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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学校里有一只猫,狸花猫,我们叫她猫哥,尽管她是一只母猫。
猫哥无处不在。校门口、食堂门口、操场上、走廊上甚至于教室门口都有她的身影。返校,刚进校门就看见她蹲坐在校门口;早上,吃完早饭从食堂出来,看到她蹲坐在门口;大课间,集合跑向操场,发现她蹲坐在操场上;中午,午休完从寝室出来,注意到蹲坐在操场边的她;晚上,一晚下课去吃夜宵,狭长的走廊和清冷的月光,映得她蹲坐时的影子分外修长。
猫哥算是温顺罢,即使是撸她的尾巴,她也不会生气,更别说挠人了。每当我们抱起她,轻轻地抚摸她的下巴,她的眼睛都眯成了两条缝,嘴角上扬,露出笑容。这笑,似春风拂过溪水,在我们原本平静的内心激起层层涟漪,久久不能平静。
猫哥总是孤独地坐在那里,望着来来往往的人群。过路的孩子们都伸手抚摸她,可似乎没有人真的懂她。她孤独地坐在那里,宛如一尊亘古不变的雕像。她身处于最拥挤,同时也是最孤独的地方。
半期考试前一天的晚自习,我们听到了她凄惨的叫声。一下课,我们就看到她蹲坐在教室门口,以为是虚惊一场,便没多想,回教室继续复习。两天后考完半期才想起她,满校园找她没找到,以为只是去旁边的工地玩了,只是回来的时候我们没看见。可发现她的小碗被撤走时,我们终于意识到了事情不对。我大抵是怕了罢,横竖睡不着,仔细想了半夜,才挤出两个字:“扔了!”
次日便从班主任口中得知真相。因为怕打扰我们半期考试,加上有家长反映学校有猫,于是把猫哥送走了。万物有灵,猫哥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她逃跑了,为了和我们道别。没来得及找到我们,她又被抓回去,保安粗暴地抱起她,她很愤怒,抓伤了保安。她就这样被“请出”了校园,不再回来。
或许,真正的离别,没有长亭古道,没有折柳送别,更没有劝君更尽一杯酒,只是在一个和往常一样的清晨,有的猫留在昨天。一直以为,有些人见不到只是一时,还有下次;可慢慢才发现,有些人一分开就是一辈子。最可惜的是,人生无常,人们也常常不知道哪一次是最后一次。长大以后才会明白,有些告别,就是最后一面。我才意识到来日方长是个悲观的词,来日,何能方长?
我的青春里不缺正确的事,但缺有意义的事。只可惜,大人们只在乎正确的事,把所有有意义的事都剥夺了。
我们生活在一个快节奏的时代,好像所有人都很着急。急着考试,急着上岸,急着工作,急着相爱。可我坐在天台上,常常在想:有意义的事到底有什么意义?仿佛我们生来就是为了学习,为了考试,为了上大学,为了扬名立万。一切与学习无关的事都可以概括为不务正业。
写到此时,窗外的夕阳洒了进来,我向窗外望去,天边的云竟神似猫哥的模样。我恍了下神,脑中闪出一幅神异的图。我想,其实这猫,本就是无所谓有的。可她既然来了,便不再是无所谓无了。所幸有只猫,曾从我的青春中走过。
2021年4月3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