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没了
阿梅,这天起得格外早,比平时早了一个时辰。
她早早地就开始忙活,拖地、擦拭桌椅窗台,把里里外外收拾了一新。把被单衣物先后放入洗衣机里,又去把饭菜准备好,一样一样摆在餐桌上,罩在小纱笼子里,泡了一大壶蒲公英菊花茶。
准备好这些,阿梅笑了笑。
接着,她去洗澡,化淡妆,换上了,那身清白色的连衣裙。她对着镜子,痴痴的站了一阵。脸色虽然苍白,但她还是美丽的,那纤细的身姿没怎么变样,只是眉宇间的疤痕格外显眼。她默默地看着镜中的自己,目光像秋夜的月光汪汪地散了一地。她又去房间看了看他,他还在熟睡。她知道,他昨晚又是一身酒气,后半夜到家。
近几年,他应酬多,脾气也渐长,能坐下来好好说说话,一起好好吃顿饭的时间都没有了!
她在每个房间都坐了坐,徘徊了一会子,还是出了门。
阿梅,去了哪里?没人知道。
她的手机还在餐桌上,铃声此起彼伏寂寞地响着。钱包、钥匙都在。
天黑,他报了警。
警方说,24小时后再回话。
一天,两天,一周,半个月……
他也赌气,索性不去找她了!不知好歹的女人,我供你吃,供你喝,竟然敢和我杠,还无缘无故玩消失。看回来,老子怎么收拾你!
那天下午,他正在开会,突然接到警方通知,说沙河下游浅滩有一女尸,让他前去辨认。
他一时没听明白,在周围的人反复提醒下,他才意识到可能是出了事,但他没敢想太多,尽管很抵触,但还是去了。现场好多人,密密匝匝的。他好不容易挤进去,女尸已经严重腐败,面目全非。
突然,他看见她腕上的手表,立时呆住,如一截木桩直直栽倒。先生,先生,你怎么了?许久,他才意识到,她死了。他浑身战栗,又气又恼。他不明白,一向温顺的她,怎么会突然这样。他不明白。
警方鉴定为自杀。
没有人注意人群中还有一个陌生的面孔,他神色凝重,一身黑衣。那是阿梅的初恋,她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过。只是她穿着他给她买的那身清白色连衣裙。
人群很快散了,河岸上突然起了大风,杨柳疯狂地舞着。天,阴森着,这河水似乎要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