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小李因为工作经常骑车,增加了沙尘迷眼的概率,她总觉得眼睛里怪怪的,一天有东西磨眼皮,一天又没什么感觉了,想着是不是要看看医生。
如是20年前的话,她就没有这样的困扰了,因为奶奶是个翻眼皮的高手。在农村的时候,农民经常在地里干活,特别是在脱粒机旁边干活的话,脱粒机的工作原理就是利用机器把割好的豆枝放进去,分离出豆子、豆荚和豆该(空的枝条可以烧火),分离的过程中尘土飞扬。
小李家地少没有脱粒机,是租借的别人家的使用,有一年赶上脱粒机集中使用,等排到小李家的时候已经到了晚上,放学在家的小李才得以看到脱粒机机器轰鸣的场景,长长的鼓风带脱出瀑布似的黄豆粒,另一边的鼓风机吹走额外的豆荚,弄的烟尘大的像沙尘暴,简直睁不开眼,大人们还得在里面持续干活,迷眼睛是家常便饭。
小李爸就会经常迷眼,需要小李的奶奶拿上一条缝衣的线,在线上涂一点唾沫起到润滑的作用,在手上绕一绕线像刮脸似的,在翻好的眼皮上反复刮一刮,能把粘在眼皮里的小灰尘都刮干净,甚至可以刮破一些陈年的小疙瘩,让眼皮翻回来的时候感觉到很舒畅。
看起来这个方法是很简单的,难就难在翻眼皮,小李在奶奶那看过多次,就是用手把眼皮完全相反的方向暴露出来,每个人的眼皮松紧是不一样的,年轻人的眼皮就比较紧实,就连奶奶这个熟手都要翻好几次才能成功。到农忙的时候,奶奶的屋里有时候甚至会排上队,有小李爸、前院王大娘、左院纪奶以及祝姑娘的妈等等。
据说方圆二里之内唯有老李太太会翻人眼皮,翻上去自己下不来,等用线刮完眼皮里面之后,准保之前磨的慌的地方不磨了。
现在小李的奶奶已经84岁了,她现在住在县城的楼房里,不仅用不着再在农忙时翻人眼皮了,而且已经老的手直哆嗦。小李都差点忘记奶奶以前还是方圆二里非常重要的人物了,人一旦老的失去她原本的技能,她曾经做过的一切也会逐渐被人健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