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你们讲个故事,很久很久以前,大学校园里有个来自乡下的皮肤黝黑的学生。开学的第一天他那不标准的带着浓重乡下口音的普通话受到了学生和老师的一致嘲讽。他们不知道的是,在那个学生所就读的乡下学校所有的老师使用的都是最古老的原始方言;他们从小就没有学过拼音语法,他们接受的是最古老的教育。
他那极其别扭的塑普毒害了身边许许多多的人,他依旧还是和刚入学时一样一直被人嘲讽他的发音,他下定决心一定要学好说好普通话。现实往往是残酷的,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他在校期间参加了两次普通话等级考试,却总是差那么一两分,他渐渐的开始明白有些东西是强求不了,顺其自然又有什么不好呢?最少在乡下所有的人都是那么生活讲话的,嘲讽就嘲讽好啦,这群无知的败类。此后他再也没有报名参加过此类考试,他开始报名参加各种演讲比赛,他喜欢与人探讨发表自己的观点,他渐渐的喜欢上了喝茶交流的感觉;以前酒量还不错的他慢慢的越来越讨厌喝酒。他喜欢上了那种慢慢的,流畅的,沉淀的感觉;他不再刻意的追逐成败,得失,也不再那么在意外界的看法。
他离开学校后四处漂泊,做过很多份工作,也经常不定期的失业,他遇见过很多很多的人,也经历过很多人一辈子也无法遇见的事,他享受过爱也被迫接受许多人的恨。他这些年来一直像一个谜一样的生活,他喜怒无常,爱恨随意,任性妄为,无惧东西;他向往自由,经历风吹雨打眼中依旧还有光芒。他追寻着那颗不安定的心,四处流浪,他冷眼观看人间冷暖,诗和远方于他而言不是一种虚无缥缈的东西,而是一种踏实心定的感觉,他把它当做信仰,把自由作为人生的信条。
他内心极度脆弱,他可以为了自己与全世界对抗,他渴望被爱却又拒绝所有人的靠近,他像个刺猬一样对这世界各种不信任,他遍体鳞伤却总是在深夜一个人躲在黑暗的角落独自舔伤。他的身边拥有许多的朋友,有许许多多爱他,关心爱护他的人,但是他还对这个世界缺乏安全感。
多年的漂泊生涯,无比次的争辩对抗,他早已随波追流。他那浓重的口音渐渐消失,他由北及南,跨越山湖,他已慢慢习惯飘零陌生的环境,他已经学会如此快速的融入一种全新的环境。所有的人都夸他普通话说的不错,没有浓厚的湖南口音;他天真的相信了,满心欢喜。直到有一天,他买了一本自己超喜欢的书,他一字一句的朗读着给它做成录音发给他的朋友,他无知的点开译文本那个按键,看着屏幕上那些那些毫无章法,令人哭笑不得的文字。他才明白他还是那个他,还是那样的天真,那样的容易满足,那样的傻,他一直追着自己的影子生活。他一直怀疑有人偷走了自己的影子,他一直都认为他的躯体是残缺的:其实他一直都在,他并没有被人偷去是他一直都在杞人忧天,他一直都在,没有离去也没有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