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道家的虚是从养生的角度说的,佛教的无是从脱离苦海生死的角度说的,而良知的虚,是上天的太虚,良知的无,就是太虚的无,凝成了日、月、风、雷、山川、人民等等。这里需要说明的一点,圣人的称号历来并非儒家先哲的专利,天有华文,地有事理,半月象形,太阳相德,四时惟法式,度数为节制,阴阳是万物生长的气,无行是操行功业的象征,以五政为道,以五音协调善恶,以五声为缘故,以五味为事物……凡能通晓这些的人都是圣人。
十二、儒家养心从未脱离过人间的事物,只是顺着自然的规律,自然就是功夫,。而佛教却要割断人间的事物,把内心当作幻象,渐渐的坠入到虚无空寂中去了,对世间更没有什么责任,所以不能治理天下,治理天下是儒家的目标。
十三、天地万物和人原来都是一个整体,所以五谷禽兽之类可以供养人类,而药物石针之类都可以治疗疾病,因为同属一气,所以能够相通。在天上没有比日月再光明的,在地上,没有比水火再光明的,在万物中,没有比珠玉再光明的,在人伦中没有比礼仪更光明的,在人性中没有比良知再光明的了。日、月、水火、玉石皆是自然界的物体,良知则是天理中的准则,物体是依据天理准则而运行变化的,天理主宰着天地,也主宰着人的心性,顺乎天理的主宰就是自然,自然是永恒的。
十四、《大学》所说的厚薄,是良知上自然的道理。不能逾越的,就称为义,顺应这个道理的,就称为礼,懂得这个道理的,就称为智,始终保持这个道理的就称为信,圣人之所以伟大,是因为他们心存良知,掌握了道理,他们把苍天作为伞盖,把大地作为车子,用四时作为驭马,让阴阳二仪来驾驭,乘着白云飞上九霄,和天地同为一体,物体在天体之间,天体与心体同理,这个体安静的好像不在思索,淡泊的好似没感觉。
十五、人生下来时整个心都是纯净的、安静的,与天体没有二致,受了外物感触后即产生运动,精神上随之有了反应,反映于心,便产生了喜爱,厌恶欲望杂念,人的理智被外物所迷惑,渐渐远离了心中本体,天性障蔽了,良知消失了,于是便有了圣人教化人类的愿望和业绩,这种教化功夫所向并不是像射线般无限延长,而是在沿着一个圆周轨道,将人性导向人自身原有的本体之中。
十六、诚是实理,只是一个良知。实理产生的奇妙作用就是神,它的萌发处就是几,具备诚神几的人叫圣人。
十七、本体原本就是无知无不知的,古人说太阳和月亮像人类的两只大眼睛,一只眼白天睁着,一只眼夜里睁着,两眼都把世界照得亮堂堂,这就是日月无照无不照的本体属性,并不受谁的指使,也没有个人的偏见和隐私,也不要求谁去感激他们的恩德,良知的本体就是为日月一般明智,对世间万物,无知无不知,但所知皆在良知之中。
十八、王阳明强调要把戒慎恐惧作为学问的大要,认为通过它就可以不使人欲蒙蔽天理良知,使人与道凝融为一体,因此戒慎恐惧也是实现人道合一的关键,又是真学问的标志。
十九、有怨无怨并不是该重视的地方,圣人处世的关键在于克己,圣人注重克己,就是克制自己的私欲和杂念,严格自身的状态、举止,检点自己的言辞语对,克己做到了,怨也自然消失了,儒家主张致良知,就是先从克己处入手狠下功夫的修养方法。
二十、巧与力不在本体之中,而在本体之外。受本体发用时,便为良知之解,良知中的巧、力又无余、缺之分,大小之别,只需天理相符,就于良知有益,不受本体发用的巧、力,必然与良知背道而驰,巧、力甚者其害越多。
二十一、四杯二字,是一个大规矩,能否灵活运用,只能因人而异了。良知像一面镜子,圣贤智愚其本体中的良知原无差别,只是由于外物俗尘的蒙蔽,个人自检、克己的修养程度不同,其镜子的明净程度不同罢了。
二十二、如何在知行上下功夫,公正就产生光明,炸伪就产生蔽塞,诚信,就产生智慧,夸妄就产生惑乱,公正、诚信是正行,光明、智慧是良知,炸伪、夸妄是邪行,蔽塞、惑乱是困知。
二十三、良知原本是精精明明、晶莹透彻的,保养良知的人,便有自知之明,安能明察自己的命运,认识自己的人,不埋怨别人;认识命运的人,不埋怨上天,事事不怨天尤人,全在克己工夫上,这就是圣人的生知安行。
二十四、住在海边的人看见太阳从海上升起,住在山里的人看见太阳从山背后升起,其实太阳只是一个,如果把太阳分做海里的太阳和山里的太阳,显然只能说是偏见,良知只有一个圣人的经典中说来说去都是在阐扬天理,对圣典研习不深。对良知体察不明的人,往往在字里行间迷了路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