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念伊伊

1.

他和她坐在沙发看电视，她心里寻思着一会等司机小杨回来后，就先去吃饭，随后去商场逛逛，把看中的衣服和包包都买回来。然后再去看一场电影，吃完夜宵就可以回来了。

他拿着手机想，今天晚上要叫谁来吃饭呢？是叫李华还是小周，一想起手下李华那肥胖的身子，还有那下垂的乳房，他就没了胃口。还是叫小周来吧，她的胸虽小，但至少身上的肉还是很结实。

他叫牟天林是地道的浙江人，有着南方人商人特有的精明与胆大。长的干干瘦瘦如农民兄弟，八字浓眉下一双小眼时常闪着不易察觉的精光，特别是看到漂亮女人时双眼散发出贪婪而赤裸裸光芒，表情却装着异常的淡定从容不露任何痕迹。

他特别会聊天，书面上说是口才非常好，通俗说法是会吹牛。只要他愿意，不论对方是市长还是给他装修的农民兄弟，他都能和人家聊上几个小时打成一片，几杯酒下肚后已是相见恨晚，从此后是生死与共的患难好兄弟。

他赚钱的所有动力和源泉就是女人。是的，女人在他眼里是最重要，也是最不重要的人。所谓的最重要是他学会用那玩意后从此便一发不可收拾，没有女人的他如同我们没有了空气一般无法存活。

相反，最不重要是说任何跟了他的女人在他眼里都如旧衣裳，他的激情只能保持几天，甚至于更短，用了之后就可以弃之不顾。凭着他超凡的三寸之功和所谓的美女文化，硬是从一无所有混到现在自诩的红色资本家，他那簿簿的嘴唇和聪明的头脑算是立下了大功。

2.

她叫杨璐，是牟天林的现任老婆，成都人，比牟小二十来岁，是位80后的美女，只比他的大女儿大几岁。大家都说他有福气，找了位比自己小二十多岁的漂亮老婆，不但温柔娴慧而且聪明能干。

他们现在住在一层商务楼大房子里，房子是前几年房价低的时候买的，只付了很少的首付款。现在这层楼价格涨了不少，成为他的招牌脸面。

整整一层楼有1000多平米，其中他们自己住了大概300平米左右，其它房间全都租了出去。房子不贵，但他们装修上……

整层楼所有房间都用了暗红色墙面和金色吊顶，顶上是一盏漂亮的水晶灯，壁面用的是黄色带碎花的壁纸，围壁群边是暗红色的木质围壁，空着的墙面上还点缀着一张张据说出自大师的作品。

窗户上挂着厚实的窗帘，平时都用束带束起。每间房里还配有红色的真皮沙发，当然边上嵌着金边。厨房里设备应有尽有，整齐地整在案台上。地上是统一的淡黄色大理石地砖，上层铺着红色的地毯，

餐厅里也是一套高档红色的大圆桌，配有红色的真皮靠椅。这间餐厅甚至还配有投影布，随时可以在就餐的时候高歌一曲。外面会客大厅的影音设备也极尽奢华，唱起歌来，整条街都能听到。

所有这一切给人的感觉就是暴发户，幸好他们自己并没有意识到。

3.

那天晚上，她和司机出去吃饭和玩。而他一个电话叫来了风韵犹存的小周，小周歌唱得特别好，有领导来要撑场面时，都是她到他们家献唱。当然，杨璐也会很识趣地自动消失几个小时。

她当然知道男人花心，常背着她跟不同女人上床。“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好色的他是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要让他不玩女人比让公鸡下蛋还难。

她自诩也是美女一枚，1.65米的身高，白嫩的瓜子脸上秀眉如黛，清澈的双目让人深陷于它的纯净，高高的鼻梁下有张樱桃小嘴，身材较为丰满，有一头乌黑发亮的秀发，是位让人过目不忘的美女。

自己男人有了她还在外拈花惹草，几乎每晚家里都是高朋满座，闭门酣歌，花天酒地，女人们像勤劳的蜜蜂，总是多得没法想像。唱歌、喝酒、应酬等等真让人心烦……她特讨厌这些。

与司机出来散散心，让她心情好了许多。如果不是司机小周的陪伴和照顾，她不知这日子还有啥盼头。司机小周只比她大6岁，是位憨厚老实的男人，对她非常好。

4.

当天晚上，杨璐回家时，小周刚走不久。音响都还没有来得及关，她随口问：“今天来了几个人，玩得开心吗？”

他回答：“就李局长和小周来过，当然玩得开心。”

她继续不动声色说：“下次还是找个年轻漂亮的小妹好了，小周年纪这么大，老公和儿子在家没人照顾总归不好。”

她得到的却是酒瓶摔碎声音，他红着一双醉眼，气势汹汹地顺手又拿了一个酒瓶向她砸了过来。

她见状赶忙偏了下头，酒瓶从耳边箭一般射了过去，随后在地上摔出了愉快的声响。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他一个箭步走上前，左手恶狠狠抓住她的头发，右手使劲在她脸上打了一个耳光，瞬间她脸上留下了红红的骇然手印。

他还大声叫骂“妈个逼，我让你管，我让你管，你她妈还敢管起我的事情来了。”

一边骂，一边不停地用拳头打在她身上和胸口上。杨璐被打得晕头转向，拼命用手护着自己的脸，一边也惊恐地大声叫道：“你还是个男人吗？我有说错什么？你打啊！你打啊！有种你打死我好了。”

他越打越猛，还用手抓她头发在地上拖着着她边走边打。她浑身痛疼，头皮都要被抓落下来一般。

虽然他都50多了，但出手一样稳准狠，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痛疼让她悲痛欲绝，一股热流从鼻孔里流了出来。真是被打死，她也绝不甘心。

整个打斗由他打累而终止，可怜她被打得奄奄一息。

5.

她就像是要死了一般躺在地毯上，一动也不动，这种可怕的情景也不是第一次，一想到以后的生活，她就不寒而栗。

结婚时曾经也有一段时间过得无比风光，华服香车、珠宝手饰、应有尽有。可雲花一现，梦一般的生活从此一去不复返。是梦，终归是要醒来的。

她想自己从来都没有被他爱过，她想她没有孩子，想到自己哥哥家的小男孩，名叫致远，马上就要满两周岁了……

致远，多可爱的孩子，多好听的名字！假如她有个儿子，他一定很漂亮，肯定就像她一般。

她很烦，他的所作所为都让她心烦，她和他几乎不做爱了。他花在她身上的时间屈指可数，说她是个不下蛋的母鸡，浪费了他的精力，他的精力不可能仅仅只用在她一个女人身上。花了这么多钱在她身上，想想都能让他吐血。

他打累后就直接进卧室睡觉了，她却在地上躺了好久。终于，她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瘸着腿拖着浑身是伤的身体，一瘸一拐地走进了洗手间。

她先是清洗了脸上的淤血，嘴唇都打破了，眼睛被打得几乎睁不开。惊恐地看着镜子里自己鼻青脸肿的模样，一行热泪像洪水般无声地迸流出来。

自己在家都是娇生惯养，从小到大父母从来都没舍得打自己一下，而今身在异乡，却被自己的老男人打了个半死。

她悲愤地直打哆嗦，心酸难过地哽咽着，绝望地走出去找到了自己的包，查看了一下她包里的银行卡，几乎没有迟疑，一声不响地蹒跚着走出了房间。

她想，是时候该离开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