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凡坐上了去省城的火车。他要开启自己新的人生,在家里他就象一个鼓胀的气球,爸爸的暴躁,加之继母的冷漠,在他的青春期里种下的更多是叛逆。只是他没有爆发,直到这次彻底的逃离。他想,爸爸一定会很着急,想到这点,他的心里有些幸灾乐祸。姐姐也一定会着急,而且爸爸恐怕更不会给她好脸子。这又让他有些担心。至于妈妈,自从跟爸爸一刀两段,似乎对他们姐弟俩再也亲近不起来。想起这样的家庭,他暗自垂泪。
沈志刚知道儿子走了。他开始数落沈非:“你弟弟还小,为啥出去打工的不是你。我看到你就心烦,别指望我能供你上大学。”
沈非也有些自责,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弟弟也不会离家出走。但是,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她要读书,她迟早要摆脱这个家,要不这辈子就算完了。沈志刚不停地责骂她。没有办法,她钻进了衣柜里,逼仄的柜子把她瘦小的身躯包裹起来,她听不到爸爸的数落。可是,过不多时,沈志刚还是把她从柜子里拽了出来,一巴掌打在她的背上,她“呜呜”地哭出声来,沈志刚的骂声才算停止。
这就是以后要面对的生活吗,沈非不敢想象。
沈凡到省城时,天已经黑了下来,他只随身带了几件换洗的衣服,身上还有十几元钱,他不敢乱花。他随着巨大的人流走出火车站,城市的霓虹灯闪着美丽的光辉。他看到门口有很多人在接站,还有举着牌子的人。想想自已举目无亲,这第一夜要如何过呢?只能到火车站的候车大厅了。他到超市买了两个面包和一袋奶,他没有马上吃,他要安顿下来慢慢品偿。他从新回到火车站里。在候车大厅,依然人来人往,他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把面包和牛奶慢慢送到嘴里,他真的有些饿了,吞了两大口面包,他又马上停下来,开始慢慢地吃。如果不克制自己,他会三两下就把一个面包吞掉。
吃完东西,他微微有些困乏。他把眼睛闭上,强迫自己睡一觉,但依然睡不着。他筹划着明天要如何去找工作,眼前的一切都是未知的。又一列火车开始检票,人流慢慢的向前移动,沈凡的身边的坐位空出许多,他合衣侧身躺在椅子的扶手上,脚还在地上耷拉着。他觉得有些咯,又把随身带的装衣服的书包垫在了脑后,总算舒服一些。
不知不觉地睡着了。等他被人叫醒时,已经是半夜了。值勤的铁路警察让他把车票拿出来,他便把当天来时的车票递了过去。警察看了看票,又看了看他,问:“你这是来的票,你现在要上哪?”
沈凡只能实话实说:“叔叔,我是来打工的,到这时,天就黑了,我没钱住店,在这呆一晚,明天就去找工作。”
那警察这样的事情好象见得多了,不过心眼挺好。他把票交还给沈凡说:“那你就在这睡一晚,以后就不准来了。”
沈凡赶忙答应:“谢谢叔叔。”他想,也许这就是人家所说的盲流吧!自己无论如何明天都要找份活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