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和我当过几天同桌。
高中时候的我们,总觉得老子天下第一,都是谁也不服谁的节奏。男子汉顶天立地,义薄云天,恩怨分明,永远不会低下高贵的头颅。
有那么一段时间,班主任老杨喜欢对点整治班里的刺头。当时在教室后排搞事情的两个核心人物便是我和老张。于是大手一挥,我和老张被挪到讲台旁边的黄金座位,一举一动都被放在讲课老师的严密监控下。
刚被分到黄金座位的时候,我和老张还颇安分了几天。
直到有一天晚自习。
老张是深度二次元患者,他的二次元老婆不说上百个少说也有几十个。他是个十分护短的人,二次元老婆只要是进了他的后宫,他就容不得别人说这些老婆的坏话。
尤其是不允许我们这些五大三粗的壮汉尝试模仿她们,这是老张的逆鳞。
那时地理课本上有一片草原的插图,叫做潘帕斯草原。说一句题外话,我至今还没去南美洲。但是之后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会去这个地方看看。
老张的老婆里,有一位口头禅是喵帕斯。
于是我每次看见地理课本上的潘帕斯草原,我就和老张说一句,“喵帕斯草原。”
前几次老张只是小小发火,“你再说一句试试。”
“喵帕斯。”
“妈的。”老张转过头去看课本,不再理我。
那时候的我作死属性简直是拉满。那天晚自习,我又看见地理课本上的喵帕斯,哦不,潘帕斯草原。
于是我又转过头去,对着老张。
“喵帕斯。”
老张有点错愕地转头看着我,随即目眦尽裂,张牙舞爪地夺过我手里的课本,
“妈的老子把你这书撕了,看你还喵不喵帕斯。”
我反应了过来,赶紧扑过去按住我的课本。我们一个抢一个拉,都用胳膊肘把对方往外顶,直到老文冲上来把我们俩分开。所幸当时课本外的书皮质量还颇好,这书侥幸存活。但是我和老张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从那天开始,我就把我的课桌往过道移了一米。本来从过道过的同学,都得从我和老张的中间借到过去。别人是三八线,我们生生挖出了一道苏伊士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