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醒了,感觉头痛欲裂,想要抬起手臂将眼角的血咖抹掉,但丝毫发不上力。
他努力的回忆自己经历过什么,战争?生存?还是,这就是一场梦。自己仿佛就在世界的一个角落里,看不到远方,听不到呢喃,处在没有维度,没有时间,只有感觉的荒芜之地。
他想知道,自己的身份,自己的国度,我究竟是谁啊,我的子民在哪里,对,我的子民,难道我是王。不,不会的,历史上怎么会有王被禁锢住。从头到脚,一丝都不能活动。他看到了战乱,看到了百姓民不聊生,听到了鬼哭狼嚎的凄惨,闻到了血腥。我是个没用的人,被他国侵略,却无法改变。愤怒, 屈辱,悔恨,无奈,种种感觉交织在一起,压迫在心口。他流泪了,泪水将血咖浸湿,随眼泪一同流下,像一道疤痕,划破的不仅仅容颜,还有尊严。
他微微侧身,一位衣着华丽的长者,谦卑的笑着。这谦卑里,他读出了另外一个意思,是期待。这种期待,他无法得知,是对他的期待,还是被期待。“我的王,你醒了。”这长者开口,他没有理会,目光呆滞,嘴角淌血,大脑却在飞速思考,思考的越深邃,无力感便汹涌而至。他终于又昏迷过去,再也没有醒来。
在他身旁站着整齐的两排人,一排情绪低落,连连摇头。一排则已经露出冰冷,诡异,惊悚的笑。长者转过身来,面无表情,说:“伊那卡年历3600年第一天,卡布罗国被伊那卡国取代,这片土地上的所有子民归属依那卡国。”
在这片土地上,没有战争,所谓侵略,是王的斗争。每一个王都有权挑战他王,也无权拒绝挑战。始终不忘记自己身份的王,才有权统治祖辈留下来的土地。
取代在悄然进行,而取代之外的人民,则在狂欢,庆祝新年的到来。国家的事与他们无关,他们无权而且也无愿去关注自己隶属哪个国家,那个民族。在这片大地上,他们只需要为自己活着就好了,甚至,他们都不知道这个国家还有个王,不知道隐藏的社会体制中有一个操控大局的人。王,存在么?
狂欢仍在进行,在这喧嚣之下,总有一个地方始终是死寂的,那是一个帝王没落的地方,用一瞬的绝灭覆盖了几世的成就,没有人会记住他,正如没有人会相信他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