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很有感觉的一首歌,每次听竟有不同新东西冒出冲击着感官,趁这些感觉还没有丰富到满溢,成熟到发霉就尝试把它们记下来吧。正所谓登山者被问到为什么爬山,答:“因为山就在那里”。
前奏一段低沉的钢琴声很有叙事感的引入,电子元素的点缀营造出一种神秘而压抑的氛围,似乎一段不为人知的思绪即将拨云见日。随之缓缓道来的是生活中那些不寻常的存在——没有电流的灯,不能入口的酒,无法进入的楼,以此隐喻徘徊在大众认知外的“另类”,“边缘的存在”。简单的鼓点伴随着情绪推进,似乎在一步步加重这种“存在”的荒谬感——既然无人为此“停留”,那它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而这种推进在某一刻突然停下来,背景流泄出一段稍显亢奋且明亮的钢琴旋律,和一句句隐约的轻声的“so what” ,像从心底发出的反抗,欲言又止的话。“这没有结果,但爱没有尽头”是充满无奈与绝望的交织。随后长达一分钟的留白音乐将这种悲伤色彩渲染至极致。情绪的积压,仿佛使人陷入充满矛盾感的泥泞里拔不出来。
终于,一声犀利的电吉他将此情感泥沼毫无防备地劈开,紧接而来的是沉默后的爆发。很喜欢也很惊喜编曲在这里的包袱,不禁想起Radiohead的“Creep”主歌接副歌部分也是异曲同工之妙,突如其来的两声霹雳般的电吉他瞬间打开了所有情绪,引出“But I’m a creep, I’m a weirdo......”
“第三者的颜色是白色,黑色,紫色,红色” 歌者一字一句字字坚决地陈述着自己对“爱”的看法——即命中注定不被祝福,不被认可,不被原谅的爱也是“没有错”的;现实的残破并没有影响任何经历的浪漫与深刻。任何没有被标签化的存在,一个想法,一段情感,一类人,都有专属于自己的颜色和意义,都应该被包容。整段的演绎充满了笃定的色彩,而排山倒海般铺开来的电吉他旋律为其增添了几分摇滚味道,更衬托了歌者在现实与命运巨大冲突感下的不妥协,尽管已是近乎绝望的反抗。
情绪在段落间逐级递进,愈演愈烈,直至最后歇斯底里带有颤音的呐喊:“如果开始是浪漫的,过程是浪漫的,那么结束时再悲伤再悲伤它也是浪漫的”。这里不得不说,整首歌最打动我的地方正是这个恰到好处的不完美的颤音,也是zyk独有的嗓音。很喜欢的歌手Brandi Carlile在“the story” 里唱到情深处也有一个华丽的破音,一举成为本歌最大亮点。想说,美感这东西是无法定义的。也许艺术里能将自己最赤裸的部分不加修饰地毫无顾虑地表达出来,就是美。真我即美。不完美也可以是美的一部分,感受得到即是吧。
能感受到接近尾声歌者的情绪逐渐趋于饱和,是一种痛与幸福交织并存的复杂情感。它所带来的冲击甚至无法用语言准确表述,只能用“如此特别,如此特别”形容,而它的存在是如此笃定,如此毋庸置疑,也如此纯粹。
喜欢这首歌在悲情色彩里同时充满力量。对于No.3的界定,我想不仅是一类人,一种“爱”,也可以是时时存在生活中无法存活于大众狭隘价值观下的,一个念头,一种决定,也可以是藏匿于自身中某个无法言述的“独特”。它们虽为“异类”,但一旦被给予色彩和空间,照样可以熠熠生辉。
另一感触是,编曲真的棒。我曾经以为一首歌的魂在于词和曲及两者的匹配度,现在明白其实是编曲定了它的格调,给了它真正的生命。这就是有时在音乐节目里听到改编后的翻唱是全然不同的感觉,有时甚至超越原唱。这首歌的编曲和制作人是宋胖子,想想也是No.3吧,才华并不因偏见而失色。摩登天空也真的是一片更广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