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日子里,我也曾迷茫

这是一封写给当时的自己的信

亲爱的G:

你总喜欢对自己说‘再见,是为了更好地再一次相见’。你时常会无缘由地相信这句话,虽然你也不知道会再一次和谁相见。

忘了从什么时候开始,你也变得感慨时光太瘦,指缝太宽,也渐渐懂得岁月游走,感情徘徊,没有人会等你爱。短短不到一年,你似乎空守了一座城,一座最熟悉的城;坚守了一个梦,一个走远了的梦;经历了一次背叛,一个陌生的背叛。你说你要把这些当作是社会对你行的一次成人礼。

你也渐渐学着对自己说:投降吧!现实吧!有些东西是不属于你的,是你把它们想的太美了,美到你无力去拥有。虽然你只是想像个孩子一样,爱你所热爱的,做你所忠诚的。可是你已经看到有些最单纯的想法在现实面前是多么地不堪一击,曾经的努力只是努力,哭过笑过还是未能紧紧拥抱过。仔细算算,距离离开这座城市还是有一段时间的,你却早早的惶惶不可终日了,心里不时会有一种恐慌和失落,似乎忘了所为何来,所向何去。曾经想象的结局始终没有发生,希冀和焦虑夹杂,期待着明天未知的美好,又愧疚着过去的匆匆无为。

毕业了,就各有各的方向,虽然这方向不能简单的用东西南北来指明,这方向可能前途一片大好,也可能只是一条死胡同,有时候甚至还会让我们迷失方向,可我们还是一步一步地走着,哪怕脚步是沉重的,心情是极不情愿的。

现在,你会不经意间听到,有的人还在埋头苦读,有的人却终于可以和考试永远说再见了;有的人终于开始初恋了,有的人却又失恋了;有的人结婚了,有的人却又换对象了;有的人找到了一份不错的工作,有的人却在频繁地换工作。但是并不是每一次听说都让你像以前那样动感情了。大家都在默默不停地奔波着,为理想,为前途,为家人,为自己,亦或是不知为了什么,也许只因为已经毕业了。

同时你也发现,你能联系的人变得越来越少了,手机换了号码也不再像以前那样通知所有你认识的人了,QQ就算一天24小时挂着,也只是低调的保持隐身。你似乎很少再会去联系异性同学,就算以前在她有男朋友的情况下,你们的关系都可以好的像亲人一般。你开始学着遗忘某些人,用尽各种办法,不碰旧照片,不翻旧日记,不看旧电影,换个新的环境,结交新的朋友,却还是会在某个时刻触景生情,思绪万千,甚至还经常会在新朋友的身上寻找某个旧人的影子。你不再相信类似“以后常联系”这样的鬼话,甚至听到都很厌烦,但“以后再联系”这句话会让你感觉很自然,哪怕说的人一年只联系你两次。想一想,那个曾经信誓旦旦地在某个地方庄严地宣称要和你一辈子在一起的人都不知道哪儿去了,那些在散伙饭上莫名其妙地拉着你的手(其实你好像四年里都没和他们说过几句话),十分真诚加几分醉意的保证无论你以后在哪里他们都会联系你的人早已经忘了你的名字,你怎么可能还会相信那些不着边际的可笑承诺呢。你渐渐会发现你的大学朋友圈渐渐只维持在那些曾经夜深人静时还和你高谈阔论的室友之间,可能再加上在某个时间段里曾经和你并肩站斗的两三个隔壁宿舍的人,你有时候会感觉他们像你的亲人。你开始确信,散伙饭上的狂哭狂笑是放纵真实的感情,装哭装笑是粉饰干瘪的感情,不哭不笑不代表没有任何感情。你开始眷恋孤单,试着寻找当初一个人的状态,努力让自己回到从前,却发觉怎么也回不去了。你抬头仰望天空,天已经没有那时的蓝了。

你甚至会经历欺骗和背叛,谈不上刻骨铭心、撕心裂肺,但足以让你低迷一阵子。然后某一天你突然体会到从未有过的身心轻松,你感谢这个人,感谢他让你看清有些人的人性中不可磨灭的污点,让你明白即使两个人走的再近,心灵之间都永不可能有交集。“道不同,不相为谋”确确实实是一句至理名言。从此,你外在上变得淡然,内心变得强大,你更透彻地理解了朋友的定义,发誓要坚守自己的原则。

不知不觉中,你曾经引以为荣的青春在理想破灭、现实逼真的面前变得暗淡无光。这并不要紧,要紧的是你的青春已经被你烧掉了一大半,所剩无几,而你却还没有如梦初醒。或者你已经半梦半醒甚至十分清醒,只是感到无能为力。你开始承认现实不像童话那样美,哪怕是凄美。

在这样的年纪里,你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你开始像周围的人一样为明天去奋斗,在挑选与被挑选中递上你的简历,找到一份所谓的工作,暗下决心地逼迫自己努力去做,不要挑剔,因为你知道你连一点儿说不的力气都没有。你本想让自己尚存年青的心暂时变得麻木,哪怕只是为了那点仅能糊口不能养家的工资,你自信地认为你可以忍,接着你痛惜地发现你忍无可忍。你向朋友诉苦,你说你哪是什么天之骄子,你只是别人的廉价劳动力,廉价到可以用分计算,你说你完全没有尊严的工作着,最终不甘心地说你得换工作,于是你就换了工作,却发现多半还是重复以前的样子,直到你累了倦了。你走在菜市场,还是会不理解那些为了几毛钱都快磨破嘴皮子的人,甚至都想不屑地冲过去给他们把钱垫上。然而到了超市,你又不得不感慨为什么打了特价的东西还是那么贵,你每拿一样东西都像在做一次关乎一生命运的重大抉择,结账的时候就像被人捅了一刀,你总会在心里对自己说,必须改变这种状况,不然你迟早会被捅死。你不得不开始考虑陪你走下一段路的人,你学着抛弃以前被自己视为真谛的爱情观,你学着顺大流,学着妥协,以为这样就能找到答案。其实你知道不能,越想简单纯粹的事情似乎越错综复杂,你甚至苦笑地问自己:我可不可以一个人生活?却得到一个纠结的答案:既能也不能。于是你又开始了茫然未知的征程。

你渐渐地相信,生活不可能是一个完满的圆,而只能是一段弧,不管是劣弧还是优弧,处在其中的人都应该尽其所能,用劳动、智慧和勇气让它尽可能的向圆靠近。你开始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信念去学着说服自己,学着相信,学着向前走,把生活继续。

总之,无论泥泞风雨,我都愿时刻与你同行。我们都要做最好的自己,不是吗?

                                                                                                                ——永远爱你的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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