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新的研究建模方法。请看本期“海潮天下”的介绍。
本文来源于海潮天下（Marine Biodiversit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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塑料污染的“水龙头”，开启容易、但有点难关上。摄影：Xiuying | 海潮天下（Marine Biodiversit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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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来，全球气候变暖和塑料垃圾的泛滥已经成为人类社会面临的两大紧迫环境难题，而且它们并非孤立存在，两者之间的相互影响和复杂关联正日益凸显。一方面，气候变化可能加速塑料在环境中分解和传播，改变污染物的地理分布；另一方面，塑料生产本身是化石燃料消耗大户，加剧了温室气体排放，为气候变化“添了一把火”。因此，学界和政策制定者正越来越多地将这两种威胁视为一个需要综合解决的系统性挑战。
海潮天下（Marine Biodiversity）读到了一篇最新研究。2025年11月27日，伦敦帝国理工学院（Imperial College London）的弗兰克·凯利（Frank J. Kelly）等人，在《科学前沿》（Frontiers in Science）期刊上发表了一篇文章，剖析了气候变化与塑料污染这两种全球性压力源之间的关联。这篇文章着重讨论了它们的相互作用如何影响陆地和水生生态系统的生物丰度、分布及其所面临的危害。针对此文，加拿大环境与气候变化部的J. F. 普罗文彻（J. F. Provencher）随后发表了一篇观点文章，核心思想很明确：要应对气候变化和塑料污染这两种不断加剧的威胁，我们必须引入“同一健康”（One Health）框架和“减害”（Harm Reduction）理念。
说到底，普罗文彻认为，这两个问题其实有很多相似之处。它们都属于影响全球、长期存在的环境健康挑战，而且即便现在马上着手解决，累积的遗留影响也还会持续很多年。过去几十年里，国际社会对这两个问题的政策关注和讨论一直是分开进行的，但现在情况变了。最新的《昆明—蒙特利尔全球生物多样性框架》（简称 #昆蒙框架）已经把气候变化和塑料污染并列，认定它们是威胁全球生物多样性的核心因素。既然它们在危害上具有共同性，那么我们在思考解决方案时，也应该将其整合起来。
普罗文彻在观点文章中强调，不妨借鉴“同一健康”这个理念来设计研究项目。这个方法模型，虽然传统上比较偏向人类公共卫生和病原体研究，但现在有越来越强的呼声，要求将它的视角放宽，不仅仅是关注“动物和环境是否会把疾病传染给人类”，更要关注生物多样性本身受到的危害，并在不同人群和动物种群之间促进健康公平。毕竟，气候变化和塑料污染的解决方案不可能放之四海而皆准，在一个地方有效的措施，换个地方可能就完全行不通了。因此，采用基于具体环境背景的方法，根据当地的实际情况来制定干预措施，才能真正解决问题。
更进一步讲，“同一健康”强调的全系统思维对科学研究、政策制定来说都至关重要。当前正处于政策制定和实施的关键时期，这就要求我们的研究不能只是停留在“发现”阶段，政策驱动型科学显得尤为必要。站在这种全系统的视角，我们可以更容易地找到政策的空白点，搞清楚什么因素在推动或阻碍实际解决方案的落地。
▲上图：2025年塑料污染条约谈判期间，中国日报的一篇报道。摄影：海潮天下（Marine Biodiversity）
除此之外，应对这种多重压力，还可以考虑减害策略。这个概念源于公共卫生领域，它的核心观点是：不是所有的危害都能彻底消除，与其追求绝对的“零危害”，不如专注于采取行动将危害降到最低。普罗文彻解释说，塑料污染和化石燃料的使用，虽然造成了环境问题，但也的确推动了工业进步，甚至改善了全球数十亿人的健康状况——比如医疗系统中使用的塑料设备。这种“进步与破坏”的内在张力是现实存在的。那么，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在不牺牲人类福祉的前提下，努力减少对环境的损害，而减害原则正是实现这个目标的工具。
不过，减害的实施也需要细心斟酌。普罗文彻举了一个很有代表性的例子：当初为了保护海龟，有人发起“禁止塑料吸管”运动，结果却不经意间影响了那些依赖吸管饮水的残疾人群体。这个案例说明了我们在制定解决方案时，一定要采用包容性思维，仔细权衡生态保护和人类需求的平衡。
▲上图：土壤中的塑料污染。摄影 ©海潮天下（Marine Biodiversity）
所以说，普罗文彻建议研究人员在采纳凯利等人的研究结果后，应该更进一步：不能只做简单的整合，而是要设计出能够揭示协同效益的研究，看看哪些缓解策略能产生1加1大于2的效果。最后，研究人员也不能抱着“只管写，不管用”的心态，必须积极主动地与决策者进行双向沟通，共同制定减害策略。只有将“同一健康”和“减害”这两种理念融入到整个研究到政策的循环中，才能更有效、更务实地应对气候变化与塑料污染带来的双重挑战。
感兴趣的海潮天下（Marine Biodiversity）读者可以参看该研究的全文：
Kelly FJ, Wright SL, Woodward G and Fussell JC. Plastic pollution under the influence of climate change: implications for the abundance, distribution, and hazards in terrestrial and aquatic ecosystems. Front Sci (2025) 3:1636665. doi: 10.3389/fsci.2025.1636665
【思考题】学而时习之
Q1、怎样才能有效区分和量化那些“不可避免”的、对人类福祉至关重要的塑料（如医疗设备）与那些“可替代”的、对环境危害大的塑料？在“减害”原则下，科研和政策的重点究竟是应该放在彻底终结所有一次性塑料呢，还是专注于研发和推动对人类健康有益但环境友好的“可持续性”关键材料？
Q2、“同一健康”框架强调解决方案要具有地域适应性和公平性。那么，在塑料污染和气候影响最严重的贫困地区或发展中国家，应如何设计科研项目和资金投入，才能真正支持当地社区的需求，而不是仅从发达国家的视角来定义和衡量“环境健康”？
Q3、老祖宗说过，有危必有机。面对全球对塑料污染治理的日益严苛的要求，那些塑料生产大国应如何利用其巨大的制造优势和市场体量，变“减害”策略为“技术标准输出”的战略机遇？
Q3、在“减害”原则指导下，考虑到大规模基础设施建设的资源消耗，塑料生产大国应优先投资于哪种废弃物管理技术组合（例如，机械回收、化学回收、能源回收或焚烧）？你觉得，怎样来量化的全生命周期分析，确定出既能最大限度降低环境危害，又能适应本国复杂地理、气候及城市化进程的、最具成本效益的本土化循环经济路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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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译 | 王芊佳
编辑 | 海潮君
排版 | 卢晓雨（志愿者）
日期 | 2025年11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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