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麦家的作品《人生海海》中,爷爷是一个重要的人物。他是村里有头有脸的人物,能说会道,见多识广,大家都很尊敬他。
爷爷是个特别在意面子的人,爷爷觉得“绰号是人脸上的疤,难看。但没绰号,像部队里的小战士,没职务,再好看也是没人看的。”所以他起了外号叫“老巫头”“巫头”,专指那些爱用过去讲将来的人,用道理讲事情的人。
爷爷一生都在讲道理,同时这些道理也撑大了他的自尊。
爷爷表面上和老保长是好朋友,但当老保长嘲笑爷爷家里没钱,只有一大堆道理的时候,爷爷反驳道:“如果做人不讲道理,吃再多的饭也是白吃,穿金银绸缎也是马戏团里的猴子。”爷爷是在维护自己有“学问、懂道理”的面子。
父亲在村里没朋友,唯一同上校关系好。但不管父亲跟上校关系怎么好,爷爷都不喜欢上校进我们家,更不喜父亲和上校来往频繁。因为上校被人称为“太监”,爷爷担心上校把“灾气传给儿子,更担心村里人说闲话,让自己的面子挂不住。
每次上校来家里做客,爷爷都是冷言冷语,不欢迎上校来家里,多次提议父亲和上校断绝来往,父亲又每次都不听劝,还是我行我素,不把爷爷的话语放心上。与上校交往密切。
小瞎子造谣上校是鸡奸犯,父亲又与上校来往密切,全村人都在私下里说父亲也是鸡奸犯,我听了只觉得羞耻,他想尽各种可能,想说服自己,父亲不是鸡奸犯,可是,父亲平日里和上校来往密切,又很难不让我怀疑。
爷爷几次对我讲:“准许天塌下来,也不许鸡奸犯这污名进我家。”
这话是对我讲,也是对他自己讲。父亲是不是鸡奸犯,是我的心病,同样也是爷爷的心病。
痛苦伤了他身子,爷爷病倒了,一病不起,看样子是要死在床上了。
这时,老保长来了,老保长对爷爷说:“你得的是心病,药水救不了你,只有我能救你。”
老保长直戳戳地指出爷爷的心病所在。爷爷心里怀疑太监是鸡奸犯,回来把病染给了儿子,他整天传播太监睡了老保长姘头等等,就是不想让人把太监往鸡奸犯方向想。爷爷比任何人都觉得儿子和上校的关系好得像一对鸳鸯,他一心想拆散他们,但打骂闹都没有用,他们的关系天打不散,地拆不开,固若金汤。
所以爷爷就更加怀疑他们是一对鸡奸犯,小瞎子就是发现了爷爷这一痛处,到处宣扬上校是鸡奸犯,间接坐实了父亲是鸡奸犯的污名,害得爷爷病倒,越发不想活下去。
老保长和爷爷说了许多上校年轻时的故事,只为了向爷爷证明上校不是鸡奸犯。
爷爷的心病顿时好了,他又去小瞎子家里理论,和瞎佬说明上校不是鸡奸犯,是正常的男人,回来跟村里人说,也没人相信他,反而觉得他是在为儿子开脱。
看到这一部分的爷爷,觉得他就像是老顽童,像极了小孩子,一定要分出是非对错,好让别人不再误会,这也说明还是爷爷爱面子使然,太看重家族名誉,总想说清楚,结果越描越黑。
这一部分也是书中许多人转折点的开始。
尽管老保长已经向他证实上校不是鸡奸犯,可是村里人不了解真相,只愿意相信自己所理解的“真相”,爷爷又死要面子,太看重村里人对自己的看法,担心村里人觉得他教子无方。
为了杜绝这样的结果,他找到公安局的人,与他们做交易,告发上校,让上校被抓,而公安局出一份公示,说明上校是大汉奸,不是鸡奸犯。
爷爷的这一做法,确实让家里暂时摆脱了“父亲是鸡奸犯”带来的阴霾,村里人不再说父亲和上校的闲话,爷爷也短时间得到了他想要的“面子”。
结果,之前全村人嬉笑嘲弄上校,得知爷爷告发,导致上校被抓,全村人一致把爷爷看成罪人,爷爷及其家人,成了人人都唾弃的对象。
最后,爷爷受不了这种压力,用自杀来结束这一切,来维护自己最后一点面子和尊严。
林语堂说:“人生在世,还不是有时笑笑别人,有时给别人笑笑。”
人生在世,外界的声音只是参考,你不开心就不用参考。人生不过如此,不用太在意别人的看法,活得开心自在才是最重要。
《世界很喧嚣,做自己就好》有一个对话:
“你知道别人是怎么在背后说你的吗?”
“我不需要知道,他们不重要。”
我想把这个对话告诉给书中的爷爷听,我想说:他不用知道别人在背后是怎么说的,就像书中的父亲,他从来不在意别人怎么说,他从来不因为别人的言论,就对上校疏离半分,别人怎么说,都不重要。
上校是个好人,父亲是知道的,关于背地里的谣言,都是污蔑,更无需在乎了。
人生不过如此,且行且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