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料到,第二天竟发生震惊整个兵团的大事。
翌日中午,妹妹一脸紧张地回来,小声跟博衍透露了一个惊天消息。外面人都说木子淹死了,她不就是山花小学的、你同学木子吗?还说连着淹死三个。博衍大惊,喝斥道,别在外面听风就是雨,我昨天下午还问他回不回家呢。
博衍却有些紧张,无风不起浪,他班上确实有人咋呼着要周日踏青,去伊犁河边游玩。本来博衍也有参加,可鬼使神差,第二天即周日他却回家了。
一边的妹妹大叫,是真的,你去外面公路上看看,大人都凑一块小声嘀咕。大川他妈给他说,还都在捞人呢。
午后的春日暖洋洋的,公路两边,白杨树枝条都恍惚地摇曳着,如同路上恍惚踱行的博衍。这条路是营区的中心路段,尽头就是奔腾的伊犁河,寂静深夜,能隐约听到河流的咆哮声。谁成想,就在河的另一头,就在上午的一刻,竟吞噬了他的同学,还是三个活生生的生命。
路上行人来往,碰到的,有相互点头致意,或打个招呼,也有驻足聊上一会的。博衍眺望远处,公路的尽头是一片蓊蓊郁郁的树木。这气氛也不似往常,有好几堆人在窃窃私语,见他走到跟前便停止,皆一脸心领神会表情,然后道别。
这时,博衍竟又看到从营区外往回走的蓝羽,还是一如昨日,超大背篓满装着高过头顶的绿草。看到公路边的博衍,她一脸惊喜,脆生生叫着:“哥哥,你好啊,出来转转吗?”
“你一天割几趟猪草?”博衍望着小身子上背的大背篓,不由得问。
“得好几趟,我家里猪多,还有好多的兔子,大鹅,都特爱吃我的草,盼着我往回背呢。”忽地她径直走到博衍跟前,双手抓住背篓肩带,努力挺直胸,白皙的脸蛋沉郁下来,“你也听说了吧?”
博衍不由自主地点头。
“好可怜的三个人,怎么会这样呢?都上了高中了。”她清脆的声音中夹杂着许多惋惜伤感,看她清澈的双眸,竟涌出无限忧郁,才多大孩子,就有这种眼神?听她又缓缓道,“到现在还没捞到呢。听说都是好漂亮的姐姐们。”
“哦,”博衍只弱弱的回应,心底百感交集,虽仍然抗拒着,却也明白是徒劳的挣扎而已。生活可不管你接不接受,不经意间突然扔你一串血淋淋的事实。
一个小人物,
一个小故事
时时浮现出来,写出来
让正在困境中人多些“指望”
多些直面的勇气
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