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的雨滴落下来砸中枯黄的叶子,牢牢定在湿漉漉的地面上,安静躺着,一点挣扎都没有,垫在来来往往的行人脚下无声无息……
那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枯叶,前几日还在风中摇曳飞舞,好不快活;在阳光下金光灿烂,温暖又明媚;在快要光秃秃的枝桠上高傲优雅,俯瞰地上的人们步履不停。不过三五日,突如其来的一场雨,击碎了它往日所有的气息,颓丧无力的躺在地上,像没了羽毛的飞鸟,像离开水的鱼,像天上的太阳掉进了黑洞,沉寂了,不动了,安静了。
“我们走在铺满了秋叶又下着雨的街上,有没有感觉很美妙啊?”女孩看见地上零零散散躺着的枯叶,边走边问身边给她撑伞的男孩。
“有呀”男孩轻描淡写的说,他不善言辞,语言冷淡的像这冷清的雨。
女孩想起男孩曾说过他最喜欢走在铺满金灿灿秋叶的路上,两旁是高高的树,树上的叶子都黄了,微风拂过会轻轻带下一些树叶缓缓落下,慢慢躺在落叶堆里,当风起时,又随风飞舞,像一个舞者,轻盈曼妙。
她曾跟男孩说过,她知道一个地方和男孩描述的场景很像,每年秋天,那里就会变成男孩喜欢的样子,他们约好了今年秋天要一起去那条路上走一走。可是整个秋天都过完了,他们也没能去那里一起走一走。
日子在一天一天的忙碌中消失,秋天的日子够了,冬天就来了。树上只剩下一些倔强零散的枯叶,又被这一场初冬的雨砸了个稀碎,拍在地面动弹不得。
她替他想了整个秋天,在秋天的每一个晴天,每一次路过街两旁,高高的树,金黄的叶子,她都要仰头看看明媚的天空,透过树叶缝隙照射的光在地上形成光斑,给落在地上的叶子增加了亮度,看着更加金黄。她刻意放慢脚步,想替他感受他喜欢的风景,更想和他一起感受。
眼前的叶子已然没深秋的多,沾染了雨水的沉重也没有秋高气爽时的灵动,零散又颓败。可是他们一起走在这路上,叶子少点又何妨,下着雨的初冬,零散的枯叶,未尝不是美妙的风景。
女孩惦念的男孩的愿望,在这一年里算是未留遗憾,多亏了这些残留的倔强又孤傲的枯叶,未落在深秋的落叶堆里,一直等到初冬的雨才掉落,安然躺在地上和落下的雨一起感受着人们的脚步,很安静,不曾有一丝的挣扎。或许是周身被初冬的雨包裹着,隔着看似冰冷却透着温柔的雨水,没挨到人们的踩踏,只感受到雨水的清润和温柔。
它愿做秋天里最后的枯叶,只为等初冬的雨;它愿在本该落雪的冬天下一场不冷的雨,只为护叶的周全。秋天的叶等到了冬天的雨,跨越季节的束缚,相拥在一起便了无遗憾,安然如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