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水情缘】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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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回到宿舍和小妮谈起今天所有发生的奇妙的事时,小妮笑着说“那是恋爱的感觉吧!”幸好我羞红的脸藏在黑夜中没有被发现,不然小妮一定会拿来继续调侃。
似乎为了换话题,我随口问了小妮“小妮子,你就没有什么事要和我分享吗?”小妮呼了一口气,“小贝,我可能下个月就不和你合租了。”我脸上的红晕已经被小妮这句话给打消了,然后说着“没事啊,你想好去哪里了吗?”小妮翻了个身抱着我“小贝,等我稳定了告诉你。”
聊着聊着,我们都昏昏沉沉进入了梦想,我在梦里见到了陈沉,而后梦见小妮离开,于是我惊醒了。我不知道小妮的梦里的人是谁,总之我知道她一定做了美梦,因为我听到夜里她在咯咯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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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我和小妮就是邻居,她总是跨着一步的距离穿梭在我家,有点像小四合院的家中间有个露天小天地,我们在那边用着同一个杯子洗簌,似乎从我出生那天开始我们就形影不离。邻里邻居曾说“经常在一起的人会变得极其相像。”而我和小妮似乎永远都朝着不同方向却一直并排走着,我们很相像,却又不相像。
在同一个班级里,甚至在同一张双人桌的位置,小妮喜欢在课桌里玩着弹珠,然后在一张张试卷与作业来临时,扳过我的手扬扬洒洒写下所有答案,而作为报答,她会将所有零花钱去买一本我最爱看的小说,所以这是我们最开始形影不离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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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合院里所有人对两个女娃给予厚望,望女成凤。他们说“你们的人生不能被束缚,你们必须走出去。”读书、读书、读书,在这条道路上相伴,却也成就不一样的两个人,而我们的命运像是就这样绑在了一起。
“这间阳光正好。”
“这个价格合适。”
“这间宽敞。”
“这间干净简洁。”……
这是当时两个刚毕业的女孩在寻找一个留宿点的对话,也许这就是归宿,当时我们甚至冒出了这样的想法。
偶尔会接到四合院里的电话,“小贝啊,你过得怎样?小妮尼?过得也好吧?工作怎么样?还习惯吧?你们两个要互相照顾,吃好穿好睡好。”闷沉的声音透过电话线里还是能感受得到温暖,有时候也会说着说着哽噎落泪。
在昏暗的夜里望着天花板回忆是一件特别有趣的事,你就像置身于回忆里,又重新经历了一遍,任着泪水蔓延掉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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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应该是糟糕的一天,外面轰隆隆下着雨,小妮在镜子前化着眉线,一笔一划精致小心,而她依然和我说着”小贝,你该出去约会才好,陈沉不错,他.....”小妮的话突然停顿,手上的笔也因为这个停顿而将眉线画残,她似乎在想什么样的形容词,无奈得不知道该如何形容下去。
“外面在下雨,你还出去?”我只是冷冷问着,因为电脑没了,我只能坐在床头听着外面雨声,还有欣赏着小妮从洗漱到化妆以及衣服搭配的每一个步骤。
“出去啊,我....”小妮的动作又迟疑了一下,她突然伸手抽了张纸巾,抹掉口红,再用化妆棉沾了卸妆水,用力抹了自己的脸,然后垂头丧气转过来对着我“我的青春没几年了,每一天都很珍贵,你看我的脸,如果不是那些瓶瓶罐罐,我该怎么继续在这个城市生存,我不像你有着高学历,不像你有着国企大公司,小贝,我唯一的只能靠我的美貌,别无选择。”
泪水蔓延小妮的整个脸,她的脸上还有残留的睫毛眉笔黑迹,刚才精致的容颜瞬间崩塌,我甚至想着这是两个不同的小妮,带着面具和没带面具的她,我有些呆愣在原位,手脚显得有些迟钝,不知道该如何支配自己的肢体或者语言去安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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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的铃声在这个时候响起得恰到好处,小妮停止了刚才宣泄的情绪,条件反射的伸手摸索手机。然而,我们都忘了,这个铃声不止会从她的手机响起。
陈沉的名字出现在手机上,小妮转身过去重新洗脸,重新在脸上涂涂画画,我甚至在猜测她是不是因为那画歪的眉线,而出现刚才抹掉精心画好的一切,以及那宣泄的心情。
在我和陈沉简短的聊天后,小妮已经重新带上她精致的面具,然后选着搭配衣服,漫不经心问我“陈沉帮你把电脑修好了吧!”我点头“那件紫色的不错,衬肤色。”小妮听了我的建议从衣柜里抽出紫色的裙子,然后又转过来说“下个月我不在这里住的话,你要宅得没东西吃,可以叫他帮你打包了。”
我的眼睛里闪着泪花,似乎那句话暗示着我们即将拆分开,而后会不一定有期。
小妮换好衣服欣赏着镜中的自己,我只能看着优美曲线的背影,“小妮,外面下雨,记得带伞。”我没能清楚小妮的表情,只听到她说“会带的,你记得吃饭。”她拿起包包已经走到门边,又退回来说了一句“其实下雨出门也别有韵味,可以烘托浪漫气氛,以及煽情。”她调皮笑了一下,关掉门,周围又陷入了一片安静。
我回忆她的最后一句话,刚才陈沉在电话里说着“你的电脑修好了,如果急要的话,今天拿给你,不然明天周一估计都要上班比较没空。可是这糟糕的天气,我又怕你出行不便。”
我的回答很简单“如果等会天气好的话,我们再约。”说完这句话我就后悔了,因为心理作祟,总觉得话语太过暧昧,但又觉得话语太过生硬冰冷。
空荡荡的房间里,我实在无事可做,我看到桌上小妮昨天打包的水饺,那是我最爱吃的街角那家北记特有包装,我想象着小妮昨天一定排了很长的队,甚至举着热热的水饺期待我满欢欣喜的样子。然而昨天我和陈沉一起吃饭,所以回到宿舍的时候,我忽视了小妮打包的水饺。
我又想着,不对,小妮昨天一定满腹心思盘算着如何讲述要离开这间小房间,她肯定想着我吃完水饺满足开心的时候说出,那样才不至于让我遭受太大打击,我摇着脑袋企图赶走自己所有思绪。
“下午两点,不管阴晴,还在昨天的咖啡店,不见不散。”我发这条短信过去后,就设置了闹钟,然后倒头蒙被准备接着沉睡。
然而我十分清醒的继续看着天花板,我甚至想着,也许我该从小妮那里知道关于陈沉多一点的事,或者我该让自己保持清醒,不至于太早陷入爱情。
我又想起北记水饺,那味道像极了四合院里节庆日子妈妈包的水饺,那些面粉总是在灶台上弄得蒙上一层不均匀的白色,案板上还放着被虫子蛀咬得千疮百孔的菜叶,从山林里砍伐的干树干在火光里滋滋响着,以前每到冬天就和小妮窝在灶火口取暖,然后帮着扔一两根树干枯草。
也许因为昨晚没睡好,渐渐陷进回忆里,火光、灯光似乎聚在一起,我也渐渐的睡着了。
很多时候,我们思绪跳跃,我们想着爱情,我们想着友情,我们甚至想着亲情,最后我们似梦似醒,分不清现实和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