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人的春节,讲究的是个团聚,连接的纽带就是“吃”。一起围坐享用美食,一年的劳累、祝福化于菜肴。饭桌上一大家子围做,平常少见的亲人从外地赶回团聚,不善言辞的老人们最多的一句就是“吃啊”,这两个字包含了连续多天的准备、采购、掌握火候、时间,慢慢制作把包含着对亲人的爱化于菜中。嘴中吃的是美味,心里感觉到的是亲人倾注的爱。
看了“食神”蔡澜先生写过一篇《死前必吃》,文中融会中西的列举了各国美食,观看了列举的美食,相信菜澜先生的中肯,也看到里面应该还是有他个人的口味和习惯在其中。
几年前曾和表姐聊天说,现今已不像儿时一样馋那一口,可在外一到春节,还是会想念一些妈妈做的家乡菜,并不是味道多香美,而是儿时味蕾和童年玩耍的满足感印刻在脑海,留下美好的记忆,年纪越长就越想念那些味道,想吃的是甜美的回忆。
记忆最深刻的就是过年必做的粉蒸肉,工序比较多,每年过年才吃上一回。冬日寒冷,到了除夕前一天,妈妈把早就买好的料备好,那时还是铁炉子,红艳艳的炭火透过黑色的炉盖隐隐的透着光亮,照耀在白墙蓝边的厨房,一家人在里面小而温暖。
妈妈把早就准备好的五花肉切好,放在一个巨大耐砸有年代的黄色汤匙盆中,放上花椒、大料、蒜、桂皮、八角、酱油各种辅料,可别小瞧这辅料,讲究就在这里。这多一点少一点的分寸,做出的味道完全不一样。全凭妈妈长年丰富的做菜经验总结。看着她一双大手带上手套搅拌均匀,喜欢看白花花的肉,慢慢被侵入颜色,在妈妈一双大手均匀的搅动下变成黄红色。再好好的腌上40分钟左右等着入味
爸爸则在一旁用啤酒瓶细细的把洗好的糯米炒成微黄后全部压碎。这样的细活适合爸爸做,我们家妈妈性格急躁,适合总管厨房全局,爸爸细致,在旁配合非常合适。我就在火炉旁坐着静静地看着他们,那时场景中特殊的味道和温暖的画面至今还留在心中,在困难害怕时就像《卖火柴的小女孩儿》点燃火柴就能燃出温馨的画面一般,出现在眼前,给我勇气陪我渡过困难
我想要是哪天告诉老爸,那年他那穿着一件妈妈给他织的黄色毛背心,一条蓝色西裤,撸着袖子拿着瓶酒瓶咣当咣当,认真却又不慌不忙压在那几平米的小厨房压糯米的背影,还给日后长大的我如此正能量,一定忍不住心里乐开花儿
儿时最粘父亲,因为他更有耐心,凡是他干的活我都愿意在旁当助手。稍大一些,也去帮忙压糯米。自己做才知道,瓶子滚动的速度、力量都要均匀会用身体的巧劲,别看事情简单,要做好磨的粗细刚好也不是那么容易。后来在外吃到的粉蒸肉,都觉得没有自己家里做的好吃,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擀得粉的粗细程度,如果用机器搅拌的味道更是相差甚远
擀粉子这道工序,是这道菜的非常重要的步骤。手工和用心做出的口感,入口的爽滑细腻感绝对不一样
最后用大蒸锅铺上一层纱布,把腌好的肉和粉放在一起,再放少许姜丝就可以蒸上了。等出炉就是颜色酱红,口感软糯Q弹的美味佳肴。写到这里眼前又浮现出画面和香味儿,忍不住咽下口水,决定今年要把这道祖传特色菜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