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是一袭华丽的袍,里面爬满了虱子。
——引子
这句话是洛告诉我的,他告诉我的时候,我听入神了,因为他竟然说了这样一句文艺的话。后来才知道是张爱玲的句子。所以我认识洛要比知道张爱玲早。
我喜欢沿着花园的边边走,或者是凹凸不平的地方。这样走就会有种冒险的感觉,而且精神会在这种状态下极度集中。有时我会想象在这种情况下洛会扶着我,或者他会吓唬我,反正这种感觉应该很美好。
洛走的时候,我不知道,他不会告诉我他走。我觉得他倔强的像一头凶猛的公牛,他温顺的外表一点也不配他的性格。不知道他有没有想过可能是上帝给错了皮囊,才会让他生的斯斯文文却固执的像个卖肉的汉子。
北方的柳絮纷飞时就像发脾气,一波接一波让人有些窒息。它们可能没考虑过人的感受,自以为是的飞舞着,内心却把自己当冬天的雪花,有时摆尾,有时翻个跟斗,厉害极了!
洛走后,我去找他了,柳絮就这样缠绕着我,一刻也不停,它好像是在劝我后退,又好像是在嘲笑我的无能。是的我那么的无能,我没办法改变自己,成为洛爱的人,洛那么好看的男人,他应该拥有好看的女人才不枉这幅好皮囊。
每当黑夜袭来时,我就会找一个比黑夜还暗的角落开始思念洛。好像一种仪式感,强烈而无法阻挡。有时也会想到他讲话的样子,他以前对我说青子你知道吗男人可都很值钱呢,每天背着两百万的枪,我问什么枪,他尴尬的说性福生活懂吗,我又问到不背枪也可以有幸福生活啊!他急了说不是那个“幸”,顿时我的脸都红了。还有他会讲他去过的地方,张家界,景德镇,等,让人听起来很专业的样子。他也知道很多菜的名字,他了解的腊肉好像他曾经做过一样,连先后顺序都那么明确。
每每想起,我都会开心的笑,开心的为这个男人而笑。我听到他走的消息时,竟然不自觉的奔出泪来,眼泪是自己形成的流动,汇成河汇成海,不停的冲刷这过往。
我太胆小了,我时常反思自己,自己怎么就没有和他认认真真聊个天呢,或者做在他旁边什么话也不说陪着坐会,又可能是在走的时候突然牵起他的手,还有可能会在他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吻他呢!哦。好多,有好多好多的想法我都没敢做,即使想法自私又恶心,可是我还是那么的后悔,如果做一件或许他还会跟我有牵绊。
小王子里有一句台词说如果你想制造牵绊,就必须承受流泪的风险。
阿沁说洛在跑外卖,我惊讶的向她打探关于洛的消息,得知是因为洛借了她的钱,才告诉她的。我突然想起很久以前,我也曾给洛借钱。
一见钟情钟的是色。我也是,我是一个俗人,再俗不过的人了,可我也执着,执着于洛的色无法自拔。如果可以近距离,我想一直盯着他看。
有一段时间我一直幻想他在我的旁边,我们一起看书,看电影,我累的时候他会给我肩膀,我们会拥抱,会亲吻,想着想着就会安然睡去,甚至会觉得是他哄我睡着了,然后顺理成章的在梦里遇见他……
他借钱的时候我们是第一次见面后,多半都是在微信上胡扯,我听过借钱不还的人,可我还是借了,他的色迷住我了,也迷住了我的认知。
他不理我的时候,多半来自我的胡搅蛮缠,女人胡搅蛮缠起来连自己都害怕。甚至有时候我也很讨厌自己,有时我会想,如果我是个男的,可能我也不会喜欢自己。
是的!借了没多久,我就想要回来,我自己形成了独立的想法,我一直在想着把钱要回来就去告白,这种想法既白痴又自私,白痴在于总是在幻想异想天开的爱情,自私在于没有站在洛的角度想问题。
人总是这样,总是在事后开始反思自己白痴的做法。有一段时间,我一直站在洛给我还钱的那晚的路灯下,想很久很久。那是一个赤热的夜晚,我穿着变形了的红色裙子,就坐在那盏路灯下,它像一个骑士守护着我。我等待着等待着,等待着他的出现,我那样期望一个人出现,喜悦紧张又不安,甚至我都没想过可能他会不开心,我只是自私的想要他出来而已。
直到他走后,我在想为什么在那晚不告诉他,我不是为了要钱,我是为了想见他,或者在那个孤独的夜晚我做的第一件事不是接过钱而是冲过去拥抱他。直到后来我再也没有见过他后,思想和后悔才像万丈深渊,深不见底的惩罚着我。
有一段时间我拿出我所有的勇气给他打电话,他还是接了,或许他是想尊重我的,所以他接了。后来,再打时,就剩下烦躁了!我会想象他生气的表情,挂电话的动作,包括挂完电话会不会来一句“神经病”!都可以想象的出,或许他不会,他那样斯文的一个人。
一年后,我听说他在新疆,遥远的地方上孤烟和大漠都很无情,我不知怎的又产生了悲悯。有时我会想象新疆的魔鬼般风沙和他故乡清阒的河流可怎么的比,还有他看起来那样斯文又怎么和边疆风沙抗衡。或许男人本身就存在征服欲吧!他可能没有我想的那么脆弱。
打的电话不理我时,我又奔走在他工作的地方,可是我不知道具体位置。他是怕阿沁告诉我他的位置,所以他从来不说,我甚至很嫉妒阿沁,她可以和洛畅所欲言,可以和洛看电影,而他听到我的消息后总是想尽各种办法逃避。我想他是讨厌我讨厌到一种顶峰了,他不爱,那么的坚决和不容改变。
我遇见过一个少年,和洛长得特别像,我在想也许上帝是为了不让我难过才让他出现的吧!他的出现几近暧昧,我甚至告诉少年他和我爱着的男孩好像,少年没有说话,生活又一次充满了乐趣。
这一次我想把不敢和洛做的事都做完。少年充满挑逗,我突然像个热恋的人一样缠着少年,我们互相捏脸,一起去吃东西,我会扯着他的衣袖走很长很长的路。少年早就感受到我在做什么,他被蒙蔽在暧昧里无法自拔,进退两难。直到我扯破纱网,他才清醒过来,我也清醒了……
在那次之后我又梦到洛了,他责怪我怎么可以给别人说喜欢,他责怪的眼神极尽委屈。醒来之后,我摇了摇头对自己说这是梦,不能当真。
阿沁说洛有女朋友了,我“哦”了一声,却不知道怎么回答。那时的我一直会陷入梦里,关于小时候的梦,关于父亲母亲,我的每一个亲人和朋友都会出现在我的梦里,可却梦得冷冰冰的,没有一点生机。
我好像一直在等待着什么,我也不知道。过年时,父亲让我早些回家相亲,我与父亲长谈了一个多小时,告诉他我不想,是的,我总想把最美好的留给最爱的人。所以总想再等等。
阿沁说清子你知道满天星的花语吗,我不知道!我很少了解花的。阿沁爱花,她种了很多多肉和水培植物,她最爱的是满天星。小小的,繁华的,开满每个枝结。
“甘愿做配角”
啊
“满天星的花语”阿沁说。
一个人成长到成熟或者用成年人的方式对待问题时,已经很累了,“成年人”这三个字背负了太多太多,如果可以没有成年人这样一个阶段我愿意为此而付出任何代价。因为成年人太辛苦了。
我又一次告诉洛我喜欢他,是在月初的时候,我好像还是那个样子,抱着大大的期望,看着自己一条条发出去的信息像沉在大海里的石头一样。有时我会想到也许是因为新疆的网速不好,信息发过去可能得几天。我很想当面告诉他,可是我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我幻想我去新疆后他会不会特别感动,然后给我一个大大的拥抱,好让我觉得这个世界还有那么一丝温存。我找了好多人去帮我打听他的信息,我像个疯子一样,阿沁为了阻止我这神经病做法,甚至和我吵起来。可我的精神像脱缰的野马怎么也无法回头。
这世间最能打击爱情的估计应该就是前任了!我那么小气一个人,连爱都爱的那么孤独,怎么可能让前任发生在我眼里。
我盯着洛的留言板,看了好久好久,阿沁说谁没个过去呢!我却越看越生气,越看越嫉妒,越看越恨,我的身体里像有无数只仇恨的虫子在爬似得,越来越无法忍受。
竟幼稚的问他为什么给别人机会不给自己机会。他那么恨我的出现,恨我这畸形的爱,他才不会理会我呢!
我突然想起我一直幻想着他在我的身边,伴着梦,他那么切实的存在在我的生活里,像情人,我一个人的情人一样。我要怎么让这样一个虚幻的情人离开,我们开始的时候从来没想过结局会是什么样子。只是一个人执着的停留在自己的狭小空地里。爱,到底是什么呢?
我没懂!
情人毕竟是假的,连我自己都觉得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