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生......我要在我的院子种满爬山虎,你若经过一个墙头爬满爬山虎的院子,要记得敲门向我讨碗水喝”!
师傅死了,这是她临了前给我留的话!
我大哭,彼年我11岁!
师傅比我大不了几岁,她也未曾教过我什么,大旱三年,漫漫逃荒路、为了两个馒头,被镇上的林管家骗了身契,自此卖身为奴。
奴就奴吧,有饭吃就行!
我太小,不谙世事,很多时侯,主子的口谕或者指令都需要经过师傅的解说,次数多了,我就舔着脸叫她师傅。
对了,我师傅有个很俗气的名字,二月!
刚入府时,我跟二月兢兢业业,不敢有思毫不轨之心,连多瞟一眼府抵墙院都感觉是一种罪过。
虽然如此,依旧没少被欺负,没少挨板子,可能是那三年大旱的乞讨经历,皮糙肉厚、奄奄一息也被我们挺过来了。
我跟二月都健健康康的!
一晃又是三年,二月已是婷婷玉立的俏姑娘了,模样周正,办事利索。分到林二公子屋中做了贴身大丫头!
那时候的我还是林府小公子林野身边的小书童,经常被他欺负的找不着北!
很多时候,我会穿上他的衣裳装成他的样子,在祠堂跪上一整天,坐在桌子前替他抄写那些罚不完的大字,会在他使坏的时候给他放哨,然后被大夫人罚一天不准吃饭!
可日子就在这兵慌马乱的一天天里,过来了,师傅给我悄悄的缝一层又一层的护膝,会在夜深人静大家都睡熟的时候偷偷的送点吃食。
年少不知苦,对比风餐露宿,我很满足!
可是我的师傅死了,外面的风都很难过,吹得震天响,吹得我的眼泪都成不成行!
这世间唯一关心我的人,被一张穿孔的破席子、不知道送到哪个乱坟岗去了!
帮厨的李妈说林二公子哪里是二月能惦记的人,奴就是奴,忘了本分的人就是把命丢了也活该!
这讨厌的人间!
二月那么善良,那么能干,她只是默默的喜欢了一个人,于是她死了!还被人唾弃!
我知道,林二公子风光霁月,穆家大小姐冰肌玉骨,貌美如花,可是二月怎么就成了大胆刁奴,成了勾引主子的贱婢?
李妈让我少管闲事,卑贱如蝼蚁,命运从来都是掌控在别人手里!
可是我不信,我要自己掌管自己的命!那是我自己的、也是唯一的东西!
李妈骂我不知天高地厚!
是的,我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甚至外面到底是什么世道都不清楚,我只是固执的想好好活下去,替二月好好活着!
府里给林小公子请了夫子,除了教习诗画礼仪,还教功夫!
老爷说外面的世道不太平,学点防身总是好的!
大家都在暗自努力为未来做准备!
林野还是那副屌儿郎当的模样,只是他发现我变了,具体变在哪里,他又说不上来!
“总的为未来做点什么”这是老爷经常说的,他明目张胆的去准备,我则是偷偷的!
夫子无论教什么,我都认真的听,认真的练,没有纸就画在地面,没有剑就用树枝比划!
如果有一天犯了错,我要保证不能被打死,我要有逃走的本事!
日月如梭,四季更替,两年过去,我并没有犯什么大错,没有被打死,也没有逃走!
我以为一辈子就这样了,会老死在这林府大院里!
可是命运总是喜欢出其不意的跟你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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