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烬骨辩
李寒衣的面具碎片落在青石板上,发出细碎清响。燕横的剑尖凝在她喉头三寸,却见那面具下的脸纵横交错着蜈蚣状伤疤——与赌坊白衣人的烧伤如出一辙。
"谢家儿郎本不该姓李。"垂死的青衣人突然开口,手中玉笛裂开,露出半枚虎符,"甲子年中秋...琅琊阁..."话音未落,南宫老者的判官笔已穿透他心口。
燕横铁剑回旋,挑开判官笔上的机关暗格。三枚透骨钉激射而出,南宫老者闪避时露出空门,燕横突然使出《飞星诀》中的"星移斗转",剑锋看似刺向膻中穴,实则点向他右膝阳陵泉——这招正是克制机关傀儡的关节要术。
老者机械右腿应声而裂,齿轮间掉出半卷帛书。燕横凌空抄起,瞥见"血引需至亲心头血"八字,浑身剧震。二十年前寒潭边的记忆突然清晰:父亲割破他指尖将血滴入玉佩,裂纹正是那时形成。
李寒衣突然凄声长笑,撕开衣袖露出臂上烙印——那是个"柒"字。"我们都是药人,从云州灾童中挑选..."她软剑刺向自己心口,"杀了我,你的血就会..."
剑光闪过,玉笛撞偏剑锋。燕横这才发现,南宫老者断腿处渗出的竟是鲜血!老者撕开人皮面具,露出赌坊白衣人的面孔:"快走!他们在炼..."咽喉突然被金线勒断,线头握在屋顶黑影手中。
燕横抱起垂死的青衣人跃上屋脊,怀中人忽然抓住玉佩按在自己心口。裂纹中血丝游走,竟显出一幅地图——正是武帝陵寝的构造图!青衣人最后在他掌心写了个"谢"字,气绝时眼中映出北斗七星。
第八章 琅琊障
琅琊阁的飞檐在雨幕中若隐若现。燕横握着浸血的虎符,想起青衣人临终所指。阁前石碑刻着"非谢氏血脉不得入",他却咬破手指按了上去——这是他第一次确信母亲来自蜀中谢家。
机括声起,地面裂开九宫格。燕横踏着青铜棺所悟的步法,每步皆合北斗方位。当踏破第七星位时,水中突然跃出十二铜人,招式竟与四大世家绝学如出一辙。
"破军式!"铁剑引动雨帘如箭,铜人关节接连中招。最后一尊铜人裂开,露出密室入口。壁上长明灯映照着一具水晶棺,棺中女子与燕横眉眼七分相似,胸前放着半部《飞星诀》。
"阿姊..."身后传来沙哑呼唤。燕横猛然转身,见李寒衣倚着门框,手中银铃已换成谢家祖传的梅萼簪,"当年谢家灭门,为的就是这部心经。"
突然箭雨破窗,燕横挥剑格挡时,水晶棺突然渗出血水。棺中女子右手缓缓抬起,虎口朱砂痣鲜艳欲滴——与二十年前悬尸特征完全相同!李寒衣甩出软剑缠住燕横:"快走!这是血魇..."
地面轰然塌陷,两人坠入暗室。壁上磷火自动燃起,映出三十六幅悬尸图。每幅图旁都标注着时辰方位,连起来竟是周天星斗运行轨迹。燕横怀中玉佩突然悬浮空中,裂纹投射在星图上,显出八个血字:
"七星照命,武帝还魂"
第九章 千机变
邙山古墓的盗洞渗出森森寒气。燕横按星图所示找到生门,却见墓门前跪着七具尸体——正是当年参与围剿燕家的四大世家高手,每人右手都多出一节指骨。
"原来你们早就是傀儡。"燕横剑挑尸衣,发现心口处嵌着墨家机关枢。当他将玉佩放入墓门凹槽时,整个山体突然震动,露出藏在玄武岩中的青铜巨门。
门开刹那,七十二盏鲛人灯自燃。甬道尽头的水晶台上,三十六具血傀正在融合,每具都长着燕横的面孔!暗处转出紫袍人,手中握着的正是完整的《飞星诀》:
"燕昭然以为毁掉秘典就能阻止重生?他亲手调教的药人儿子,才是最好的容器。"
燕横想起寒潭边的血誓,突然逆运心法。铁剑迸出裂痕,剑气却暴涨三倍——这是《飞星诀》最后一式"玉石俱焚"。紫袍人袖中飞出天蚕丝网,却被剑气搅成碎片。
"你可知当年为何留你性命?"紫袍人撕下面具,竟是武林盟主萧天放,"因为只有活着的燕氏血脉,才能..."突然胸口透出半截玉笛,青衣人从阴影走出,笛上七星染血。
燕横的剑同时刺穿两人咽喉。血溅上水晶台时,所有血傀突然睁眼,口中齐呼:"恭迎武帝重生!"燕横斩碎最后一块机关枢时,墓顶开始坍塌。逃出盗洞的瞬间,他看见玉佩彻底碎裂,露出里面藏着的金箔——竟是半张调兵虎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