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在这里就要说了,抛开数学这个比较麻烦的问题不谈,就政治领域的民族共同体的虚构来说,一种好的虚构和一种坏的虚构的根本差别就在于,你虚构的故事有多少人愿意为之买单。但是,站在唯名论的立场上,它始终认为所有的故事、所有的能够诱使别人为之买单的民族故事,归根结底都没有看得见、摸得着的一个具体的人来得更加的实在。
这就导致了一个具有唯名论倾向的人,他在日常生活中如果被两件事情打动的话,他最终会选择其中的一件,哪两件事情呢? 一件事情是被一个具体的人的一个请求所打动,另外一种是为了某一个抽象的共同体的利益,比如所谓的民族利益。如果你是个唯名论者的话,你总觉得去帮助一个具体的人显得更符合你的哲学观点,因为前者是更真实的东西,后者则很难说是什么。
我这里要指出的是,坚持唯名论的人,他未必一定要成为自私自利的人,他也可以成为利他主义者,但他的利他对象不是一个抽象的对象,而肯定是一个看得见、 摸得着的人。所以我们就可以解释了,像维特根斯坦这样的视金钱如粪土的哲学家,为什么不会把自己得到的巨额遗产捐献给国家,而会把它捐赠给一些维也纳的穷困潦倒的艺术家,因为可能在维特根斯坦这样的哲学家的眼里,这些具体的、个别的人才是世界上真实存在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