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我有一个朋友,叫连月。她应该是我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朋友。
我们经常一起玩过家家。我拿着我妈花三块钱买的洋娃娃和几件我妈给娃娃缝的小衣服到她家里去。她把她的洋娃娃套装拿出来。我们把所有的玩具混在一起,然后用“石头剪刀布”的方式决定谁先选。我们你选一件,我选一件,都分完了就各占一边炕头,把玩具都摆好以后,互相串门。
后来,我俩把过家家升级了。
我们背着锅碗瓢盆,手拉手走去村北头的河边。路上碰到村里人,他们就会问:“诶,你俩干啥去啊?”我们一本正经回答:“去河边儿做饭。”他们听了就哈哈大笑。我们也腼腆地笑了。
到了河边,我们用几块石子堆出一个简易的灶台,把平底锅往上一放,就生火做饭。
我记得当时做过烤土豆片,烤玉米,虽然都没有熟透,但就是比在家里做得好吃。
那一年,我俩上小学二年级。
我现在觉得村里人心真大,不止村里人,我们的父母心也大。我们那么小,去河边生火,居然没人阻止?我们一直到三四年级,对这种家家酒不感兴趣了,才停止去河边生火做饭。
我们的友谊一直维持到五年级,因为另一个女生的“插足”而结束了。
五年级的时候,学校分班,我和连月不是一个班。我的新同桌和我都喜欢看动漫。那时灌篮高手热播,我俩每天一下课就聊个不停,笑得停不下来。
这件事被班里另一个女生看在眼里。她知道我和连月是好朋友,就把这件事告诉了连月。
连月怒气冲冲地找到我,直接问我,你选你新同桌做朋友还是选我做朋友。
我们都是女生,性取向很正常的女生。我对天发誓。
但是她那天的确是这样问我的。她的意思是好朋友只能有一个,你和我好,就不能和她好。
我从没跟人红过脸,谁也不想得罪,就拉着她的手,支支吾吾地说:“大家……大家都是好朋友不行吗?”
她的脸始终都是凶巴巴的,听了我的话,直接把手一甩,留下一句“绝交吧”转身就走了。
我看着她的背影心情很复杂。因为我的个性一直软软的,所以和她一起玩儿的时候,她经常盛气凌人,我总是唯唯诺诺,大气不敢出的感觉。她生气的时候,可以直接对我发火。但是,同样的情况,我却不敢对她发火。
所以,她跟我说“绝交”的时候,我有点难过,但很快就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我们后来关系还是缓和了一些,但是有了隔阂,再也回不到从前。
上中学以后,她搬家了。那一别,就一直到现在了。我想我们只是彼此生命中的过客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