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看向现代文明的时候,我们窥探到了什么?
失去亲人的丹尼随同男友来到了瑞典的神秘小镇――哈嘎。
哈嘎处于极其偏北的位置,这里几乎没有黑夜。天是蓝的,草是绿的,阳光是如此明媚,哈嘎的一切都像童话。
但身穿洁白长袍,头戴鲜花,举办神圣仪式的居民,却是一群“愚昧野蛮”的邪民。这注定是一场有去无回的旅行,要么选择归顺,要么选择灭亡。
在哈嘎人心中,人的生命分为四个季节,72是花朵枯萎的季节,是人生中的冬季。这时,他们会举办一个跳崖仪式,让上了年纪的老人跳崖自杀。
这个过程极其疯狂野蛮,一群人注视着老人从悬崖上像破风筝一样坠落,在石头上摔的粉碎。一下能摔死当然是最好的。但如果摔不死就惨了,居民会无视老人痛苦的表情,拿着巨大的木锤缓缓走过来,以“圣洁”的姿势狠狠在其身上补个几锤。
面对外来人的谩骂与惊诧,祭司冷静的昂起头说:“我们哈嘎人就是这样,认为生命是一个周而复始的周期。与其惴惴不安地等待着衰老,恐惧着死亡,在病痛、耻辱的交织中死去,我们更愿意献出自己。我们认为这就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哈嘎,时刻都在挑战着人类认知和道德的底线。晾衣绳的画布上,清晰的展示了哈嘎女人的爱情秘术。陷入爱情的哈嘎女人,会将自己的阴毛放在馅饼里,经血滴在饮料里,让心怡的男子喝下。
中招的男子会受到魔力的蛊惑,和哈嘎的女人结为一体,孕育新的生命。
这里没有一个个的家庭,只有一群一起生活的男女老少。当你痛苦时,他们会和你一起痛哭,当你开心时,他们会和你一起欢笑。他们不是一群人,而是一个人。
哈嘎,这个原始野蛮的小村落,淘汰孱弱的老者为青壮年提供更多生存空间,对繁殖和丰收有着强烈的渴求。
但正是这么一个在现代人看来可怕又诡异的地方,却反而很有资格对我们的文明做出自信的嘲讽。
不知是什么时候起,人与人之间逐渐建立起了一种透明的情感屏障。陌生人不能互相信任,熟人之间也需在亲密关系之间添上一道三八线。
女主角丹尼在失去所有亲人后,只是很克制的给男友打过几通电话,在他怀里悲伤的痛哭过一次,却已经被男友和他的朋友认定为是该扔掉的包袱。
在强忍悲伤出来会见男友的朋友时,他们没有给她一句安慰,而是默默的避开。在丹尼多次问乔希要安眠药时,他只是急匆匆地把药给她,继而又忙着写论文,没问她一句:“你还好吗,发生了什么?”
丹尼在本该被安慰的时候,却遭到了所有人的冷眼,没有人真心实意感受到她的痛苦,没有人在乎她的感受。一群人只想从“麻烦”中脱身,好干自己的正经事。
两位老者从悬崖跃下,以痛苦残酷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男友和乔希没有感到一丝不适,作为人类学家,他们自认为“观察”着一切。对他们来说,哈嘎村民的血腥行为和他们完全没关系,他们来到这里,是来“观察”人类,完成论文的。
这两位人类学家,自以为冷静“观察”着人类,却早已失去人性该有的同情,分辨是非的能力。真是可怕可悲。
生活中,人们最应该害怕的就是这种理所当然,冷静的“人类学家”,“观察者”。哪里是为了人类,只不过是内心的丑恶欲望在作祟罢了,一切都是为了自己。
人们害怕打扰,相互嫌弃对方带给自己的麻烦和情感包袱,可人与人之间的交往,若是冷漠疏离到了如此地步,又有什么意义呢?
丹尼最终选择了归顺哈嘎,成为这里的一员。也许,对孤独的她来说,能和她一起哭,一起笑的哈嘎人,才是她真正的家人吧。
一直以来我以为,罪恶丑陋之事只能发生在月光惨淡的黑雾中。但看完这部影片后我才知道,有一种罪恶之花,它能光明正大,毫不掩饰地绽放在光天化日之下。
这堪比罂粟的罪恶之花,即是文明之花。我们越来越文明,却也越来越冷漠。从农业文明到工业文明,无疑是巨大的进步。但繁荣之下,却往往掩藏着巨大的危机。
在路上看到流浪狗的舌头被冰冻住,非但不去解救,反而站在旁边用手机拍下,尽情取笑。看到可怜无助的弱者被欺负,不去同情,反倒谩骂活该。这样让人心寒的事情,在这个时代数不胜数。
冷漠,将会是人类罪恶的最大催化剂。食用了太多冷漠剂的人,最终会被自己毁灭。有时候,自以为文明的人,反会被野蛮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