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地念及初春陈炉古镇之行。夕阳西下,古镇愈发显得沧桑、宁静,唐代的古炉、明清的窑口、民国的监狱,像个活了一千三百年,看透尘世的老者,隐没在大山之中,沉默地望着这浮华人间。千年的古炉见证了他昔日的荣耀,废弃的窑口没有被抛弃的落陌,反而溢满了后人对他功成身退后的景仰。
行走在由碎瓷片铺就的小道上,脚底痒痒的,看着眼前、身后那些从清代一直到现在的房屋、围墙,心里也痒痒的,武陵人附身,恍惚间有种时空错乱的幻觉,这幻觉中父亲穿着中山装牵着系着红领巾,穿着白衬衣、蓝裤子的我正沿着这路朝我走来。
沿着小路一直走,遇到了一座新建的城楼。穿过城楼的门洞,两个别致的小箭楼藏于身后警惕地望着我们这些不速之客。箭楼保卫的是一个不大的四方院,像个庄严的寺院。这都是后人臆造的景观,但与周遭景致也算搭界。
站在山顶,举目望去,整个小镇尽收眼底。八十年代的平房从山谷一直错落地层垒到快到山顶,密密麻麻的,让人感受到生命的顽强以及无穷的智慧。想到这些,胸中竟对这块地方充满了一股对宗教般的敬意。
游兴未止,奈何天色已晚。一行人踏着夜色匆匆返家,又穿越至这个让人焦虑而繁忙的现代,不禁扼腕长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