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鸢

那年五月,天空湛蓝,白云悠悠,微风吹来阵阵花香,清淡优雅甜而不腻。丫头就降生在这个鸢尾花盛开的季节,父亲看着满园的紫色鸢尾,再看看怀里的婴儿,左肩上一个胎记形似鸢尾,满心欢喜的给丫头取了个古雅的名字“紫鸢”,寓意吉祥,希望丫头能一生喜乐,在充满爱意的环境中长大。

小鸢前几年确实如父亲所希望的那样,在家人的疼爱保护下过得无忧无虑。经常流连在鸢尾花丛,丫头长得粉雕玉琢的,又有灵性,奔跑在花丛仿若顽皮的小花仙子。幸福的日子总是美好又短暂,六岁那年,娘亲生病卧榻不起,父亲带着小鸢在草屋中给母亲熬药。一道天雷击中了草屋,引起大火,父亲把小鸢抢抱出来,转身冲进火海救娘亲。小鸢眼见草屋在大火中顷刻坍塌,湮没其中的还有最疼她的父母亲。村民陆续赶过来带着盆盆桶桶装水灭火,火势太大,小鸢最后的记忆停留在熊熊大火和嘈杂的呼叫声中。醒来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床边一妇人,妇人随身着朴素,但眉清目秀,年龄与娘亲相仿。妇人心疼的看着她,问她是否饿了。她说不出话,感觉被人掐住了脖子,她很想问父母亲在哪里。

又过了不知多久,小鸢已经能下床走动,可是她还是不能说话,也没法像以前那样快乐,她很想父亲也很想母亲。村里的人她都不怎么认识,父母向来独来独往,家离村落也有一小段距离。以前父母在的时候她很少见到外人,偶尔见到,人们会背着她窃窃私语,她只是觉得好奇,也并没有在意,毕竟有父母的陪伴,再加上年幼,小鸢除了幸福想不到其他。

现在就生活在村落里,小鸢感觉到大家对她的抵触,以前只是私语,现在远远的看到她就绕过。她手舞足蹈的问妇人,为什么大家都躲着她。妇人神色凄凉,她该如何向一个六岁的孩子解释这流言蜚语。她自己也深受其害,原来妇人原本许配一人家,才过门就守了寡,婆家把她当不详之人扫地出门,无奈回到父母家,父母早已过世,又没兄弟姐妹,孤苦一人。因为颇有姿色,常有登徒子惹是非,搞得村里人闲言闲语,早想一走了之,又无处可去。看着眼前的小娃娃,似要走自己的老路,终归于心不忍。

忽然想起,在小鸢家废墟中找到一块刻字的石头,家里的一切在大火中付之一炬,唯有这块石头保存完整,或许贵重,主人刻意保护。上面隐约写着“自流山”,好像是传说中的山名,石头背面一行小字,“鹊山向东三百里”。鹊山倒是听说过,虽距离此地较远,至少有个方向,打定主意,转身对小鸢说:“我们一起去探险,找一座山”。就算最后没找到,天下之大总能找到容身之所。说完,收拾行囊,一大一小就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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