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一个人站在门口,背着手仰着头看天上黑压压的乌云,随着轰隆隆一声惊雷穿透耳膜,瓢泼大雨瞬间就把爷爷身上的短衫淋湿透。“终于下雨了”,爷爷那爬满皱纹的老脸展露出笑颜,然后背着手走进屋里。六月的雨水对于我爷爷来说着实很宝贵,因为一年只种一次的红薯到了插秧苗的时节。
所以下着大雨,爷爷断然是不会闲着,进到堂屋很快找到雨衣披到他的身上,拿到镰刀就打算出门,对于爱玩的我见此情景赶紧拉着爷爷的衣服下摆说:“爷,我也要跟你一起去地里玩!”爷爷便让我穿上高筒雨鞋,我怎么会听呢,穿上塑料凉鞋拿上雨伞就飞快地屁颠儿屁颠儿跟在爷爷身后。爷爷看我不穿雨靴也不会说什么。就让我跟着。
那块种着红薯秧子的地距离家不算太远,左右一公里的路,要路过三妈家、大奶奶家、大妈家、二奶奶家、二妈家......再穿过一小段长满松树板栗树的上坡儿的山路,然后走三四百米的田埂路,差不多就到了。田埂路两边长满各种野草,有一种野草会长出一种形似小鸭子的果实,是不能吃的。我常常会把它们摘下来带回家,放 是不能吃的。我常常会把它们摘下来带回家,放在装满水的盆子里,它们在水上漂着就像小鸭子一样划着波浪,非常有意思,这也是童年的小乐趣之一!
后来我才在自然课本上偶然发现它,原来它是叫“寻骨风”,是一种不多见可以入药治疗筋骨疼痛的中草药。
爷爷在种着红薯秧子的地里,一道埂一道埂地把长得粗壮的红薯藤用镰刀一条条地割下来,仔仔细细地放到一边,割到差不多一大捆的时候,爷爷就把它们用红薯藤捆起来固定在镰刀的钝面,看我在附近的草埂上找“小鸭子”便会吆喝一声唤我的乳名就是示意要回家去。
爷爷便把这捆红薯藤背在肩头。我依然是一蹦一跳地跟在爷爷身后,我想用雨伞把爷爷遮住,他就说:“不要紧,穿着雨衣淋不到,把你自己遮住莫淋到雨”,爷爷很爱笑,一笑的时候眼睛就眯的弯弯的,非常慈祥。
到家后,爷爷一刻也不得闲,用剪刀把长长的红薯藤顺着方向剪成一节一节的,剪好的秧子我就按照爷爷说的梗朝下叶子朝上,把它们整齐放在竹篓里。我会问爷爷,“爷,把它们剪短不就可以了吗,为啥还要朝一个方向斜着剪呢?”爷爷告诉我,“顺着茎的方向斜着剪,等下把它们种在土地里,藤接触到土地面积就多一些,好发根长得就快些呀,我的傻孙女!”
通常剪红薯藤的工作完成后,爷爷又会带着我去另一块地去把红薯秧苗种进大地里。经过雨水一上午的浇灌,那片即将被种进红薯的土地的土质已经很松软,早早就被爷爷挖成一道道凸起的埂,顺着一定的间距,爷爷用小铲子挖出一个个坑,我就把红薯秧苗老老实实放进小坑里,再按照爷爷教的,轻轻地用泥土把小坑儿填满,要压地严严实实的,防止继续下的雨会把藤蔓冲出来,不然花一上午功夫忙活的成果就白费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