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教也十分重视心的修养,但是它不能用来治理天下,这是怎么回事呢?”先生说:“我们儒家修养心性,未尝离开过事物,只是顺应它的自然天性,这就是功夫。佛教却要杜绝事物,将心当成幻相,逐渐陷入虚寂中,似乎与世间事物毫无关系,因此说,它不能治理天下。”治理天下是儒家的目标,儒家是入世的;而佛教既是入世的,更是出世的,佛教的最高目标是治理众生的心灵,使众生都能了生脱死,超出六道轮回,进入一个超时空的最理想的世界。治理天下必然导致争夺天下,物欲之争又必然导致人心的败坏。儒家是企图以“仁”来教化人心,再依靠被教化的君子、圣人去治理天下;而佛教则是用简便的教法引导人们舍弃物欲,最终进入一个无物欲的理想世界。
人生下来时,整个心地都是纯净的,安静的,与天体没有二致。受了外物感触后即产生运动,在运动中,精神上随之有了反映。反映于心便产生了喜爱、厌恶、欲望、杂念。人的理智被外物所迷惑,渐渐远离了心之本体,天性障蔽了,良知消失了。于是,便有了圣人教化人类的愿望和业绩。“圣人”的称号历来并非儒家先哲的专利。天有华文,地有事理,半月象刑,太阳象德,四时为法式,度数为节制,阴阳是万物生长的气,五行是操行功业的象征,以五政为道,以五音协调善恶,以五声为缘故,以五味作事物……凡能通晓这些的人都是圣人。圣人之所以伟大,是因为他们心存“良知”,掌握了“道”、理。他们把苍天作为伞盖,把大地作为车子,用四时作为驭马,让阴阳二仪来驾御。乘着白云,飞上九霄,和天地同为一体。物体在天体之间,天体与心体同理。这个“体”安静地好象不在思索,淡泊地好似没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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