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棠,这个富裕华丽的世界,由她那众多的的高山之上流下无数涓涓细流,再由那众多细流汇聚成奔涌的大江与丰富的水网。宝船与战舰在由官府和富商们修建的庞大运河中不断来往,漕运行业带来了无数帮会与商行的繁荣,成千上万的人等待着一艘又一艘的巨舰所运来的物资。我们的船员与客人顺着恢宏的大运河顺流而下,观赏着大夏行清时节最为繁荣的众生百态与山林之间绝美的风光;这些汴棠人中的富商非常好客,他们也以惊人的财富而闻名;在与我们之间的交流中我们也获悉了这个世界强大的真相:那无穷无尽的山峦与水网之间孕育着肥沃的土壤和高产的作物,农夫们不断收割一年六熟的作物,昂贵可口的瓜果供应城市永不满足的胃口;而作为回报,这些富商们用他们的票据将食盐,货物和原料卖向全国各地。当然他们还提到了汴棠的军队,据说这群战士并没有他们的尚洛战友那样善战,但他们依旧凭借自己的力量令林中异族和沧海岛民臣服,这似乎要归功于那些战舰和武装;我们也确实看到了遍地可见的制造局和水军学堂,这对于我国而言算是一项不小的威胁,如果他们主动发动进攻的话。除此之外,我们还找到了几名汴棠人口中的异族,他们对于大夏的依附似乎远超一般的朝贡关系,我们甚至可以用归附来形容,离直接吞并只差一步。当我们最终离开时,大夏人在这个世界的中央官府,他们称之为汴棠镇守的机构甚至派出了官吏来进行送别,他们与尚洛的中央官吏相比似乎权力更小,整个汴棠对于他们而言更像是一个大型行省,而非像库施或是我国那样将一个世界作为一个分封王国进行治理。”—— 保罗.冯.维腾博格 《大夏旅记》
大夏上国的汴棠世界由被称为陪都京兆的高阶官僚统治,他们的治下有着数目庞大但并不如龙廷那般臃肿的官僚机器负责处理汴棠的一切事务。他们的首府设置在被称为天上之国的应天城,作为整个帝国的第二首都,也是帝国的第二颗心脏以其最佳的效率运行着。而这个世界也时常被世人称之为支撑起大夏繁荣的天府;而大夏则对汴棠投以十二分的重视,他们的每一项产出都关乎着帝国是否能维持其天朝上国的骄傲,或是直接影响着帝国督师在汤墟大邑的部署与补给,甚至是关系着多国经济的变动与治乱。而汴棠远比尚洛更为稠密的人口和更优越温暖的环境甚至一度令龙廷考虑迁都事宜,虽然最终此事无疾而终,但也留下了众多官僚和贵族代为治理。同时在多位都尉的连续征讨与戡乱之下,整个汴棠一跃成为大夏最为安宁的地方,没有任何敌国胆敢侵略这大夏最富饶的领土;而同样,也没有任何内乱反贼有勇气直面汴棠的玉之军队与其建立在山岗之上的诸城。
在汴棠,贵族和商人们占据着极为重要的地位,他们垄断了权力与资源,兼并了大量的产业和土地,令无数的人口为他们的商业与权力帝国而服务;帝国在此地的官僚几乎都由世系的豪门所担任,而商人们则是以地区和家族为纽带的商帮所组成,至于他们手下的产业则由分布在各地的各大帮会所治理。不过他们的农业也并不逊色于尚洛,得益于其气候和资源,汴棠的粮食和蔬果足以满足远超尚洛的人口,还能以其余裕酿造杜康美酒卖往各地,汴棠人甚至还通过种植花卉和茶叶换取更多的营收,汴棠有名的茶艺便是以各式各样的名贵茶品作为其招牌。当然,富人们的营收不仅仅会用于制造庞然的宝船,还会以捐赠的形式提供给军队与术士;富人和官吏们的不仅会修建幽静的园林,也同样极大幅度推动了宗教的发展:无数的信众令这个世界遍布寺院,香火与捐赠让僧侣们能够支撑起他们对于玄学与神秘主义的研究,并将化为汴棠富人和军队所常用的法门与秘术。如今的汴棠由京兆尹泷栎进行统治,她作为皇帝的亲戚与帝国最重要的封臣之一以不可置疑的权力掌管着这片富庶之地。
山龙王的郡国 ——— 大夏上国汴棠的历史
在太古时代,汴棠只是一个蛮荒之地,在这里各个种族蓬勃发展,一度建立起了辉煌的青铜器文明;他们的子民对于祭祀与占卜之道十分精通,更以山水勘测之法而令一个接一个王国走向兴盛。这些种族大多居住在群山环绕的盆地之中,或是丘陵遍布的平原之上,还有些则居住在大洋彼岸的海岛之内。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之内这些种族建立的古典王国如同一个个世外桃源一般相互隔绝,他们的住民鲜少与外界沟通,唯有最为勇敢的拓荒者才会在繁荣城市或是幽静村落的周围建立新的定居地。然而这种小国寡民的生活随着龙族的到来而被渐渐打破,汤樾的军队沿着界门逐步前进,他们占据了诸多的土地并建立起了一个个大型的方国,这些方国对周边的部族和城市展开了接连的征服和扫荡,逼迫这些城市和部族臣服于他们的武力之下。但汤樾的力量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衰弱,这些方国也在不断的反抗与镇压之中逐渐衰落以至于整个世界开始成为各个方伯与族长的战场,他们进行着无休止的战斗让世界陷入割据和暴乱之中,几乎每一个军阀都扼守着至少一处险要的堡垒和众多的城镇,他们彼此之间进行着无止境的消耗和掠夺,奴隶被从一个据点赶向另一个据点,军队反复争夺着一处处关口与河道,每个方伯都意图吞并对方,但却陷入了此消彼长的泥潭之中。这场大混乱持续了上万年之久直至司洮的军队跨越界门进行一场盛大的再征服运动。
当司洮的军队跨越了神圣的界门与方伯所建造的城墙之时,他们发现整个汴棠被战火所摧毁,数个拥有强大力量的山中之国屹立于废土之上,利用神秘的外域魔法和原始力量操纵着来自更深层禁忌的秘密,那些头戴青铜假面的祭司可以轻松扭曲现实,制造迷乱的幻境,或是设定即死的禁忌规矩。他们的军队以山铜所铸的怪物和林中凶猛的神兽为伍,在一座座山林之间建立起抵御巨龙的堡垒。而司洮的军队则用以龙之火焰和严酷的纪律在茫茫林海与密云众山之间推进,与遍布怪异传闻和奇异力量的原始之地与他们那最狡猾的敌人作战。这些异族中以精灵最为众多,他们精通于法术,更熟谙游击战争与破坏性的袭击;这些山林中的精灵军队经常施展他们极富创造性的法术让大夏的军队接连从世界上消失,或是被大地所吞噬,又或是在迷雾中走入生死之间的位面。而他们也常以成千上万的战士掠袭大夏的城镇与堡垒,甚至穿越古代长城与界门攻击大夏的在尚洛的本土;这些迅捷且善于机动的敌人令大夏苦恼不已,甚至需要派出巨龙和重骑兵军团对其进行驱逐。最终,司洮决定派出自己的心腹将领洹珩,率领从各地诸侯之处调拨的精锐发动一场规模空前的讨伐之战。大夏的军队再次跨过界门与古长城,沿途留下防卫的哨所与便于补给的道路,一路对各个山林进行毁灭性的焚毁与崩陷;他们摧毁高山,拔除城市,将森林与梯田扫荡一空,只留下光秃秃的平地;巨龙组成的庞然军团甚至令河流改道,山脉倒塌;他们重塑了山峦与盆地,将原住民逼出他们赖以为生的国家;而后者则回应以禁忌的法力,他们开始用禁忌的力量拉起一道道危险的领域,将自己仅剩的家园用禁区环绕。他们试图唤醒沉眠在汴棠之中的禁忌力量,用这些最为原始的法力灌注自己的军队。如此令人不安的行动必然引来了大夏军队的注意下,他们的巨龙道人利用自己所习得的道术不断勘探这些洪荒之力蕴含之地,并抢先一步进行汲取或封印;这场围绕领地争夺的战争很快变为夺取禁忌法力的战斗,双方的祭司和法师不断通过获取的力量进行斗法,他们相互用最血腥的法门角逐,将败者的灵魂与力量收归己有。双方在残忍角斗的同时也令整个世界的恶怨煞气逐渐淤积,无数死者的怨念与溃烂的尸首创造出了众多恐怖的魔域,以及足以威胁巨龙本身的可怕怪物,数以亿计的亡者横行于汴棠之上,更有万千魔物白日肆虐,令整个汴棠处于混乱之中。而无数滋生的邪恶开始腐化处于战争之中的双方。
当大夏的巨龙道人与精灵的祭司以其血腥的伟力撕扯着大地与星辰之时,他们听到了来自万千恐怖魔神的低语,祂们通过血与黑暗向这些教士揭示了毁灭的真相,几乎在同一瞬间这些曾经尊贵的神职人员便集体堕落,化作一个个活体的血肉之门,以非人的声音吟诵着疯狂的赞诗。而无数的军队与平民也在骤然席卷于汴棠的黑暗之中迷失,当他们再次出现时,已然是以扭曲和恐怖的异形之姿。大夏的军队失去了与本土的所有联系,因为魔族的军队突然席卷了尚洛,制造了一场旷世的战争。而这些被派出征战的军团则被疲于应付的尚洛所遗忘,他们成为了迷失的军队被迫在汴棠的黑暗之中求生。而那些土著居民亦经历了超出他们所认知的黑暗时刻:他们失去了所有的领袖,而那曾经照耀他们的夜空也在一瞬之际被抹去了星光,无数的恐怖之物如墨团般从天空之中降下,释放魔族中最恶毒的混乱之徒。魔族们以他们的残酷和暴戾如同收割机一般收割着无数的平民,他们所过之处悉数被夷为平地;他们屠戮了目光所及之一切,这些纯粹的邪恶族类甚至腐化了神圣的禁忌领域与群山之中的神兽与次神,让祂们成为魔族手中最凶恶的鞭刃;
魔族自那腐烂的血肉之门与被黑暗所笼罩的天空之中降下,不同于尚洛之上的入侵者;这支以血腥而闻名的魔族只乐意于杀戮和殖民,他们将原先的住民屠戮殆尽,然后在他们的尸体上建立可怖的丰碑和亵渎的城市。而那些因怨念而聚集的魔物也在黑暗祭司的血祭与操控之下,逐步蚕食整个世界,将其变成一团淤黑恶臭的沼泽;他们将优良的土地与原始的山林化为坟墓,又不断驱赶着魔兽不断前进;群山化为疯狂的腐肉,河湖变成板结的血池,这恐怖的景象只比汤墟的末日略逊一筹;而当他们的恐怖行军并未令两个敌对的势力相互联合,事实上,魔军,原住民和大夏军队逐渐演变成三个庞大的国度相互攻伐。三个相互敌对的国家建造了大量高耸的城墙,依山而建立的巨型城市以及在谷地与平原上星罗棋布的村镇;无数的人民在他们防御能力欠佳的村落之中瑟瑟发抖,祈祷魔军或是敌人不要在黑暗之中发动他们的屠杀;许多的遗民和乡党开始组织众人修筑坚固的村寨与堡垒,训练乡勇以应对愈发频繁的劫掠与野兽的掠食,人们在黑暗与饥荒之中以种植那些只在夜间生长的作物为食,他们砍伐枯木,采集磷药用作照明;人们开始逐渐习惯于黑暗,甚至连巨龙的鳞片也逐渐向发白的方向转变。三个相互敌对的国家之间则利用古代修筑的运河与遗迹开始重新探索这个世界;以夜袭和暗杀而闻名的死士被各个国家所重用,他们在黑暗之中与自己的敌人交战,屠戮一个又一个村落并掠走珍贵的资源与器物。但原住民的国家和大夏的军团终究无法独自应对魔族的不断侵略,这些恐怖的生物创造了庞大的腐烂舰队和飞翔于黑暗夜空的疯狂巨兽,这些怪物堪比岛屿般巨大,他们仅仅只是划过腐臭的河流和沉闷的天空,都会制造无数的疯狂和变异。魔族的每一支舰队都如同浮尸一般沿着河流缓缓移动,向周遭的城市释放糜烂性的毒气和尖啸的魔法炮弹,他们的军队数目庞大,他们以死者的躯壳为铠甲和装饰在恶臭中行军;对于杀戮和毁灭的欲望驱使着他们像猎犬一样奔赴一个又一个战场,而族群中的弱者会被无情地抛弃,那些失败者会被赶入深山之中自生自灭。但他们的进攻每一次都会遇到顽强的抵抗,各个地区的残存住民甚至不惜使用焦土战略玉石俱焚来抵御来自魔域的邪恶生物。而那些建立在山上的城市甚至能够阻挡魔军数年之久,无数的城墙与炮台在黑暗之中闪烁着火光,人们在极度贫困之中坚持抵抗,并试图在污秽之中寻找自给自足的办法。有时被围攻的城市甚至能够看到临近诸城燃烧的火光,那些城市的民众宁愿自我毁灭也要阻碍魔军的进军;但直到整个汴棠被魔军所侵蚀之前,大夏军队的遗民与原住民也未能结成同盟,他们将太多的精力用于争夺彼此的生存空间,将兵力用于对彼此施加更多的血仇之上。当他们看到绵延的魔舰阻塞了江河,滚滚而来的毁灭之潮将大地染成褐黑之时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大夏军队与原住民最后的城市被隐藏在群山之中,这些庞然的避难所被设计用于尽可能多的容纳难民与武器。无数的劳工将自己的生命交付给绵延亿万里的山中城池,以及遍插于山岗之上的瞭望塔与烽火台。巨大的湖泊被人工开凿,无数的河流被汇集,然后被法术净化用于维持数十座城市的生命。群山之中巍峨壮观的城墙包围着众多被艰难开垦的梯田和平原,这些地方被最优秀的官吏所看管,并交由无数被降级为佃农的百姓耕种,用以供养数目庞大的军队。而被从大夏带来的大炮和其他重型武器,则被牢牢放置在以钢铁和巨石垒成的暗堡之中。军人们被征召,他们从少年到壮年都应有尽有,这些人必须经历在山中的严酷训练和跋涉才有资格参与一场战争;他们必须熟谙那些古代遗留的禁忌秘闻,驯服那些依然存在的古老兽类;大夏的士兵被迫学习游击战法应对魔族的袭扰者,而精灵等异族则借鉴大夏的军团应对魔族成群结队的兽群。但魔族并不会坐视其对手之间的相互学习以及可能的共识,他们也在利用法术重构汴棠的构造,他们令现实的帷幕大幅度削弱,使得魔族的军队可以轻易穿梭到任何地方。他们的渗透者几乎没有花费太大的力气便在众多封闭已久的城池之中肆虐,制造最为可怕的混乱和杀戮,他们之中最为声名狼藉的歹徒甚至毁灭了数座城市,令周边的居民闻风丧胆。而魔族暴戾的主力军队则坚持用他们的残暴灭绝这片土地上的每一个文明;他们愚昧且坚决的攻势令无数的同类倒在大夏或是精灵的城墙之下,但很快就会有更多的魔族填补上来,踏着由死者组成的尸堆攻城掠地,释放他们压抑已久的野性。而在后方的魔族则以全力压榨着自己的族人,逼迫那些不适合直接战斗的族群为他们建造令人憎恶的攻城兵器和亵渎的祭坛,那些由腐败血肉拼装而成的巨人和蜈蚣一般的山岭恶魔便是他们的杰作;但他们每摧毁一座城市,攻克其余的都市便会变得愈发艰难,因为幸存者们不是发动自杀式的攻势,就是会穷尽所有的资源与人力帮助他们的同胞加固自己的防线。而当魔族举行毁灭性的法术时,则必然有大夏或是精灵的军队突袭骚扰。
但是魔族的势力并不会有所削弱,事实上,他们占据着大半个汴棠江山,并不断繁衍生息,改造生物,制造更多的魔军战士和邪恶魔兽。在长达数个世纪的征服之中魔族也更迭了多个王朝,他们比以往更为狡诈和凶残,甚至在变态的程度上也远比以往的王朝更甚。他们在步步紧逼之后终于完成了对精灵与大夏遗民的蚕食,逼迫最后的人们逃往更加深邃的地方负隅顽抗。而魔族则直接享受着毁灭这个世界带来的资源,就如同他们的同胞一样。那些堆积如山的死尸并未能正确分解为尘土,也未能成为尸族的肉塔圣墓,相反,这些遗骸被以扭曲的魔法玷污,以不可思议的方式溶解,融合和生长,以不可名状的姿态榨取整个世界,并令其在毁灭性的错误与枯竭中化为一摊混沌的烂泥,无数渎神的仪式和病态的行为让魔族的都市永远浸润在鲜血之中,在黑暗无光的夜空之下散发出阴森的怨念。那些被驱逐的流亡者们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所珍视的一切被践踏和毁灭,而自己只能在尚未被污染的处女地之中流浪,他们的族群逐渐开始融合,许多精灵接受了来自大夏的文化,而大夏人也开始学习如何尊重原住民的习俗,他们在黑暗原始的蛮荒之中挣扎求生并逐渐开始繁衍壮大,一点点在密林之中重建昔日的城市与堡垒。宗教和神秘主义在此地发扬光大,古老的祭祀与法术被人们重新拾起。而当他们顽强不屈的意志和步步为营的姿态逐渐开始扩张时,魔族也察觉到了蛛丝马迹,他们派出海量的军团搜捕仍然存活的人民,但他们最终都因为禁忌的法术和结界无功而返;不过这些反抗者知道此时不能与他们的大敌相对抗,他们选择以深山为根据地,发动一次接一次的突破战和奇袭打破敌人的封锁与围剿。他们在外的远征军精通于运动战和歼灭战,同时也有着卓绝的坚定意志;他们在面对数倍的可怕敌人时依旧能够展现出自己的更加优秀的战斗能力与士气,而对于家乡和族人的忠诚也使得他们拒绝被俘虏或是出卖自己的同胞,即便面对最残酷的折磨也依旧顽强地坚守故土的秘密。而魔族在其持之以恒的袭击和骚扰之下也逐渐收缩了他们的势力,他们暂时认为这些反抗者不足为虑,反而将精力和主力投入到更迭自己的王朝之中;他们对于资源的无尽求索和无节制的魔物繁殖极大程度造成了资源的枯竭,魔族的人口逐渐减少,而他们的统治者却独占了几乎无限的资源。魔王越强则魔族越弱,在经年累月的积累之中魔族的武士贵族不断压榨他们的奴隶与平民人口,摧毁整个世界并意图将汴棠撕碎拖入黑暗魔域之中。但当魔族愈发衰弱时,汴棠曾经的住民们开始逐步包围他们的敌人;当魔族贵族之间爆发了一场因权力争夺而崩裂为数十个军阀的内战之中时,那些持续蛰伏的居民看到了胜利的希望;在坐吃山空多年之后诸多的魔城已经成为断垣残壁,而那些野蛮暴虐的魔族贵族则在争夺权力与赐福的内战之中被自己的同胞拖垮,逐渐反抗者们开始重新占领昔日的城市,清洗污秽的废墟并建立起新的避难所。这些粗糙的避难所与巍峨的魔族宫殿相比不值一提,反抗者们也不足以驱逐所有的魔族;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会忘记怨恨,他们在废土上的城郭中生根发芽,用自己的魔法力量创造出一条条隔离带隔绝邪恶的力量,而随着魔族力量的逐步衰减,他们发现曾经衰微的魔法力量再次繁盛起来;他们当中那些拥有魔法天赋的孩子逐渐感知到了箱庭轮回之外的意志,那强大的存在许诺了绝对的力量与禁忌的知识,祂将力量与化身展现在汴棠之上,驱散了永恒的黑暗,修复了那些曾毁于邪恶的山河并用更为纯粹的禁忌法则约束了整个世界的崩坏;人们欢呼着神灵的显现,他们向其朝拜。但后者也要求他们的信仰与供奉,以及祭司与祭品的祭祀。在祂的协助之下整个汴棠被一分为二,那些为反抗者所占据的山脉与原野恢复了昔日的海清河晏,而反抗者的目标则是将魔族从这个世界的另一半上驱逐出去。他们的军队在汴棠不断出动,对魔族实施报复性的袭击和彻底的再征服运动,他们对于魔族的血洗令神甚为满足,在祂的庇佑和赐福下整个汴棠逐步被修复,而那些最为勇武的战士甚至被赐予了堪比魔王的强大力量,让他们得以与那些祸害世界的存在一决高下。龙族的大法师们从天空中召唤纯澈的魔法天体灼烧具现化的怨念,而精灵的青铜祭司们则呼唤禁咒的力量将邪恶的精粹驱逐出这个位面。这场战争持续了数万年之久,直至汴棠世界被彻底光复,置于那些新生的汴棠人控制之下。
而在他们欢呼自己的胜利之时,那尊神灵显露出了自己的面貌:龙神。祂选中了这个曾经几乎崩坏的世界作为再次降临的祭坛,只是因为这个世界相比于仍处于战火与毁灭中的尚洛更为稳定。祂要求汴棠的人民支持来自尚洛的巨龙并为其提供必要的援助;有许多人质疑这一举动带来的可能性,而更多的人则不假思索地选择了同意,他们确信这样做会给他们提供一个更良好的外部环境。就在这道神谕下达的几日后,巨龙使者们便穿越了界门来到汴棠人的面前。他们对这个世界的人民要求他们的主权,令汴棠作为大夏的一部分而存在。绝大多数人都选择了臣服,他们选择与大夏人合作而非对抗;剩下的人则回绝了这些要求,回到深山之中组织军队作战。但此时的大夏早已拥有着更为强盛的军力,他们轻易征服了那些缺少支持与斗志的住民,但却难以应对那些有着更大体量和更优越地势的国度,一场跨越千年的战争在汴棠打响,但最终以双方各退一步作为结局:大夏官方设抚慰司收编诏安这些在群山中的国度,而这些化外之地的民众则在维持一定自治的程度上归顺于大夏。
如今汴棠之地在大夏的统治之下已如日中之天,无数的山中城市被建造并用于开拓汴棠更广袤的土地,层层叠叠的梯田上都是辛勤劳作的人民。而那些用于应对启示录级战争的熔炉中正熊熊燃烧着天火。无数的精锐军队和战争巨兽分别驻扎在各个山岗之上,用他们精锐的火器与重甲守卫着汴棠的地平线。依靠水路和漕运进行的贸易惠及了整个大夏,而那些帝国最珍贵的祭司和僧侣们,则将自己的塔楼安置在山巅之上,用以测量天空的广袤。京兆尹与她的官僚们将自己的宫殿建造在风平浪静的海面与深不见底的海下,庇佑着帝国舰队与航道的安全。而那些扬帆起航的舰船,则为帝国带来了无穷无尽的财富与威望。
大夏上国 ——————— 汴棠神洲总览
京兆龙宫
历代京兆尹们从来都自视甚高,他们不屑于与凡人为伍,相反他们更加喜欢在大洋之中建造属于自己的奇观。他们经年累月地通过税收和征发建造了一座又一座海上宫殿,海底城市或是容纳海军的港口,将这些小型大陆一样的城市,要塞与园林放置在风暴眼之中并随着自己需要进行移动。而到了泷栎这一代,她将所有的京兆宫殿与海军港口用钢铁和巨石如同积木一般组合起来,并通过魔法与各个港口相连接,组成了整个大夏都谓之奇特的龙宫。当然,出于对胞弟鹤汜之权威的尊重,这座宫殿从规格️并不如龙廷般宏伟,但事实上其从规模和奢华程度而言也可谓是汴棠一绝。这座庞然的漂浮大陆围绕着一个内海而修建,这片内海与外海相隔绝,其中有着众多已经绝迹的生物在繁衍,官吏们时常以猎获这些奇异的神龟大鳄为乐由众多小型大陆拼接成环形的外围陆地。这些大陆之上植被密布,高山巍峨,最适宜为王公贵族修建奢侈的避暑胜地,偶有细雨绵绵或海风吹拂,令居住于其上的官吏倍感舒适。为了增添其生态,数座带有冰川雪峰的山脉被完整地移植到这些大陆上,为其提供流入古道运河之中的溶溶细流,同时在远方的景色中增添一抹皑皑的情趣。而在山腰之间随处可见亭台楼阁,这些高耸宽阔的建筑物尽显汴棠奢靡的大气;每座楼房的高度都各不相同,它们依托于自己的地势不断拔高并相互照应,数以万计的走廊通向不同的终点。不同部门的官僚们在一条条分岔的小径之中徘徊,商议着汴棠的国政。围绕着如同蜂房般布置的殿阁之侧不乏有花园假山,湖水园林,王公贵族们将他们巨龙的意志用于在这片大陆上创生一个又一个秀美的景观,他们竞相在空地之上开拓出整齐的林道,宁静的湖泊与一簇簇奇异的花圃;数以百万计的侍仆居住在这座大陆的沿海地区,勤勤恳恳地为这些权贵修剪花园,扩建楼阁,服饰起居。全国最昂贵的木料,晶莹剔透的石材,散发着七彩色泽的金属都在被建造在坚岩垒石上的巨港所搬运,大陆地区的珍贵药材和花卉种子也被高耸的宝船运送到龙宫的沿岸进行卸货,至于龙子贵族们所朝思暮想的艺伎娈童,则随着他们的主上坐在画舫游船之中观赏着静海风光。而那些最为强壮的劳工们则在龙宫的一个个高峰之上建造举世震惊的奇观,为他们的主子创造一个又一个可供炫耀的艺术品。
不同于龙廷以考举和血缘作为双重依凭的选官制度,龙宫的选择则更倾向于以血统作为单一指标。分封在各地的王爵子嗣和那些有着优等龙族血统的贵族世家,以及被称为外戚的神兽一族皆垄断了在汴棠的官僚机器。他们按照出身的品阶定下来官职的高低,那些来自麒麟或是应龙血脉的子嗣拥有着汴棠最高的官职,太尉,司徒司空皆由这些最为纯正最高贵的龙种担任,即便有些家族的子嗣尚且年幼,他们也能依凭自己的身份在真正临位执政之前就享受应有的薪俸与特权,一个牙牙学语的幼儿能拥有足以令臣下百姓身首异处的权力,而一个满怀壮志的巨龙少年甚至能指挥侍奉帝国已久的老壮百官。所幸汴棠的豪门宗亲总是多子多福,他们对于子弟的教育业亦极为严苛;在三公太宰门正式上岗之前,所有的子弟都必须闭门学习十数年甚至数十年的经学与圣人之言,他们将大夏字典种的每一个自都刻在脑海里,而对于被称为十疏六经的浩瀚文书则更是要求他们将其作为治理国政的真言信理熟记于每一次动笔,每一次思考之中。不仅如此,对于剑法,御马,礼节,数理,格致与书法的研究在从他们的幼年之时便抓起,当平民家的孩童依然在玩耍着木制玩具时,龙族豪门的幼子便已开始研习这些晦涩的经文,冒险驯服骏马,甚至在汴棠的暖冬里舞剑学习。龙族豪门对他们的投入是如此之巨大,因而当他们真正端坐在汴棠的政治中心之时,心中便一心一意是国事春秋,激扬文字;他们一开始或许对他们在尚洛的同僚有着十二分的嫉妒与羡慕,他们将自己的精力全部用于处理各式各样的文献与案牍之中,就如同尚洛机械般的文官一样;有的人甚至会申请将工作调动到尚洛,用以报答国家;但这种请求往往被委婉回绝,因为在帝国龙廷看来,汴棠不过是一个马放南山畜养闲散高官的去处。而这种错误的认知会一天天消磨那些真正有志之士的耐心,最终他们中有许多人会像尚洛官僚们所歧视的那样游手好闲,不问朝政;但剩下的人依旧会选择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之上,兢兢业业按照自己所受到的教导那样尽自己的一份力。
而作为三省九卿的下级官僚们则肩负着每一项职责的具体执行;他们是中级官僚和专业官员,负责他们所擅长的那些领域。这些官吏要么出自豪门之中的旁支族裔,要么来自落魄的寒门贵胄,有些则是因为得罪尚洛贵人被贬谪而来的官吏,甚至还有则是王公族裔的幼子。这些贵族完全垄断了中级与低级官吏的职位,令汴棠的普通人完全无法得以为官出仕。在汴棠之上不存在考举这种制度,而一旦为官,这些来自贵族的官吏只需要对来自尚洛的龙廷负责。这群官吏承担着汴棠的武备管理,人员户籍,刑罚狱讼和商业管理等业务。这些名门之后在汴棠的各个驻地展开自己的工作,为漂浮在静海之上的龙宫筛选着全国最重要的信息,并负责安排和处理地方知州和京兆龙宫传递而来的消息和指令,他们的任务是为帝国和龙宫在汴棠的统治得以长久运行,因此他们职责的重要程度丝毫不亚于那些地方官僚。不过这些纨绔子弟虽然饱读经书学富五车,但似乎对自己的职责不甚感兴趣。因此被称为肃政台的机构被建立并专门用于监督各个部门官吏,这些专门负责处理针对官吏贵族特殊刑事案件,监察文武百官职务内容,审查他们的行为规范并给予正当处置的特别官吏由京兆尹亲自认命,他们或许是各个家族中最不受欢迎的一批人,或许是被怀疑是私生子的童子,也可能是天生就有缺陷的兄弟,当然更可能是大家庭里那些不被长辈和同辈关注与尊重的小辈。他们对于家族和亲情可谓十分淡漠,甚至有种毫无缘由的憎恨;而这正是京兆尹挑选他们的理由,他们可以无视血缘姻亲的关系直接弹劾自己的亲人,或是拿着京兆尹的文书公开抓捕和审问敌对家族的家长。这些人的存在对于众家族门宦而言便是极具威胁的,他们几乎不顾一切的态度和只对京兆尹负责的权力让一众家族几乎束手无策。同时对于各类官吏的犯案与拷问他们也能做到毫不留情面,只以帝国法律为准绳;他们可以面对说客与诱惑无动于衷,也能够理直气壮地应付威胁与侮辱,只因为他们将通过依附于京兆尹本尊获得他们所理应获得的一切权力和尊重。而一旦汴棠之上爆发了险恶要案,这些官吏也会以最快的速度和最残忍的手段,全然不顾贵族之体面将其破获,没有任何案犯,巫蛊或是鬼怪能够在这些狠毒的龙族贵族面前负隅顽抗,因为他们出身的优势以及京兆尹赋予他们的特权甚至能调动一支全副武装的军队协助缉捕,而为了讨好京兆尹的同时给予自己一个在全社会群众面前受到崇拜的机会,这些肃政台的官吏们行刑和断案也会出奇地果决,有时甚至令司刑官吏们都为之震撼。
京兆尹在各地方设置的长官乃是知州知府知县三级官吏,这些官僚按照京兆尹的指示就任并治理地方。他们大多都属于本地的豪族,拥有着龙或神兽的血统。他们把持着当地几乎所有的产业和土地,并用自己的经济和暴力手段维持着当地的和平;这些挥金如土的地方官们往往穷奢极欲,但稍微有所节制地盘剥着地方的百姓。与京兆中央的官吏一样,越是系出高门的贵族往往能获得最富裕,最大块的统治区;知州们便是这些地方强族的嫡系子女,享受在官职任免之中极大的特权,如果他们不想进入中央,那任命为家族祖地的知州便是再好不过的选项。而知府和知县的家族可能往往都是依附这些大家族的小家族,例如支系庶出的族人。他们往往要受制于那些嫡系知州的管辖,在政治和家族事务上受他们指手画脚;如果其中有人被证明足够有价值,那么这些知府和知县也有可能一跃进入中央的某一个小部门中重新做起。当然,作为豪门,这些家族地方官往往收纳了大量的门客作为幕僚,家丁和帮手,他们负责处理家族产业上的具体细目,辅佐官吏们的决策判断,甚至还要成为他们的私人武装打击活跃的盗匪和凶犯。这些人往往都来自平民,出于自己的才能被引荐入那些贵秀士绅的身侧作为仆人进行侍奉,对于这些平民而言这已经是最好的出路,他们所有的读书与领悟也大多用于此处,除非他们远涉尚洛参加考举;而地方官员们也很乐意用利用自己的门客更轻松地达成统治目的,他们对于这些“不入流”的小吏可谓是关照有加,有些甚至还会到处搜集不出世的才子或是致仕归家的官人作为自己的左右臂膀,在各个地方一度流行以门客多寡而相互攀比的风俗。
至于陪都京兆尹本尊,则是无可争议的汴棠统治者。他们往往出自皇室宗亲,与皇帝有着最直接的血缘关系。往更深一步讲,他们的存在便是龙廷在汴棠的化身。历代的陪都京兆尹都尽心尽力为远在尚洛的龙廷统治这片奢靡且腐化的地方,用其无尽财富支撑帝国的同时以严酷的手段监视和管教盘踞汴棠无数个世代的地方豪门和王公贵族;对于这些贵族而言,京兆尹有着随意生杀予夺之权,无论是谁都可能因京兆尹的一句话而被问斩,即便是以尊贵而闻名的麒麟狻猊等龙种也不例外。而在血统上而言,陪都京兆尹更是尊贵无比的始祖巨龙之裔;他们的话语拥有着神圣的法力,而血统带来的威望与象征也毫无疑问地根植于汴棠万民的心中。对于王公贵族而言,架空一个京兆尹是不可能的,不仅由于肃政台的存在,同时由于其威势,从文武百官到地方士绅莫有不敢将事情如实相告,他们即便只是坐在案桌之后,或是某一家旅店勾栏里,便能知晓他们所想知晓的一切情报。但同时京兆尹们往往会受制于来自尚洛的官员们,那些呆板官员的信任与忠诚仅限于对皇帝本尊,而对于这位同样出身高贵但实际要屈膝于皇者的官吏,那些善于造势和发掘的官僚们会竭尽全力进行参劾;他们并不信任京兆尹的统治,认为其有着谋反的风险,而无论其做的多么好,在尚洛官僚眼中都是值得怀疑的行为。
太平宗
汴棠的魔法与宗教体制不同于尚洛,他们实行了更为严格且细化的分流制度以确保宗教人员与魔法师之间有着一道泾渭分明的界限,以确保他们不会威胁到龙宫的统治。而太平宗则系属于汴棠的方士与法师,利用他们的魔法才能从民间获得利益,并为汴棠的军队与统治提供服务。
太平宗的起源可以追溯到久远的战乱时期,那时的汴棠处于魔族的威胁之下,而连年的战乱和秩序的崩溃令整个世界出现了无数的流民。这些失去了家乡的民众为魔族所追猎,有时竟无法回到他们那不断收缩的国家之中。而其中绝大多数的人便会将他们的一切都托付给那些巫师和方士,寄希望于这些超自然力量的使用者们能够运用他们的魔法保护自己。至于这些来历复杂的方士巫师,他们要么是在曾经宗教斗争中被驱逐的神职人员,要么则是游历各国的神秘学家,还有些则是避世隐居的异能家族。这些曾经被迫害的魔法使用者们走上了属于他们的舞台,用那些五花八门的术法化解魔族的可憎腐化。在长期的斗争之中,这些不同流派的方士与巫师们逐渐拉起了一支支民间军队,甚至在山中建立了属于自己的巫术国度;他们自称为贤良师,天地将军等名号不断扩张自己的势力,举行或原始,或怪诞的巫术仪式,收拢流民之中那些具有天赋和特质的子嗣为徒,并通过一场场战争打响他们的名号。在魔族腾出手来运用主力军队削弱他们之前,这些巫师和他们的学徒们早就打着替天行道等大旗在他们的领地之上制造混乱,营救难民了。不过当然,就如同所有势力的结局一样,这些方士巫师最终都没法抗住魔族大军的压力溃败了,他们那由难民组成的军队无法抗衡残忍暴虐的魔族重步兵。不过幸运的是,难民们虽然损失惨重,但这些魔法使用者却几乎都保留了下来,他们在狂热民众的掩护下撤退了,并最终在大夏和土著的国土之间合流为一处以图东山再起;双方势力注意到了他们的存在小,他们并未加以剿灭,相反他们给予了这些方士最正式的官职与最重要的援助,以求他们的能力得以保卫自己的国家。而从此之后,这些巫师方士便以除魔卫国为己任,为正规势力鞍前马后,直到他们再一次失国被逐。在魔族霸占整个汴棠的岁月里太平宗逐渐成型,无数心怀怨恨的方士们聚集成了这个日后影响大夏的组织。他们在最隐秘的山林里交流分享他们的知识,用神秘学和灵修审视他们所有的法术,并以一种军事化的方式集结成一股铁拳般的民团。他们打破所有道德的束缚,运用洪荒原始的力量对抗混沌邪恶的生物,以暴力制衡暴力;而这种斗争方式一直到汴棠收复于大夏才算有所收敛和改革。大夏帝国的官僚收编了这支民间巫术团体,他们通过削减其宗人,审查其法术的方式将这些巫师方士置于自己的管辖之下;而同时他们又允诺设置图文馆和道学府协助其在魔法之上的发展,时至今日他们依旧在整个汴棠范围内进行活动,并受到肃政台的严苛监视以确保他们不会使用那些被明令禁止的邪恶力量。
太平宗的驻地往往位于那些偏僻贫穷的山村之中,这些巫师和方士需要通过避开人口稠密的城市以防止他们对于法术的研习妨害到汴棠国民的安全。但对于招纳门徒而言他们倒是得到了许可,可以在汴棠的每一座城市之中铺开他们的招牌,或是到处走访寻找合适的童子作为继承者。大多数所招收的门徒基本都是贫苦人家的子嗣,他们的父母大多无法养育这些天赋异禀的后代,于是将其托付给在各个城市之中巡游的方士们。当然,有些贵族豪门的子嗣有的也会加入太平宗的行列之中,他们通常都会带着巨量的资金和身份的优势参与太平宗的事务和学习,他们对于太平宗巫师而言更是贵人。不过一旦踏入太平宗道门,他们就必须服从于渠帅们的命令与管理。这些大巫师都是精通于如今太平道法的长老,他们是道法中其中一个或多个领域的大师,统管着一整片地区的所有法师和学府;同时他们对于一整片地方的百姓都有极强的影响力,足以与星天司的祭司们相竞争。各个渠帅之间相互独立,他们有时会以密会的形式进行交流,或是在官吏的监督下于一整片荒无人烟之处以斗法的方式进行切磋。当渠帅们吟唱着古老的咒语,踢出早已被世人遗忘的步伐时,整个汴棠的元素力量都会响应他们的号召,以纯粹的方式展现在他们的法器之上。当他们挥动手中的铜钱剑,或是摇响手中的金银铃时,烈焰将如同飓风一般升腾,暴雨将如同海啸一般降下,大地会崩裂而最坚固的金属也会在一字之间化作玻璃。最为强大的渠帅甚至不需要法器便能操纵一片大洋的存在与毁灭,这也是他们为官府所忌惮的原因。每一名渠帅在战斗时都至少会留下数片大陆级别的废墟,或是直接造出一个万米深的裂谷,而这甚至可能并不是他们的极限。渠帅们之中有巨龙族人,也有来自精灵,人类等被统治种族,他们彼此之间几乎没有任何法力上的差异,每个种族都有一骑绝尘的强者,而这种实力上的平等也促成了太平宗门内部的团结。在渠帅之下的法师被称为团首,他们负责一个具体道学府的管理和对外的宣传,这些法师在其力量上明显逊色于渠帅不少,但他们的实力依旧可以轻松粉碎一座城池或是创造一个内湖。这些团首如果想要晋升为渠帅的话除了在其法术技艺上需要不断精进以外,他们还要收纳足够多的门徒与道人以增强他们在门道之内的话语权;毕竟对于一个极其重视教育的国度而言,能够教育出足够多优秀的学徒也是一位合格法师的标准。他们显然处在门徒道人与渠帅首脑之间的位置上,所要操劳之事也显然更多,他们需要经常性研习和教授法术并督促门徒们进行学习,在闲时游历城市与乡村寻找合适的人选,甚至是在战争时作为军队的法师与自己的徒弟参与战斗,从各种意义上而言,他们都经受着最大的压力。至于占据太平宗绝大多数的道人和门徒,他们是整个门派的基础和希望,这些招收自各地的童子和少年每个人都要一边进行高强度的法术学习与练习,另一边还要参与进入太平宗的军事训练以备帝国的征召;他们对于法术力量并不算特别得心应手,但依旧可以在一瞬之间摧毁整列的步兵,一整个分队的骑兵或是一整支炮队;他们之间由于对于魔法力量运用的差距使得在外人眼中他们是不稳定的代名词,而即便上了战场他们也需要和自己的团首站在一起共同使用魔法力量;所以在他们真正能够成为独当一面的法师之前,习武对于他们而言是极为必要的。
星天司
星天司掌管着汴棠的宗教,他们是大夏帝国官方的宗教组织之一。他们的祭司是绝大多数汴棠人所尊奉的教士,享有着无上的特权和地位;大多数祭司都是由精灵等当地土人所担任,他们受到龙族官僚们的制衡,也需要面对日益强盛的尚洛宗教所带来的压力;这些古老宗教的传承者们需要通过更进一步发掘先祖的知识,或是扩大他们的影响力才能在这个世界继续存续下去。
星天司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大夏人尚未抵达汴棠的时代。在那个时代之中,精灵等族类云集在汴棠的山林之中。他们崇拜星空并建造了恢宏无比的青铜祭祀场,头戴青铜假面的祭司们在这些神秘的超古代文明中享有极高的地位;他们为星空中的神灵献上牲祭并以舞蹈和吟唱取悦祂们。这些祭司王们统治着数个乃至数十片山区和更多的城市,用祈祷和献祭的力量为城市带来繁荣。他们的国家处于禁忌力量的保护之下,这等神力随着祭司们的不断奉献而稳固,确保他们的边疆不受到其他族群的侵犯。然而在大夏帝国的军队跨过界门之后,他们发现禁忌之法无法像曾经那样守卫他们的利益,那些由龙族和人类组成的军队竟然能够凭借系出同源的法力和同等的智慧规避禁忌所带来的危险。这令他们大为吃惊,同时也对于这些入侵者颇感兴趣;他们开始更加深入地与神进行交流,献上更多更好的祭品,举行最大规模的祭祀以求得其中的真相。但断续的只言片语最终只让祭司们无法解读出其中的奥秘—因为神灵的力量尚且无法完全降临于汴棠。于是祭司们决定在抵御这些入侵者的同时挖掘大夏人的秘密,他们与大夏人之间的全面战争打响了;他们与大夏人之间同时也存在着严重的宗教矛盾,大夏人认为上天只眷顾有德之君,即大夏强大的君主们;而祭司们则宣称通过虔诚的祭祀与纯净的信念能使神灵的目光凝视于己身,双方的血战变得无比血腥,而他们之间的交流也随着分歧一并终结。这一混乱的局面在魔族的入侵之后显得尤为突出,当众多的祭司们在魔族降临之时死亡后,他们的后继者们—那些尚显青涩的见习祭司接管了前辈的职责,却要面对一个完全处于混乱之中的社会。对于魔族始料未及的出现令民众开始怀疑祭司的神圣与先验,他们不得不开始寻找更多的理由来安抚他们的人民,当然,对于魔族的研究自然也要提上日程;因而当这些新任的祭司重新回归到大众视野中时,他们学会了使用不少大夏人的理论和话术,以及诸多对于魔族的针对性禁忌;这些神学上的实践与宣传帮助他们稳定住了自己的国度,甚至一度将其传播到了背井离乡的大夏人之中。而在魔族进行疯狂侵略的阶段,无数的大夏人也开始逐渐抛弃他们曾经的信仰,转而投身于能够熟练运用禁忌法力的星天司;很快星天司的祭司们就完成了宗教上的整合,而他们的影响力直到魔族统治时代和日后大夏征服汴棠的时代仍然如日中天。
星天司的教条和戒律极为严格,而他们的宗教习俗中也包含了相当多程度的远古色彩。如果一位祭司想要培育一名合格的后继者,他会从本族的血脉之中挑选出最适合的婴儿,并在星天司的祭坛中将其抚育。这些婴儿几乎都是孤儿,他们缘于各种原因被弃养,但却被祭司们相中,带回星天司的育婴堂中抚养;而其中也必然不乏天赋异禀者,他们在别人仍牙牙学语之时就能熟识天象,在漫天繁星之中找出一颗颗关乎汴棠命运的命座。祭司们会将他们挑选而出,在青铜的天树之前以祭礼为这些孩子施洗,这个过程痛苦但是极为必要,刻在他们身上的星座之纹将保护他们免受邪祟的侵害;他们的命运由此与禁忌的龙神和天空中的群星绑定。在此之后,这些年轻孩童将在别人尚在学习走路之时就开始学习献祭群星的舞步,而在初上学堂的年纪,这些未来的祭司们就已经是星象与历法的学者了。他们对于知识与力量的渴望在祭司的谆谆教导下与对信仰的狂热相结合,令他们对于禁忌的祈祷与神学极其痴迷。而当他们成为见习祭司之时,,那象征无上身份的青铜假面将会伴随他们的一生。此时的孩子们虽然依旧拥有着单纯的心思和纯净的意念,但他们已经在浩如烟海的文书宝库之中学习了大量有关禁忌的奥秘,这些文字一字不差地牢牢刻在他们的脑海之中,让他们有如一个行走的图书馆。他们吐出的每一个字都饱含着禁忌的力量,足以令妖邪丧命;而他们仅仅是在地上用笔墨划出一条线,就足以创造出一道无法逾越的屏障。这些见习祭司们在研究他们远古大敌中习得了洞悉腐化与附身的灵视,他们那刻有天星的眼睛上能直视不可名状的星象,洞察万物的命数;下能穿透尘世的迷障,观察每一个人的灵魂。当他们跳起轻盈的舞蹈时,禁忌的魔力自天空中降下,保护每一个在邪恶中颤抖的灵魂;当他们唱起空灵的歌谣,拍打牲祭大鼓时,禁忌之神的力量会灌注所有不安的聆听者,安抚他们的心灵并给予几乎不灭的庇佑。他们在军队中的地位远比太平宗的法师们更为重要,因为他们的信仰所能给予军队的信心,人们在见习祭司们的鼓舞与祝福下能够勇敢地面对扭曲残忍的邪物,在战斗中以龙神的禁忌力量抵御超越理解的邪恶,将腐蚀,附身和转变拒之于体外。而同样他们的祭祀礼仪与神秘学识能够帮助汴棠的军队远征在外时亦能不被魔法与诅咒所摧残,他们受到军队中士兵的爱戴与尊重,并被认为是汴棠最重要的资产之一。但他们最为重要的职责便是执行一场又一场祭礼,这将极大考验他们的意志与决心。这些祭礼有时甚至需要人来祭祀,有时需要见习祭司们自己的血来作引;当这些孩子手握短刀匕首的时候,他们必须狠下心来让自己手上沾满鲜血。他们的祭礼威力巨大又严酷无比,连续数日的狂舞与吟唱能令天空中降下末日般的彗星之雨,其甚至可以摧毁半个箱庭。持续整周的血祭与吹奏足以在整个箱庭范围掀起禁忌力量的灾难;而这只是他们万千祭礼中最肤浅的一类,当他们对于汴棠的奉献随着年龄的增长而更多时,他们便可以跻身于祭司之列。祭司们拥有着汴棠最强大的禁忌祈祷之力,他们的身躯被禁忌的魔屏所环绕,他们玉手一指就能划出一整片禁区,创造位于现实位面之间的空间,通过祈祷修复一整个世界的坏死。这些年轻人对于祭礼与仪式更加纯熟,他们将更多的精力都用于为星天司步道传教之中,为教会培养更多的后继者;而他们的努力与付出也为教会带来无数的信徒,从最贫穷的乞丐,到京兆尹本尊,莫不对其表示崇高的敬意。富人们将他们的财款用于赞助教会的育婴堂,而善男信女们则世世代代为星天司和天上的禁忌龙神献上香火与牲祭。或许只有肃政台严肃且警惕的官僚会对这些掌握了巨大权力与威望的单纯少年少女展现出他们应有的担忧与戒备。他们深知禁忌之后仍是禁忌,而祭司们越发掘更深层次的黑暗密辛则会将心智逐渐堕入迷惘之中,或是舍弃大夏帝国的道德伦理将被禁止的极致血祭重新带到人间,而肃政台必须在祭司们失控之前雷利果断地行动以保护这些帝国珍贵资产的安全以及江山社稷的稳固。
开物天工
大夏帝国的工业水平在长期的发展之中渐入佳境;他们在尚洛的工程证明了巨型工业所能带来的巨大优势,那令人着迷的机关轰鸣足以媲美德拉肯帝国的熔炉咆哮。只不过在与兄弟国家之间的竞争并不能满足这些喜大好工的帝国官僚,他们决意在汴棠之上新建更为激进的工程计划,用于满足汴棠军队那同样激进且昂贵的武装,以及对于整个汴棠世界技术革新的需要。这项决议被前代皇帝批准,到鹤汜临朝的时代这项奇迹工程已经彻底竣工并以十二分的效率投入到创造新的技术变革之中。
当天工被允许为外人所见时,映入茫然民众眼前的唯有一尊又一尊千奇百怪的柱子跨越于群山与河湖之间,庞大到媲美天堑的水坝闸门阻隔出一个又一个水库内海,以及隐藏在浓浓云霄间的不明物体;即便汴棠世界中浮空的大陆和岛屿并不罕见,也不乏建造在这些奇特大地上的城市和建筑,但如此巨大且不断扩张的天上王国还是头一回听说。农民,工匠,士兵,商人,法师,祭司无不对这些意义不明的夸张奇观感到困惑;直到一艘艘浮空于天上的天舟划破云层,众人才得以窥见这巨物的一隅:一座座建造在天空之上,由无数浮空土地和人工建筑铺设拼接而成的巨型天空要塞。对于汴棠世界之富足而言,供应如此巨物的建造委实绰绰有余,而这些空中巨城也实不负众望成为了汴棠最明亮的名片。这些高空城池不仅设计极为精美,并且有着叹为观止的防御能力和容纳能力,它们的存在便是保证当大敌再次如同潮水般涌来之时,汴棠的精英才俊与难民得以以此为避难所,并通过几乎无限的能源与无休止的劳作锻造出不可计数的汴棠兵甲,在日后以滔天之势光复这个世界。因此这些天空堡垒以相当大的比例建造了用于居民居住和生活的城市,市肆与广场;数以亿计的建筑工人们在如同小型大陆和半岛的天空平原之上铺设肥沃的土壤和坚固的巨石,他们用山铜与基岩作为基底,用精密巧妙的卡榫结构与八卦锁之法将无数方正的石材与钢铁拼接成一片片广袤的平地;帝国最好的建筑师们则运用自己所有的才华与最为优质的建筑修建出无数可谓奇观的庞大都市,这些由青砖,垒石和檀木构筑的楼宇和民宅专为居住在此的工匠所存在,每一座都取材于汴棠和尚洛最富于艺术的宅邸。被精心挑选的工匠,工程师们将和他们的家人将远离自己曾经的故乡,一起居住在被层层高墙与峰回路转的雄伟瓮城保卫的云中社区之中,将自己的一生奉献给大夏的奇门兵器的生产。
而这些靠近大陆中心的城市群将永远在魔法屏障的保护之下,即便是残酷的轰炸也无法伤其分毫。至于那些为难民和农夫而准备的工棚与避难所,则可谓庞然可言:浩荡的人造原野之上随处可见高山与大河,巨龙们将一座座山峰与平地从诸世界上席卷而走,连同那些居于其上的居民一起带到天工大陆之上,他们将原有的地形重新平整以最大幅度提供可以利用的面积,无数的坞堡村镇被军事工程师们建立起来,他们将这些将近数万平方公里的避难所打造成如同山岗般的坚城,这些城市星罗棋布地分布在规整的大陆之上,在深夜之中闪耀出明亮的灯火,每座坞堡都是大夏工程学的大成之作;它们被分成了地上和地下两个部分,地上的坞堡由无数密布的巨型城寨组成,每一座都被设计成能存放海量物资的仓库和地堡的入口,人们在这里聚集,并在军队的监督下穿过如同细流般的道路向坞堡周边的田地之间散开,在被公家收买的土地之上劳作;而地下的部分则被设计成每一个部分都足以容纳万人的避难所,无数的平民在那些并不温暖的隔间之中休息,在地下的街道上摆摊或是消遣作乐,他们可以在有限程度上模仿地上的居民那样享受生活。从高空中望去,无数的人们在一个接一个农业方格之中劳作,种植高产作物;或是进入茂密的人工森林之中砍伐树木用作建材;当然那些被连根拔起的群山也被帝国的官僚们加以规划利用,围绕着整座被摧毁的山峦搭建的精炼矿场用它们那轰鸣的机器为这些浮空大陆增添更多的资源,源源不断的大河从几乎融溶的冰川上流下,汇入一条条运河,让巨大的驳船也能在天工大陆上航行;有些运河甚至被坚固的钢铁和巨石所抱起,高悬于天上,跨越一座接一座城市。绿色的大地上点缀着白色的城市与冰封的群山,寒冷的大河滔滔流向大陆的尽头,再通过机关渠道和神秘的魔法流回大陆的表层,为整个大陆增添无数永动的急流;当一座山脉被挖空,一整片平原失去肥力时,无数巨龙与轰然作响的天空巨舰会从各地启航,将更多广袤的浮空之地拼接到天工大陆之上,让无数的劳工开始他们新一轮的工作。漕运工们在他们的船坞和港口之中不停歇地忙碌,无数永不休息的巨型港埠和桥梁如同海堤一般巍峨,它们将巨型机关的力量用于运输和装配从各个坞堡之中征收而来的物资,无数的船只停靠在岸边,急切地等待货物的装卸,每一秒的怠慢和疏忽都会导致整个计划的失误。对于这些外围人员而言,在官吏的计划和监视之下生活是他们的一生,作为被挑选而出的子民,他们有幸提前作为移民生活在天上的都市之中;作为代价,他们在各地的户籍被注销,他们的一切活动和工作都需要完全保密,而他们之间的书信甚至需要通过审查才能被允许在大陆间传递。他们会生活在充满计划与监视的环境中,每天按时进行工作和休息,食用和饮用特别调配的食物,提前体验末日后的全面监管生活。而任何被选中的人都没有拒绝的权利,试图逃离更是会面临可怕的死刑。但如果他们能够表现出有用或是忠诚,那么他们可以在云雾缭绕的高空之中俯瞰大地,或是在为大气魔力扭转的温暖潮湿空气中毫无负担地感受着空中的景色;数以万计的浮空巨兽飞过他们的坞堡和塔楼;轰鸣的浮空舰从堡垒之中飞出,星汉璀璨的光芒直接沐浴在田间劳作的每个人身上;让龙神禁忌力量的庇佑更充沛地萦绕在这片地方的每一个人身上。而在远在天空中的星星角度上来看,整个天工大陆如同一块块提线在无形禁忌之丝上的木偶;他们在天空中的存在便是为了不断汇聚天空本身的力量,化为能够为大夏所用的形式。
天工大陆的真正内环和核心乃是铸造在大陆正中心的浮屠;这些神秘的造物由青色和紫色的金属制成其结构;再由无数机关构成其不断旋转的楼层和设施;每一座浮屠都高到能直抵群星,它们中的每一个都几乎有一个小国的面积,而数不清的管线与绝缘外科将其包裹成了一座远比任何山峰都更加壮观的天空屋脊;帝国最优秀的建筑家们将这些粗糙的白色巨塔装饰成一座敬献给天上龙神的神龛:高大如同巨俑的神像栩栩如生地嵌入坚固的墙壁之中,它们有些怒目圆睁,有些慈眉善目,皆是大夏艺术的巅峰;帝国著名的画家们留下了他们毕生最具想象力与美感的巨著,他们用水墨与颜料将如纸般的巨墙上绘成一个宛如天国的幻境。不过这些在艺术上的装饰丝毫不能掩盖这些浮屠简单粗暴的功用:接引来自深空的天雷,作为大夏探索星空的中转站以及监天司测绘群星的望镜。高耸,坚固且由金属制成的浮屠内壁皆刻有监天司的符文,它们的存在如同一个闪亮的灯塔一般吸引着如同鱼群的天雷;那些纯粹且极端酷烈的魔法能量每一次轰击这些浮屠时必定会留下纯粹的毁灭性力量,而这力量在不断的传导中按照大夏工程师们的规划被无数的八卦线路所接收,它们被储存在被称为太池的巨型水库中,这些装满着魔法液体的巨型电池将会为整个天工大陆的每一座城市,每一个避难所,每一门火炮甚至是每一盏路灯供能;无数的工人为深埋在地下的浮屠核心而工作,他们控制和维护着迷宫般的天雷线脉,确保这些大陆在整个世界都处于至暗时刻时仍然灯火璀璨。而由天雷驱动的地下列车网亦以这些浮屠为起点站,通向大陆的坞堡,要塞和城市;每天数以亿计的物资被送往这些地下都会,只为提供维护浮屠所用的消耗品。而这些庞然浮屠的更内层则是直通星空的机关电梯,大夏最顶尖的法师,工程师和官僚们会乘坐那轰鸣不断的电梯抵达浮屠的顶端,在那里他们能直接会面驻扎在这里的天象师,以及被选召的祭司,他们可以在这如同罗盘的浮屠之顶更加轻易地操纵星象之力,运用被滚滚天雷所驱动的天空罗盘改变星象,封锁群星或是用天雷炼化一尊尊法器。那些最强大的巨龙会在寒冷稀薄的高空之中翱翔,吐纳群星中未被污染的强大法力。
除了接引天雷的浮屠,天造大陆另一大奇迹就隐藏在茫茫大地之下。当浮屠于高空中接引天雷之时,那些隐藏在人工群山之间的大鼎则会向天空张开其青铜的大口,如同饥饿的婴儿一般索取来自天空的馈赠。而天火,则是这馈赠的奇迹。大夏的祭司们精通于天象之道,他们中有不少人能够发现深藏于寒冷群星中的不灭之火;随着他们那动人心魄的祭礼,禁忌的神炎会划破天空,直直坠入这青铜的大鼎之中。每一团为天工所用的天火都以耀眼的白色笼罩着整座大鼎,这些如同盆地的青铜鼎几乎难以承受这天火的高温,即便是开采自汴棠静海的浑铜也在天火的灼烧下变得通红。而还未等天火冷却,这面青铜大鼎便将这灿白的火焰引向大地之下的天火锻炉之中;这些仅仅只是略小于大鼎的锻炉用大夏最坚固的材料所打造,无数的龙头在天火的高温下喷涌出整个帝国最优质的金属;这些熔融金属浇筑凝固而成的铠甲对任何邪秽力量有着极强的抗性。每一座锻炉都对应着一整座如同城市般的生产线,以机关驱动的机器在天雷的冲击下以不可思议的效率运作,危险的机关组用它们那轰鸣作响的振动驱动着一座座精巧的机械,在无数熟练工人的共同劳动下制造用于供应整个大陆的造物,以及大夏军武库中最为昂贵的那些杀器。运河而来的波涛之水将会作为冷却液为这部滚热的机器提供其所急需的降温,让工作环境适宜于大多数物种的工作;不过它们最重要的用途还是作为锋利的水刀切割冷却的部件;蒸汽和热浪时不时从密集的劳工们身旁划过;以电力机关为驱动的机关将一批接一批工业用品和军事装备整齐地吊运到静静等待的蒸汽列车上,并发送到大陆的天空中转站和高耸的天墙;以备汴棠军队之用。在这里工作的劳工无一不是被抽选而中的各行各业顶级工人,他们被命令抵达大陆之下的运转站待命,并乘坐巨大且拥挤的天舟抵达大陆之上自己的归属之地。他们的数量极为庞大,并且由于汴棠对于他们的保密和管理,他们甚至需要居住在令一重特别设计的地下掩体中,这些掩体与坞堡的地下相隔绝,从其设计上更加类似于一个劳动营;专用的列车会运载着他们去往各自居住的社区,这些社区大多是集体性的工棚和青灰色砖墙构成的休息室;有些社区可能有一个长着奇特植物的公园,而大多数的社区可能只有一汪水池和几座假山。而物资的分配和物质和精神上的享受,则由贵族官僚们负责;他们的存在代表着这些地下工业基地的秩序与法律,而他们通过食物与水,以及军队的暴力对这些劳工实现完全的控制。但基于汴棠本身的等级秩序,几乎没有人敢违背他们;官僚们允许祭司和医师出现在这些压抑的地下都市之中,他们甚至允许图书馆,勾栏和教坊司的存在满足人们的对不同欲望的渴望和追求;但他们的裁判同样也是无情的,他们会审视每一个人的工作,打探人们交流的消息并杜绝邪恶崇拜的滋生蔓延。
不过,整个天工大陆并非开放式的设计,事实上,在诸多的地方都存在着冷峻肃穆的要塞;大陆的边缘也被称之为天墙的巨型城墙所包围。如果不借助于飞行生物和飞行器的力量,那么几乎无法抵达那些与世隔绝的大陆。天墙作为一道绝对的防线直接将大陆与外界所隔绝。这些天墙由钢铁铸造,其上枪炮林立;整个大陆之上有几乎一半的兵士都会集结在这远比操练场还要宽阔的城墙之上,接受来自驻地官僚的检阅。庞大的天火巨炮和火箭炮被安装在一座座铁塔之上,它们将炮口直指天空,防范来自天空中的威胁;这些巨炮每一尊都都可以容纳下一座房屋,它们发射的弹药足以贯穿星辰。而由机关驱动的机器甚至可以保证其在两个心跳的时间内打出下一发充满天空魔法的炮弹。当然,无数严阵以待的天雷铳和列队于城墙之上的蛇矛手也在向他们的敌人印证了一个事实:这片大陆上的军队同样也不畏惧面对面的战斗。而在高耸城墙之后的许多地方,守军们的要塞就矗立在庞大的天舟基地之旁;在数以亿计的人被送到天工大陆上之后,巨大的天舟系泊站便被用作军事用途,成千上万的巨型天空战舰被安放在被坚岩与山铜层层包裹的地下泊场中,紧邻着同等庞大的巨舰装配站;每天数以万计的劳工,士兵和舰员会随着地下列车往返于这些庞大的要塞和系泊站中,多如牛毛的武器弹药和极其沉重的战舰配件被轰鸣的天雷列车按时送达,为庞大的舰队提供所有必要的补给。不过,除了舰队与军队的驻地;官僚们也会选择将自己的官邸安放在这坚固的防御之后;数层威严的蜿蜒城墙之后是官僚们富丽堂皇的官邸,图书馆,会馆与花园;他们在被魔法和城墙层层保护的官邸之后处理一地政事,站在经过精心装点的城楼上吟诗饮茶,或是与青睐的戏子幽会;对于这些达官贵人而言,能够成为天工大陆的官僚可谓是一件幸事,因为他们可以在受到极少监督的情况下肆意治理这片大陆,享用其上的供奉并攀比他们奢华的家宅。诸多被安排到天工大陆的官僚都是家族中那些被认为相对可靠的子弟,他们的任务就是治理和监视这片清净的土地并为家族剽掠钱财;相当多的官吏的官邸形制已经快要比肩王公的宫殿,他们规划的私人园林甚至快要赶得上一片山林般大小了。而他们那穷奢极欲的宫房之中也不乏从各地买来的戏子艺伎与娈童,官僚们每夜笙歌豪饮,将这片大陆上的一切要务都丢给压抑的普通住民去操心。
汴棠玉军
汴棠玉军是是一支由汴棠财政所养出的精英军团,他们作为帝国之中装备最精良的军队驻扎在汴棠各地,用他们那强大到不可思议的武器震慑每一个地方的潜在反抗者,以及随时可能再度入侵的大敌。由于汴棠极为充裕的府库资金和繁荣的贸易,这让玉军能够不计成本地列装和消耗那些被看来几乎价值连城的武器;连带着他们的征兵制度也显得要远比尚洛和汤墟更加严苛挑剔:玉军在各州郡官僚的治下有着大量府户,他们出自平民之中的繁荣大宗族,或是众多有着殷实家境的大家庭;这些农民农忙时耕种土地,而在农闲时则加以聚集和操练;这些农民兵组成了玉军之中几乎二分之一的兵员,他们的存在使得官府对于众多乡村有着极强的控制能力,也足以抵御山贼的劫掠。而那些城市里的民众,玉军则以募兵制加以征召,这些城市居民亦大多为良家子,他们拥有着较高的素养和文化,而他们纪律在玉军之中也极为严明。由良家子与农民组成的玉军基础构成了这支军队的绝大多数,而剩下的兵员则由各个异族提供,他们对于斥候与突袭的精通令他们在军队之内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当然,如果战事吃紧,民夫,商人,工匠甚至市井之徒也会被充入军队之中应对突变的局势,而在战斗最危急的关头,儿童与老人亦会应征入伍;但汴棠玉军鲜少出现这种极端的情况,他们的存在就足以震慑绝大多数敌人,更别提其出众的战斗能力了。
玉军之中的步兵部队素以其善战而闻名,他们对于白刃战与阵法的理解与运用远比他们的德拉肯表亲要更好;他们无论是结阵御敌还是列队冲锋都极为迅速,他们步伐协调且身手敏捷,随着战鼓的敲击和军旗的飘扬,这迅捷如风侵略如火的战法往往只有那些受过最严格训练的军队才会有。他们会在敌人冲锋时快速变换阵型,以最合适的方式摧毁他们所需要面对的各种敌人。而玉军步兵所装备的天火步人甲也远比各国主流的全身铠甲更重也更加坚固,只有神圣帝国的山铜板甲才能与之比较;这些沉重的铠甲每一片甲片都经过天火的淬炼,与那些在龙火中煅烧的铠甲一样有着强大的魔法力量与对火焰与燃烧的抗性;而步兵部队则每一名都配备了至少三套天火步人甲,一套用于穿着作战另外两套用于备用;这种极为奢侈的配置也只有汴棠的军队能够承担地起。而他们所用的武器也是从灼热的天火锻炉中铸造而成,这些冰冷的刀锋之中蕴藏有灼热天火的一丝力量,使得其不仅有着无比的锋利,同时还兼具着对抗邪祟的魔力。汴棠的玉军盾手最擅长使用长牌与梭枪,他们那坚固的盾牌屹立于军阵最前,用精铁铸造的盾牌为其后的战友提供最为有利的掩护;而如果有匹夫胆敢近前,那他们也会毫不犹豫地先投掷绑着火药瓶的梭枪扰乱敌人,然后抽出短刀准备近战。当然,那些手持小圆盾的刀手在玉军中也占据着一定地位,他们刀法出众出手狠辣,极善于刀法,这些灵活的剑士在面对敌人的轻步兵时有着巨大的优势。而当重装步兵和骑兵出现时,配备着棹刀,长斧,长戟和蛇矛的战士便会列队迎敌,他们使用沉重的武器劈砍或刺穿敌人的铠甲,折断坐骑的骨骼或是撬开战争机器的薄弱之处;他们对于血腥肉搏与反骑兵战术的精通让他们成为玉军之中最重要的组成部分之一。而玉军培养而出的军队之中不仅有擅长近战的战士,同样还有着精于射击的兵卒;这些精锐的狙击手们清一色装备了以天雷为驱动的挚雷铳和天策铳,当然还有那些更为危险天火炮;这些射手们将他们的大部分时间都用于保养他们手中精贵的武器,而他们的训练教会了他们如何将充斥的天雷力量的电弧与弹丸洒向他们敌人。这些沉重的武器以天雷充能,在噼啪作响的雷霆之声中以庞然的巨力将弹药推出枪膛,直直凿穿从怪兽血肉到机械装甲在内的任何目标;向极远处发射出受到约束的灼热天火,或是喷射出一条猩红的闪电鞭灼烧敌人的身躯和神经,摧毁机械的零件。这些致命且昂贵的装备在汴棠玉军中有着巨大的保有量,它们被谨慎保存在绝缘的冷库中,被充能线路所缠绕。
当然,玉军也保留有一定数量的骑兵部队,他们大多由精灵等种族所担任,他们骑乘着善于攀岩跋涉的中型野兽游走在战场的各个方向上。这些骑手们身上的重甲丝毫不影响他们的机动和勇武;当他们控弦射箭时,那燃烧着火焰的重箭能轻易穿过敌人铠甲的缝隙;而当这群骑兵手握长枪和马刀发起致命的冲锋时,他们的敌人只有逃跑的份;这些骑兵对于狩猎敌人的耐心与热情超乎想象,与他们为敌对于大多数士兵来说都会以一次血腥的贯穿或劈砍作为结束。诚然,汴棠玉军的常规骑兵无法与德拉肯表亲的重装怪兽骑兵所对抗;但一旦玉军需要面对强悍的游牧之敌时,他们的行列中会得到来自京兆卫和静塞骑的增援;这两支重装骑兵军团皆由龙种外戚所担任,他们有着天生神力,挥舞着威力巨大的金瓜与铁棒,骑乘着巨大的龙血战兽参与战斗;他们的存在便是作为一支精英骑兵力挽狂澜于既倒。因此,每一名来自京兆卫和静塞骑的军人,都是出自贵族世家中那些最为好战的子弟;他们需要骑乘着汴棠所培育而出的最凶猛的野兽在玉军阵中出生入死,为大夏鞠躬尽瘁。
当然,汴棠的炮兵也拥有着毁灭性的力量。这支炮兵部队在汴棠军队之中占据了惊人的比例;他们从数量和质量上都远远超出尚洛的同行;这支用无数资源砸出来的重装攻城部队拥有着大量最为危险和激进的重型火炮,而这些操纵巨型武器的炮兵们往往要经受比更久也更严苛的军事训练,理论学习与淘汰筛选。这些经由最严苛官吏挑选的炮兵需要在隐藏在汴棠腹地的堡垒之中操练数年之久,学习那些危险武器的知识并懂得如何正确地维护和使用它们,这些知识和训练将帮助他们以最高的效率操作整个汴棠所制造的最复杂的武器。而当他们得以真正使用这些装备时,那些蔚为壮观的火炮则会在他们的操纵下克敌制胜。在汴棠炮兵的武库中最为常用的乃是被称为天火火箭炮的超重型武器,这些有着巨型火箭的重炮将约束着天火力量的弹药高高抛入天空,随后在一阵爆裂声中降下无数天火烈焰,将成批的敌人在顷刻之间蒸发成气体。不过炮兵们同时还装备着同样致命的天雷巨炮,雷霆连环炮等平射巨型火炮,这些足有攻城塔一般大小的沉重火炮中约束着汹涌滚动的天雷,这危险的能量能推动极为沉重的尖头炮弹以惊人的速度和动能粉碎沿途的任何目标,这毁灭性的力量足以威胁陆行船和蒸汽要塞,甚至可以直接杀死皮糙肉厚的巨兽。不过炮兵们并不会仅限于使用这些庞然巨物,他们中有许多炮手善于利用像虎蹲炮和弗朗机支援友军,而这些使用更轻型火炮的战士往往能够凭借他们优秀的素养和装备获得其战友的盛赞。
尚洛之上有车船与俑人作为其最为致命的装备;而汴棠亦有陆舰与铁兽作为最终兵器。汴棠最优秀的工匠与设计师们将天电的力量束缚于精心打造的巨型陆舰之中,让这些极其惊人的铁甲船能够用它们坚固的巨轮在大地上留下深深的印记。这些铁甲巨舰之上装备了数座天雷舰炮,那铁甲堡之内的巨型炮组能够在极远的距离轰塌城墙,炸毁堡垒;其余放置的天火副炮能轻松烧毁接近的敌人和攻城武器。而巨舰庞大的尺寸和厚重的装甲也能让其成为输送大量全副武装步兵的工具,一艘高耸巍峨的陆舰能额外装满足足千名战士以及配套的辎重,在猛烈的炮火之下徐徐前行;不过除此之外它们本身也具备极高的速度和质量,当它们开足动力横冲直撞时,噼啪作响的天雷炉将为其提供充足的动力。铁兽则作为汴棠凶残的人造战兽而存在,它们全身都由山铜所打造,并以一颗束缚着天火的玉石作为其核心。这些庞然巨兽会在其后战士的操纵之下在战场上翻滚,用它们那模仿龙爪的山铜巨爪和以龙牙为蓝本创造的玉齿撕碎眼前的一切敌人;它们那庞大的身躯模仿自远古的神兽,那坚固的外壳和骨架可以在猛烈的炮火之中支撑极长的时间,并在化为废铁之前制造惊人的杀伤。不过这种巨兽需要以特制的司南作为其操纵器具,在使用起来颇具难度,如若操纵不慎会令铁兽伤及友军;因此操纵铁兽的重任往往会交与军中经验最丰富的战士。
涯洲舰队
涯洲舰队,作为汴棠最重要的海上力量一直肩负着护航商船,肃清大洋和沿着运河支援内陆的重任;他们是大夏三大舰队中规模最为庞大的一支,同时也拥有着最强的作战能力以及战争潜力。能够进入涯洲舰队的水手无一不是来自漕帮和渔民的子弟,他们精通于游泳,又能吃苦耐劳;而长期的劳动与捕捞让他们有着极强的身体素质,对江河湖海有着深入的了解,并且对长期漂流于深暗大洋之上与诡谲的敌人作战有着充足的心理准备。不过光有健壮的肉体和坚定的意志远远不足,这些海员还需要在设立于各个军港之中的水师学堂中进行学习军事技巧,舰船操纵与搏杀能力才能够成为一名合格的海军一员。学堂中的识字课程是必不可少的,对于大多数目不识丁的平民海员而言学习认字是一个必须的过程,这关乎到他们日后的课程;教授文字的教师则都是来自富户人家的成员,他们虽然不如贵族博学,但他们平日在私塾与家教中也能充分掌握字典中的每一个字。而当他们完成了识字训练后,便需要在学堂的操练场中接受贵族军官的严格培训和监督,这些严肃的海军军官都是海洋巨龙贵族之后,并且皆为家族中的小辈,有着极强的抱负与志向。他们与像自己的先祖一样投身于海洋,指挥帝国舰队远征海外。海员和军官们构成了海军之中最重要的两个阶级,而来自汴棠众船坞的工人和工程师则是保障每一条军舰,每一座基地都能正常运转的支柱。不同于杂役和教书匠等编外人员,这些掌握船只修理和建造工艺的工人们能够将一艘从海底捞上来的沉没战舰恢复地完好如初,他们也能调试战舰上的火炮和设备使其能够达到最高的精准度;当然,他们最重要的功能便是建造和设计战舰;水师学堂附属的大型造船厂每年都能够下水众多新式战舰补充汴棠的海军力量。这些精工战舰与宝船组成的远洋船队为支撑起大夏的贸易网络与海外征服,每年成千上万的战舰都会拔锚起航,护送数倍的驳船开往异国他乡。在这场旅途中他们会遇到从海盗到海中妖魔在内的一切怪物,遭遇深海诅咒,天灾和迷雾;诸多的驳船可能会在这一队列中失踪或沉没,但汴棠的涯洲舰队却可以凭借它们强大的力量和对大洋恶意的抗性保护剩下的船只安全抵达目的地。
涯洲舰队在他们位于海边的学堂之中存放了大量用于巡防的小型战舰和用于训练的旧式船只;这些二线战舰将作为海军的预备力量维持他们在各个水域中的存在与威慑;大量预备海员和武装船只被用于在河道,内海与湖泊之中巡航,打击水匪和走私者。这些小型战舰往往具有极其灵活的机动能力和惊人的转向能力,它们的火力也足以应对流窜的匪徒甚至是具有一定规模的海盗。通常被称为蚊炮船的小型战舰经常被用于平定扰乱汴棠秩序的匪徒和外来的海盗。它们身形并不比那些主力战舰更大,只有百余米的大小,但它们同样拥有着钢制的厚重外壳与沉重的主炮,以及数量庞大的武装水手。它们使用一门天火巨炮或是天雷焚烧炮作为主武器并安装了大量用于防范跳帮和近身的挚雷铳与虎蹲炮,这种重型火炮能够在极远的距离引燃一整片山林,将木制的船壳烧成飞灰,或是瞬间将一片街区焚烧在火海里;这种用于轰炸和纵火的小型战舰往往被汴棠沿河巡航队用于处理水匪和海盗的根据地,并且驾驶它们的预备水手也对于摧毁成片的城寨与船只有着浓厚的兴趣。但同样,这些巡航队之中也配备了众多兵舰和鱼雷船,鱼雷船用其极快的航速与杀伤力巨大的巨型鱼雷用于摧毁超大型的海上或内海威胁,例如海怪和海中魔物;而兵船则是大批汴棠军队进行输送和机动的最常用工具,这些庞大的船只有着十分厚重的装甲和宽阔的内部空间,能够一次性输送大量的士兵与物资;兵舰的存在使得汴棠的军队部署和匪患清理效率都大幅度提高;而海军也能够借此在沿水域的聚居地与商业区中收取税金和供奉作为舰队财政的补充。而这些小型舰船有时也会随着更为庞大的战舰进行远征,作为远洋海军的一支斥候试探敌人,抢滩登陆。
而汴棠真正的海军主力之一便是被称为万宝船的巨型战舰。这些高大至极的重型战舰曾是海军的旗舰,但在涯洲海军逐步坐大之后,这些巨型战舰开始被大量生产并用于顶替那些旧式船只。这些五百米起步的超大军舰由天火淬炼的山铜作为其外壳,并用坚固寒冷的海钢作为其骨架,它们高大的船体足以抵御绝大多数的副炮射击,或是依靠多层船舱削弱反舰巨炮的杀伤;每一艘宝船都是一艘名副其实的海上怪物,它们能承担起从战争到远洋运输在内的所有任务,并且总是能够将其完美完成,这得益于战舰本身的坚不可摧和宝船之上所镌刻的道法符文,以及能为船员在迷雾和危险中指名方向的指南针与祭司;这些有着数十张巨帆和十数座巨型明轮的战舰宽阔到允许数个方队并排行军。而其所装备的八排侧舷天雷炮更是能令任何接近中距离的敌人闻风丧胆,这些以天雷驱动的副炮会发射出密集的高速尖头弹打穿敌人战舰最坚固的装甲并制造天火引起的混乱;一旦被这些炮组所击中,那么任何目标都会在数分钟之内沉没,包括那些以体型而闻名的海兽。当然,如果敌人处于远处,那么雷霆将军炮,天火神威炮和霹雳祛魔炮则会在战舰的甲板之上徐徐升起,以其庞大修长的身躯转向它们的敌人;并在万里开外准确命中最脆弱的舰桥。这些庞然巨物的设计用途便是利用其极高的动能和势能将一整艘敌舰炸成一堆漂浮的废铁;或是在主力舰之上洞开一个惊人的缺口并令其缓缓淹没。汴棠的大敌不得不采取诸多魔法的加护以抵御数十马赫飞行的巨型炮弹,噼啪作响的青色电弧或是从天而降的火焰雨;因为在这些超越时代的武器面前绝大多数防御基本无效。这些宝船之上还设有一窝蜂和重连弩,这些威力强大的武器可以在一瞬间向几百米外的毫无防范的敌人投放海量的爆炸箭雨,从根本上清除跳帮的威胁。当然,水兵们也配备着大夏生产的霰弹铳,手榴弹和长枪,他们穿着轻便的布衣在甲班上不断忙碌和警戒;操纵着船上的一切设备和武器。而在战舰中部的天电太液池则是由最老练的工程师们负责打理,这些蕴含着巨量雷霆力量的容器中盛满了最为危险且重要的储电液,它们在船舱的器皿中不断发出雷霆般的声音;并在传导线上发出丝丝电弧。太液池作为整艘战舰的核心被妥善保管在船舱中部。它的力量会用作武器的充能和舰船的航行,每一座太液池都能为一艘战舰提供维持十年巡航的能源,足以令其在漫长的旅程中跨越无数危险的海峡。而船舱中那些空出来的地方,则被规划用于各个物资的仓库,舰队船员的宿舍和用于承载汴棠军队的营房;这些空且大的内部环境足以放下数千人和数倍的物资而不耽误舰船的正常航行。
涯洲舰队最庞大的战舰便是被称为玉屿的终极战舰。这些庞大的造物每一艘都是汴棠倾尽财力所打造的海中巨兽,它们既是一艘以巨石和钢铁打造的重型舰船,同时还是海上移动的移动要塞。这种强大的海军装备曾被汴棠大洋中的民族所广泛使用,他们依靠这些巨大的漂浮岛屿在汴棠的的海洋中不断漂泊,殖民孤悬海外的群岛,掠夺沿岸的城市,然后用于扩建或建造更多的玉屿。这些民族被汴棠的远征军所征服,而他们的海上城市也被大夏所征用,作为涯洲舰队最重要的一部分而存在。大夏最优秀的舰船设计师对这些海洋巨物进行了彻底的研究和改造,他们意图在整个涯洲舰队之中将其大批量生产;而他们对于玉屿的改造使得其成为一片会航行的战略要地:这些终极兵器被修建成一座有着巨鲲般外形,岛屿般大小且有着肃杀军械的机关巨兽。它们那由金属制成的鱼鳍每一次摆动都会掀起一场巨浪。而这如同连体海兽的船壳以其不可思议的浮力与坚固甚至能够在最剧烈的末日海啸之中继续航行。那流线型又镌刻着大夏最华丽三彩艺术的舰船装甲能够无视从海兽到巨炮的直接轰击。数十层起步的舱室确保了这艘巨兽即便被鱼雷破坏也能持续进行航行和转进;雕刻着巨龙的舰艏和撞角无时不刻都在展示汴棠军队的威名。不过由于其尺寸过大,以至于没有任何一条运河能够容纳这些庞然巨物。它们的补给要么基于有着大型人工峡湾的港口城市,要么完全取决于自给自足。而很明显操纵玉屿的水手们更乐意通过自己的努力直接从海洋中获取他们所需的一切:一旦玉屿开进了资源丰富的海域,他们便会竖起巨大钻机竖井,打开预备的舱门将这些工业机械沉入海底,开采海底的矿藏;这些工业机器会把矿石从数百甚至数千米深的海底挖掘出来,传输到这座要塞中的厂房中进行提炼和铸造,源源不断地制造出舰船的材料,弹药和可以消耗的工业品;玉屿核心的天雷炉为整座移动岛屿提供了其所必须的一切动力,数十座广场般大小的封闭液池中存储了能够消耗一个世纪的天雷,这些源源不断的天雷驱动着上千座摩天轮般的机关,带动整艘船如同活物般运动。玉屿之上成千上万的塔楼和要塞用围墙将侧舷和甲板保护在坚固的海钢之后,而庞大的巨型天雷炮台和天火坩埚则为玉屿提供了足以毁灭一支舰队的火力,如同流星般划过天空的巨型炮弹和燃烧的火焰甚至可以抹除一整座火山岛。而数以百计的重炮之后则是如同通天塔般的指挥舰桥,整个玉屿的一切控制与指挥都被集中到这座极具威压的高塔之中;而在甲板和舱室中,数以十万计的水手和工人操纵和维护着比楼房还要高达的机关机器,他们在可以并排通过数人的走道间来回奔走,在迷宫般的房间和轰鸣的机关之间内完成自己的职责。当然,玉屿本身也是一座移动港口,那些巨大的炮台之下建有能够容纳数十艘宝船的军港,只要操纵精妙复杂的机关,那港口便会从折叠状态从船体中伸出,为整支舰队提供补给,收纳和维修。大量的维修工人和候补士兵会在船体的下部严阵以待,他们会修补舰船在战斗中所造成的损伤并以最快的速度让它们重返战斗。而这些庞大的军港在完全展开时甚至可以立即开始建造各式各样的军用船只,例如兵舰和炮船。这些战舰会环绕在坚不可摧的玉屿两翼,为这尊庞然大物保驾护航。同时玉屿本身也可以随着资源的累积而逐步扩建,在搜集到越来越多的资源之后,玉屿便会以惊人的速度开始扩张自身的大小,逐渐变为原本两倍甚至四倍的大小,每一艘玉屿都有着不同的大小,而其中最大的甚至可以媲美龙宫。
瀛洲
一座传说中的岛屿,在汴棠的所在地完全未知,据传闻称这里是居住在汴棠的次神们唯一的居所。祂们在远古时代就搬离了大陆,切开一座岛屿并漂流而去;在数万年的时间内偶尔有人曾看到过这神秘的岛屿,孤寂的寺院以及神秘莫测的仙人。这些人在回到家乡时带回了关于长生不老与丹药的神秘奇谭,引诱无数的探险者和贵族争相寻找;只不过绝大多数人都无功而返,而那些成功登上岛屿的人,则再也没有回来,人们都说他们受到仙人的眷顾永生不死了;而这种传闻一度令大夏和魔族的军队也趋之若鹜,无数战舰在迷雾海中穿梭,但它们的结局都是沉入海底。居住在瀛洲的次神们选择维持祂们那神秘的面纱,并以严酷的力量惩戒抹杀任何胆敢越界之徒;祂们在瀛洲之上实施着禁忌的实验和令人胆寒的培育,那些被选中登上岛屿的人成为了祂们永远的实验品,永生不死但也永远承受不可言说的恐怖,而那些被认为成功的实验品则被放归到海洋之中,制造有关海洋中邪物与诅咒的传说。而当禁忌之龙神降临后,祂选择这里作为落脚点,以挖空瀛洲最高的山峰作为其休憩的地宫,而祂的禁忌力量则环绕着瀛洲,制造出一股无法逾越的结界,以及一场永远不会结束的台风。偶尔只有龙神需要时,祂才会揭开瀛洲的面纱,然而造访者并非乘船而来,相反他们只是将意识投射于此,观摩着奇幻诡丽的瀛洲岛和不断降下暴雨的天空。龙神的第三颗天眼就在这风暴的中心睁开,凝视着整个世界;祂监视着汴棠世界,并在瀛洲微妙地操纵着每一个变化和每一次因果。不过瀛洲本身也会突然出现于某片海湾,某片内海甚至某一个湖泊;万岛之湖是其最后一次出现的地点,在那里瀛洲的神谕在陆上官吏们的耳畔回响,直接决定了亿万人的生死。监天司的祭司们将瀛洲的图腾用血和墨绘在宣纸之上,创造出一副灵性的水墨画;而当他们凝视着画中的瀛洲之时,他们的意识可以接触到现实中的瀛洲,与自己的神进行沟通。在近几个世纪以来瀛洲逐渐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多的次神从其他世界到访这里,并永远隐居于此;祂们有些触犯了严重的罪行不得不被禁锢在瀛洲赎罪,有些则怀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但这对于龙神来说并无所谓,祂的意志乃是利用瀛洲尝试逐步改变这个世界,继而是更多的箱庭,最后是泰坦尼尔本身;禁忌的结界与扭曲无限的空间开始以瀛洲为中心逐步扩大,影响着汴棠本身的规律与常数,甚至是魔法力量的跃迁和变化,只是绝大多数人根本意识不到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