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腊八记忆

匆匆忙忙,半世行走,宥于琐碎的昏昏沉沉,竟不知今夕是何夕。天气突变,空中雪花乱舞,时令已然到了农历腊月初八。

百度上说:腊八节,俗称“腊八” ,即农历十二月初八,古人有祭祀祖先和神灵、祈求丰收吉祥的传统,一些地区有喝腊八粥的习俗。相传这一天还是佛祖释迦牟尼成道之日,称为“法宝节”,是佛教盛大的节日之一。

腊八到了,朋友圈里处处是节日的气氛。可是,到底缺了些味道。

坐在饭桌前,扒拉着一碗八宝粥,红豆黑豆,夹杂着红枣,葡萄干,貌似营养很丰富,香气萦绕于鼻端,却无法直达心底。

二十年前,我还是小孩的时候,在我们那个小山村里,腊八粥还没有很流行,家家户户也并不在这一天,熬上一锅粥喝。但是,腊八节,却是不能不过的传统节日。

这一天,我们被大人们早早的叫醒,因为要去那面沟里(地名)去拉冰马。冬天里,不管有多么的瞌睡,一旦离了被窝,立马便清醒了。匆忙找好撅头,提着篮子,喊上邻居家的玩伴,准备的工作算是就绪了。那时候,村里的孩子也多,没有七八个,五六个也是浩浩荡荡的队伍。羊肠的小道上,我们带着几分雀跃,向那面沟进发。

那面沟,是离村子不远处的一道沟。从大梁的一角眺望,蜿蜒的山,顺着一道又一道的梯田,盘旋而下,在中间分出一道沟,让本是完整的山梁,硬生生分成两半,从此南北两山,在沟的两旁,横眉冷对。这样南辕北辙的两道山,却是共同孕育了一股山泉水。山顶上掏出来的泉水,自然是养活了山顶上,和半山腰上的人家。到了我们村附近,算是山势比较平坦的了。那道沟,以及附近的地势,却依然陡峭,这里却有好几汪泉水。

这沟里的长流水,到了腊八时节,早冻成了冰沟。抛去两边的山石凌立,就是一方冰雪琉璃世界。我们拉冰马的地方便是这道沟了。

平坦的地方,我们还能滑一会儿冰。山势陡峭的大石头,倒挂着的冰柱,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五颜六色的光。

看完了,也耍完了,挑一块冰厚的,有点坡度的,拿起撅头,便要开始凿冰。一撅头又一撅头,好不容易凿出来一块冰,直到篮子里的冰块满了,大家的篮子都满了,我们才成群结队的回家。

采回来的冰块,每个房间的旮旯里放一块。也许当时问过为什么,也许忘了,总之,到现在也说不清放冰块的缘由。这当然只是腊八这一天的开始。

第二个值得回味的就是吃食了。过节,总是少不了美食。老年人嘴里流传着一句俗语:腊月八,家家锅里烹腾腾。热气腾腾的,在北方极寒的小山村,首屈一指的就是馓饭了。锅里烧的滚烫,撒上一把又一把的白面和着玉米面,等到成了稠稠的黄灿灿的一锅浆糊状似的,在锅里烹腾腾了,就算熟了。全家人坐在热炕上,每人来一碗,配上自家窩的酸菜,或者麻菜下饭。一碗下肚,寒气被驱赶到了九霄云外,浑身热腾腾的。深觉这才是够味的腊八节。

村里的人,腊八节这一天,都是馓饭,馓饭本就我们过腊八的一道美食,也成了我记忆里一道不可磨灭的风景。

二十多年过去了,外面的世界,腊八成了粥节,而我记得的腊八,除了溜冰马,便是这酸菜馓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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