纯粹。
其实,这就是一个深刻的“霸道总裁爱上平民丫头”的故事~^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