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连着在家门口捡了三天的现金。
第四天晚上,邻家的老太太突然暴毙,而我家门口莫名出现一叠纸钱。
我去找隔壁夫妻理论,对方摇头否认的同时,面色都异常难看。
尤其是那女人,她看向我的眼睛充满了恐惧:我妈出事前,曾在你家门口捡了一千块钱。
我连着在家门口捡了三天的现金。
第四天晚上,邻家的老太太突然暴毙,而我家门口莫名出现一叠纸钱。
我去找隔壁夫妻理论,对方摇头否认的同时,面色都异常难看。
尤其是那女人,她看向我的眼睛充满了恐惧:我妈出事前,曾在你家门口捡了一千块钱。
如果有人连着三天在家门口捡到现金,那他算不算是撞了大运?
我就是这个”幸运儿“。
最开始,我出门上班时发现门口有张一元纸币,刚好够我拿来坐公交。
第二天,我又捡到十块钱,早饭有了着落。
但当第三天早上我打开房门,看到地上那张百元大钞时,我开始觉得事情有点儿不对味儿了。
同事们笑我走了狗屎运,照这样下去很快就能成为百万富豪,我尴尬地笑着摆手,心底不安的同时,又隐隐有些期待。
第四天一早我从梦中醒来,牙都没刷直奔门口,结果这次外面什么也没有,更别提同事们推测的一千块钱了。
我有些失望,不过转念一想,天上哪有不停掉馅饼的好事?不过都是巧合罢了!我晃晃脑袋打算去上班,却听见从隔壁传来断断续续的哭声。
再探头一看,隔壁老吴家的门开着,这大清早还有不少人进进出出的。
我心中好奇,刚好又见老吴媳妇走出来送客,就主动走过去问她:“姐,你家出什么事了?”
面容疲惫的女人红着眼,小声哭道:“我妈昨天夜里走了。”
我顿感惊讶:”我昨天下班回来时,还在楼下碰见老太太跟人唠嗑呢!“
她叹口气说可不是,老太太半夜还出去捣了趟自个儿栽的大葱,当时什么事也没有,谁知道回来没多久,只听屋里“咣当”一声,等他们进去看的时候,人躺在地上早没了呼吸!
我听了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能唏嘘一句人生无常,节哀顺变,而后就去上班了。
我在岗位上浑浑噩噩摸了一整天鱼,同事们还纷纷凑过来奚落我,问我今天早上有没有捡到钱。
我随口搪塞了几句,忽然觉得哪里好像不太对,但就是说不上来。
这种感觉一直持续到了晚上,我下班回家,掏钥匙准备开门时,脚下好像踢到了什么东西。
我拿手电筒一照,整个人瞬间睁大眼睛,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家门口居然摆着一叠烧给死人的纸钱!
“我草!”我忍不住张口骂街,这东西绝对是隔壁掉在这里的!抬头看看老吴家紧闭的房门,我只能强忍着不爽,皱眉将纸钱一脚踢开。
因为心里膈应,这天晚上我睡的并不踏实,次日早上醒来时头还在一阵阵的疼。
我打着呵欠去上班,刚推开门,就看到门口放着一个装月饼的盒子。
“什么情况?”我纳闷地左右张望一番,没见到有人,于是索性弯腰将盒子打开。
掀开盖子的那一刻,我猛地弹开身子,浑身上下所有汗毛都跟着立了起来!
这里面,又是整整一摞压好的纸钱,甚至比昨晚那摞还要厚上许多!
我本能地打了个哆嗦,等反应过来后忍不住火冒三丈:“这他妈怎么还没完了!”
我直接冲到老吴家,将盒子摔到夫妻俩面前:“哥们儿,这晦气玩意儿扔我门口几个意思啊?”
“你小子说什么呢?”老吴本来还满脸疑惑想发火,但他低头看清地上的东西后,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我也没想到,随着盒子和纸钱一并掉出来的,竟然还有一捆厚厚的现金!
这笔钱少说也得有一万块,大意了!
我有些肉疼地看了两眼,还是挪开视线把最近捡钱和门口压钱的事一股脑儿都说了出来。
老吴那眼睛从头到尾就没从钱上挪开,他媳妇儿的脸色却很古怪,甚至听着听着,她的脑门上就有细细的汗珠渗了出来。
“老弟,“她支支吾吾地开口:”我家买的纸钱早在楼下烧完了,这盒子不关我们的事,要不你带回去再问问别人?”
我没来得及说话,老吴反倒先瞪大眼睛,猛扯她的袖子:“媳妇儿,这指定就是咱家的盒子,整栋楼就咱老太太......”
女人就像听到了什么禁忌,赫然尖声打断他:“钱钱钱!你就知道钱!那你知道老太太怎么死的不?”
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般将我和老吴牢牢定在了原地。
我惊疑不定地看着老吴媳妇,内心渐渐浮现出一个想法,后背更是直接开始冒冷汗。
似乎为了印证我这个想法,只见她做了个深呼吸,用看瘟神似的目光看了眼盒子,再抬头朝我望过来。
她缓缓开口,苍白的脸上布满一种不可名状的恐惧:“我妈出事当天,从你家门口捡到了一千块钱。”
最后,我跟那月饼盒子都被老吴赶出了家门,盒子里也多了那本该属于我的一千块钱。
只是现在,我的心情再没有当初的那种喜悦,反而填满了恐慌和不安。
据老吴媳妇说,她婆婆抱着葱上楼时,看到了我家门口那摞钱,当即就欢欢喜喜捡回了家,结果当天晚上人就没了。
她还说老太太走的并不安详,她表情惊恐,眼睛瞪得老大,也不知道究竟看见了什么。
我跟领导请完假,回屋越想越觉得这事太玄乎,索性换衣服下楼打车直奔鬼街。
说是鬼街,其实是我们这儿一条专卖丧葬用品的街,那里有不少人会算命,我决定找个人问问。
我走进一家小门市,接待的老头身穿唐装,精神矍铄,有几分电视剧里世外高人的模样。
我赶紧把最近遇到的怪事一字不落地交代了,老头听完闭着眼没吱声,半天才叹了口气。
”小伙子,知道你家门口的纸钱哪儿来的吗?“
我心里咯噔,寻思我他妈知道还找你干什么?
面上却赶紧坐直身体:”愿闻其详。“
老头呷口茶,老神在在地往椅背一躺:”是那老太太还你的钱。“
我人都傻了,看着他一脸茫然。
老太太不是死了吗?不对,我什么时候借过她钱啊!
老头洞察出我的疑惑,笑着解释道:”那一千块钱本该由你来捡,老太太把它拿走,有人就不高兴了。“
”所以老太太只能用死人钱还你喽!“
他说得轻松,可我听得冷汗直流,抓住他的手恨不得当场给他跪下:”叔,这到底都是怎么回事啊?“
老头拍拍我的肩膀,让我别激动。
”你听说过买命钱吗?“
我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什么钱?“
老头给我倒了杯茶,慢悠悠开口:”这人啊,一辈子赚的钱是有数的。你赚多少花多少,钱都花完了,人也差不多活到头了。“
”给你送钱这人,就相当于把你这辈子要赚的钱提前给你送过来,等你花完了钱,也就离死不远了,这个就叫买命钱。“
我听得口干舌燥,端起茶水一饮而尽:“叔,你的意思是有人想要我的命?”
老头点点头,神情悠闲。
我这会儿也顾不上深究他是不是在忽悠我了,只坐直身子紧张地问:“叔,那我现在怎么办?你可得帮帮我啊!”
他沉默两秒:“你捡来的钱花过吗?”
我后背一凉:“花了一点......”
老头眉头一跳,我急忙接着说道:“真的没花多少,今天的一万和老太那一千我都没碰!”
他摇头撇嘴,看我的眼神中带了些怜悯。
“小伙子,不是多少的问题,而是你只要花过,那我就没辙了。”
我这回真是心都要从胸膛蹦出来了:“别啊!”
我边说边咬牙从兜里掏出五百放到桌上,目光恳切地看着他,老头睁开半只眼瞧了两秒,面色一转,笑眯眯道:“其实也不是完全没辙,所谓解铃还需系铃人嘛!”
“......”
说了半天还是得看钱!这一刻,我弄死他的心都有了。
老头把钱装进兜里,捋了把胡子:“你好好想想,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我低头思索半天,没有半点头绪。
这年头,大家都是成年人,最多也就背地里看我不顺眼,但恨我恨到想要我命的,我实在想不出有这号人。
老头见状又问:“今天早上那装钱的盒子你没扔吧?”
“这倒没有。”看我点头,老头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
他起身走出大门,等再回来时,手中多了几片树叶子和一碗清水。
他让我扎破指头挤出几滴血,把叶子捣烂放进碗里,再掏出黄符纸让我用血在上面写字。
等我写完,老头低声吟诵着类似文言文的东西,我听也听不懂,只能凡事都按他要求的去做。
后来老头对我解释,说他在请求那个给我送钱的人放我一马,说我从前不懂事得罪了他,如今只要他肯放过我,万事好商量。
我听着心里直犯嘀咕,我们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再说这玩意儿难道比电话还好使?
不过要是老头没忽悠我的话,我现在也算是走投无路,看他神神叨叨的样子,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最后,老头提笔在黄符后面画了几笔,交代我今晚把纸放进盒子摆在门口,再烧一笔纸钱。
我心生疑惑:“纸钱是烧给吴老太的吗?”
老头摆手,凑过来神神秘秘地开口:“你小子就没想过,最开始那几天的钱都是谁送的吗?”
他说我家门外天天有人路过,怎么就只有我和吴老太能捡到钱?
换言之,那钱也只有我和吴老太才能看到!
我反应两秒,登时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不敢继续往下想了。
老头看我满面愁容,不免好心安慰了几句:“你别太担心,这种邪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回头你要是真死了,他自己也好不了!”
“......”我复杂地看他一眼,心想你这还不如不安慰。
我想不通究竟是谁不惜冒着反噬的风险也要取我的命,只好捏紧口袋里的黄符离开了鬼街。这一趟回来,我脑袋里乱糟糟的,疑问反而更多了。
到家后我也没心情吃饭,就坐在电视机前等到天黑,按老头交代的话把盒子摆在门外,烧了几摞子纸钱。
我们楼里没有安装感应灯,平时到了晚上就黑黢黢的,今天又恰好是个阴天,楼道里更是一点光亮都没有。
我看着地面上的纸钱燃烧殆尽,正准备转身进屋时,走廊里忽然亮起微弱的烛光。
我仔细一瞧,对门老吴家的门不知何时开了条缝,露出客厅里临时搭建的灵堂。
老吴夫妻并不在灵位前,桌上只有老太太的黑白照片和骨灰盒,还有两只燃烧的白蜡烛。
烛光轻轻摇曳照亮整个楼道,我却感到有种说不出来的阴森。
烛火明明暗暗间,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墙上的老太太好像对我笑了一下。
与此同时,我肩头一沉,上面多出一只瘦骨嶙峋的手。
我大叫一声,原地蹦起三尺高,恨不得当场去世。
耳边传来熟悉的干笑,我应声回头,发现身后站的居然是鬼街那个老头。
“你吓死我了!”我这才反应过来,擦掉头上的冷汗大口呼吸。
老头嘿嘿地笑,说他有点不放心,就来看看我。
我点点头,又感觉哪里不太对。
我后退半步试探着出声:“叔,你怎么找到我家的?”
老头面不改色,说是他算出来的。
原来下午我走之后,他闲着没事就帮我算了一卦,没想到算出我这儿今晚有剧变,所以特地赶来看看。
我先是感激,后面听到剧变俩字又紧张起来,连忙指着地上烧过的纸钱给他看,表示自己都按他说的做完了。
老头往灰烬处扫了一眼,没有说话。
我转身开门时,身后忽然响起咯咯咯的怪笑声,我一个回头,那笑声又没了。
我问老头有没有听到什么,他面无表情地摇头,说我听错了,我想想也就没当回事儿,迎老头进屋。
但他站在原地没动,让我先进去把房间里的镜子全部盖上。
“这是为什么?”
老头解释镜子太凶,怕冲撞了那东西,现在还不到用的时候。
我对他口中的忌讳一无所知,不过为了活命,还是听话地找出几块布把家里的镜子都给挡上了。
老头这才进来,跟我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我边给他倒茶边问还需要做什么,老头就只告诉我一个字,等。
我等了几分钟实在无聊,就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偷偷点开。游戏进入加载页面,黑色的屏幕上映出一旁老头的脸,我看见他竟然在笑!
我猛地抬起头瞅他,可他分明还在看电视,脸上也没什么表情。
我低头再瞅瞅手机,上面只有游戏的画面,仿佛我刚刚看到的只是错觉。
不对!我回想起开门时听到的笑声,下意识用余光瞄了眼身边的老头,一股毛骨悚然的寒意瞬间爬满了全身。
我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起身问老头抽不抽烟,他用那双死鱼般的眼睛盯了我几秒,缓缓摇头。我立刻借口去屋里拿烟,翻出一面小镜子藏进兜里。
我叼着烟不动声色地坐回沙发,侧过身子假装玩手机,实则是从口袋里拿出镜子,悄悄照向身后的老头......
就在我即将照到他的脸时,老头突然出声:“干啥呢?”
吓得我赶紧把镜子塞进沙发缝,呲着大牙说没事。
老头狐疑地打量我两眼,让我去关灯。
我抬头看看头顶不算明亮的吊灯,有些不情愿:“怎么连灯也要关?”
他眼底划过一道不耐烦,让我少废话,还问我是不是想见那些不该看的东西,
我被他噎住,只好悻悻起身往门边走。
说实话,我这会儿心底特别不踏实,就好像在本能地抗拒着什么,这种感觉在我回头捕捉到老头脸上那抹怪笑后,变得更加强烈起来。
不对劲。
我做出关灯的动作,手却暗地里摸向门把......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
我吓了一跳,不知所措地回头看了眼老头,没想到他“腾”地从沙发上站起,直勾勾盯着房门,瞧上去比我还紧张。
我鼓起勇气问了句“谁啊”,外面并没有人回答,只有幽幽的敲门声仍在继续,一下一下,犹如敲在我的心口。
不知怎么的,我脑海里豁然浮现出三个字,鬼敲门。
我握紧把手,心跳开始加速跳动,身后是不对劲的老头,身前是未知的危险,这扇门似乎变成了一道生死攸关的选择题。
老头仿佛察觉到了什么,咬牙切齿地朝我走来:“不能开!”
灯光下,他那张老脸显得格外阴沉,甚至还有些扭曲,跟我白天在鬼街见到的判若两人。
眼看他离我越来越近,我心一横,索性咬牙猛地将房门拉开。
在看清敲门者的瞬间,我整个人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走廊里,站着一个打伞的红衣女人。
那是一个容颜绝美,手中却打着伞的红衣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