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很多的事常常是好与坏并存的,祸福相依本是事务发展的一种常态。所以,当我们深处绝境时,不要轻易产生绝望。你再耐心等一等,希望一定正在路上朝你走来。
正是那副被撕成了两半的画作给王娟妹带来了希望。三个月后的一天,浩浩拿着打零工和省吃俭用余下来的一千多美金来到了该市的一个画廊。
当时,画廊里有几个来自意大利的画商在画廊里看画,当王宇浩把那三幅破损的画都铺在展示台上时,他们纷纷聚集过来对着王娟妹的画一番品头论足。其中一个男人长着一个高耸入云的鼻子,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镶金边的眼睛,他弓起高大的上半身,把头低下来凑近这几幅画,镜片后面那双眼睛里的目光很尖锐,看上去是一位行家,他的脸上则露出一副惊叹的表情。当他直起身子时,对他旁边的三个画商说出他对这副画的评价。
“this painting is absolutely fantastic。”
“yes, amazing.”
一个矮个子男人附和道。
“i see a melancholy in her paintings......”
另一个胖个子男人露出一副深沉的表情也附和着说道,他的神情像王娟妹画里的色彩。当他看到这几幅画都或多或少受到一些损害时,脸上又露出一副失望的表情,叹了一口气,悠悠地说。
“it is a pity , it was demaged.”
浩浩静静地站在一边听着他们对这副画的评价,他们说的话让他高兴,他会翻译给他的姐姐去听,这些年的坚持终于得到了肯定。当他独自沉浸在这一种希望的喜悦中时,这个戴眼镜的男人带着一种不可置信的神情把目光从画上定在了他的身上,竖着右手的大拇指对他说。
“you are a gifted painter.”
浩浩没听清男人说的什么,一时反应不过来,不过凭对方的肢体动作和神情来看,心想这肯定是在称赞这副画。于是,他便礼貌性的冲着这个男人微笑。
这个意大利男人现在对这个年轻的男孩产生了兴趣,能作出这么成熟的印象派画作可不是一两年的功夫。他不禁又问道。
“how long have you been painting?”
“原来,他以为这画是我画的。”
浩浩想了想,忙谦虚的用还算比较流利的英文回道:
“thanks for your approval, but ididn't paint it , my sister did.”
“o , then where is your sister?”
这个意大利男人对这幅画的喜爱,让他不由得对做这副画的人也产生了兴趣。
于是,浩浩就和这个意大利的男人断断续续的说起了这个残疾画家的故事。一个年轻的女画家能作出如此技艺精湛的画作也让他们折服,当他们知道作出这副画的人是一个常年把自己关在一个小屋子里的残疾人,而且还没有受过专业的指导,全靠自学创作了这些上乘的画作,这就让在场的所有人无不敬佩。当即,这三幅破损的画就被其中的三个人以500美金一幅的价格全买了下来。浩浩不光为自己省下了一千美金的修缮费,又多赚了1500美金。不仅如此,更让他始料未及的是,他们表示以后王娟妹创作的所有画作可以直接卖给他们。
这是一个多么让人震撼的事啊!浩浩本来为了这三副画自责了几个月,在来画廊的路上还不安的想到这几幅画会修补不好。没想,事情竟然会这么反转过来,这下,他可以把这个期盼已久的好消息告诉他的姐姐了。一出画廊,他就急不可耐的拨通了姐姐的电话。
电话铃声响起来时,王娟妹正坐在窗口,她已经这样保持着不变的姿势坐了十几分钟了,是那颗抽出了好多嫩芽的老樟树把她的目光定在那儿。这一抹鲜绿的颜色是希望,春天已经来了。
直到铃声第二遍响起,她才费力的将轮椅转了个方向,她看上去没有一点精神,这跟她作画时是一种完全不同的状态。她作画时,那瘦弱又萎缩的身体里仿佛蕴含着巨大的能量,让她爆发出一种鲜活的生命力,就像那颗老树上的一片嫩芽。而放下画笔后,她又进入了另一个世界,这个世界是没有颜色的,像她脸上那木然呆滞的神情。
“嗯……”
王娟妹还没有从那种浑然忘我的状态中走出来,她只懒懒的对着电话长长地嗯了一声,让对方知道电话已经接通了,她在听。
电话那头的浩浩却热血沸腾,电话一接通,他就直入主题,把这个好消息立刻告知姐姐。
“姐,今天有人花钱买你的画,三幅画全拿走了,1500美金呢!”
初春的北半球还是比较冷的,浩浩此时就站在画廊外面的街口,顶着寒风在打这通电话。
“嗯?”
王娟妹又嗯了一声,不过这声调明显提高了些,她这时变得敏感起来,用萎缩变形的双肘撑在轮椅两侧将上半身坐直了一些。
“姐,你的画有人买了,他们都说你是天才画家呢!”
浩浩喜滋滋地又把这好事大声说了一遍,他怕姐姐听不清似的,一字一顿的说。
王娟妹变得亢奋起来,跟刚刚那一副昏沉的样子截然不同,一开始她还以为自己听晕乎了,独自在心里思量了一番。她小心翼翼的,像捏着一个玻璃似的梦,生怕自己一用力,梦就碎了。直到她把这个好消息听得真真切切,便像一个复活的战士浑身都是劲,她忙把轮椅又转到窗边。窗外的天蓝蓝的,一团团的白云漂浮在这一片蓝中,这天空像被人洗刷过似的,干干净净。还有几只鸟儿飞到了吐着新芽的老树枝上,窗外是春天了,窗内也是春天了。
“浩浩,这是……真的吗?”
王娟妹的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容,明晃晃的,像屋外的日光。
“姐,你等会儿,我正走在路口呢!等我找个安静的地方和你说……”
浩浩没有挂掉电话,急急的在寒风中奔走,他的脚步和心情一样急切。他找到了一个咖啡馆,想也不想地走进去。来美国这么久,除了填饱肚子,他从没有过这些消遣。
“姐,千真万确,真的,我们的画卖出去了。”
浩浩刚一落座,就把手机贴在耳边说起来。刚刚这一阵急走,气都还没顺过来。他把姐姐的事当成了自己的事,甚至,他比姐姐在这件事上更上心。
“姐,你听,这是美元的声音……”
浩浩说着,就把那一沓美金捏在手上抖得簌簌作响。这声音对姐弟俩来说,像秤砣落地,郑地有声,这声音让他们激动。
“浩浩,我听到了,我的画有人看了……”
王娟妹感觉自己成了那一团飘在天上的白云,身心都顿时轻飘飘的了。那一团浮动在心里的阴云,这会儿被这一缕春风全吹散了。
“姐,我说过,你一定会成为一个出色的画家的。”
“不,我要谢谢你,要不是你,我也许永远都拿不起画笔。”
浩浩的情绪一直高涨着,喉咙里早已口干舌燥。于是,他点了一杯咖啡,又找服务员送来了一杯水。喝完水他才想起来还有更好的消息没有说出来,于是,他忙不迭的又说。
“姐,以后你就安心的画,画的每一副画都会有人要了,而且……”
浩浩把有关姐姐的好事都说尽了,却对自己遇到的事只字不提。
窗外的鸟儿一拨又一拨的飞来飞去,它们落在树枝上叽叽喳喳的叫起来,王娟妹心里的花也跟着盛开,她闭上眼睛贪婪的呼吸,仿佛这空气是雨露,浇灌了她那干涸的心田。这一份外界的肯定抚慰了她那颗如枯萎的花儿般皱巴巴的心灵。春风温柔的从窗口吹进来,吹动了那两条空荡荡的裤管,两条干瘦萎缩的双腿如干柴般蜷缩在里面。她的身体正以一种无法预知的速度衰退下去,既然双脚已经动不了了,那就用还能勉强行动的双手为自己的人生多画出几道彩虹吧!
浩浩出了咖啡厅就忙赶去了那家他常常去买书的书店,自从上次他遇到那件抢劫的事后,心里一直搁着事落不下心来看书。这不,这事情一解决,他就恨不得一口气读完这三个月落下的书。
这是一个老旧的书店,而且书的品类也不丰富,为什么浩浩宁愿多跑两条街也要到这里来买书呢?这源于他心底深处的一个情结,书屋以它的门牌号取名为16号书屋。曾经烙在浩浩心里的这个数字,只不过是被时间罩上了一层黑纱,多少年过去了,那数字还藏在那黑纱下面清晰可见。而这个书屋就如一个时光机,把浩浩带到了那段时光里。
那个长条木凳子,那根油漆脱落了的站牌柱子,那几只在木凳子上跳上跳下的灰麻雀,以及那片火红的枫叶和那一片小红花……它们依然如此清晰地展现在浩浩的脑海里,回忆虽然是痛的苦的,可这幅连接过去的画面他却又想当宝贝一样珍藏着。
那个11岁的缅甸小男孩有他弄不明白的问题,而他这个21岁的大男孩也有一个他想了十几年依然没有想明白的问题。他一直都在努力的做一个乖孩子,证明他不是一个该被抛弃的孩子。总有一天,他要像全世界证明,他是一个好孩子。他更要让抛弃他的父母看看他的养父母因为有他是多么的幸福。
王宇浩确实成了养父母的骄傲。他在大学里不仅没花家里一分钱,还给养母张梅买了一辆崭新的电动车。
浩浩注定会成为一名优秀的作家,他有一个当作家的潜质,不仅有一双善于观察的眼睛,还有一颗多愁善感的心灵。他的眼睛看到的,内心所触动的,都成了一个个故事。他在某平台上签约创作了一部长篇小说《地道》,故事就是以那条他每日必经的地道为背景,那些流浪的人就成了书里的主角。在地道口的那十天,给足了他创作的素材,他把那个弹吉他的法国男人塑造成了书里的一个主角,为了梦想,不屈服于权势,不屈服于生活的主角人设。故事结局是他对这个音乐才子的祝福,这个主角成了享誉世界的巨星。这部小说贴近生活,在平台上获得了不错的浏览量,也让浩浩从此过上了轻松自如的留学生活。
浩浩这次回家,就是专程给养母换车的。养母的辛苦别人不知道,他还会不知道?有多少个风雨交加的日子里,妈妈曾经开着那辆破旧的三轮车带着他风里雨里的趟。
当浩浩把那辆新车开回来,把一挂新钥匙交到张梅手上时,他得意洋洋的说。
“妈,这是我给你买的新车,那辆旧的就不要了。”
“浩儿,你这孩子,你一声不吭地从哪里给我买了这车呢!这得花多少钱?”
张梅心里是高兴的,可高兴之余,她又想到了钱的事。儿子去国外三年了,那二十万也不经花,这把车一买,还能剩几个钱?于是,她想把车退回去。
“儿子,我那车还好好的,这新车妈开不惯。你快退回去,人家要不同意,我去说好话。实在不行,我们就陪个千把块。”
这时,王振国泼了张梅的冷水,将她的热脑子浇凉了。
“你当这车行是你开的,想要就要,不想要就退,你当买衣服呢?就是买衣服,人家还不一定给你退了,还别说这三万多的车。”
王振国比张梅的见识广,不像这女人家,为两三万的东西这么来事儿。
张梅想想也是,要是自己是老板也不会退呢。有时候别人买走了的衣服拿回来要退,她也不退呢!她转念一想,不退可以,她可以便宜一两千块转给别人,张梅愣自在心里琢磨这了又琢磨那,儿子这时打断了她的心思。
“妈,你那车早该换了。常常抛锚,求着别人又是推的又是拖的,你看多费事。”
儿子这话倒是锉到了张梅的心窝里。有一回晚上,她的车在上坡路上抛了锚,车子失控了往下滑,一下子连人带车翻到了沟里。要不是好心的路人帮忙,她怕是要被压在那车下过夜了。张梅一想起这件事,就望着这辆白色的电动车笑了起来。
浩浩看到养母脸上的表情有些松动,立刻又说,“妈,这个车是电动的,比你那旧三轮好开。” 他一面说着,一面把养母拉到车旁对车辆起步的步骤说了一遍,“你看,这个是启动,右把手这里这么扭动就可以了。这车既安全又简单,最重要的是再也不会吹风淋雨了。”
王振国听到儿子这么一说,他倒想用这辆新车代替他的旧车。他这样一想,这车就像给他买的,兴冲冲的一屁股坐了上去,轻车熟路的开着车子在儿子老婆的面前转了一圈。车子停了,他还四平八稳的坐在上面,得意洋洋的对车子称赞一番。
“呀!这车速真好控制,左右轻轻一扭就成,果真好开呢。”
“那你下来,让我上去试试。”
张梅跟着王振国乐了,她笑得脸上堆起了一层层的褶皱,像平静的湖面上被风吹起了一池的涟漪。散落鬓角的几缕霜染的碎发,轻飘飘的落在这张沧桑的脸上,像那在风中摇摆的柳枝,垂落在涟漪阵阵的湖中。
王振国听到张梅说要上来试试,便故意变了个说话的腔调,眉毛抬了一下,故意挑逗她说,“你刚刚还说要退掉的,这会儿又想试,要不,这车你别开让我来开得了。”
“你倒会想,就算我不开也不让你开,除非你交给我三万块钱,这车就让给你开。”
张梅横梅竖母地瞪着王振国,跟他认真起来。王振国就怕她在钱的事儿上和他较真,听她这么一说,忙就抬腿跨了下来。
张梅兴冲冲的坐了上去,一会儿摸摸车把手,一会儿摸摸前面的挡风玻璃,又推推两边的门,从她脸上收不住的笑容可以看出她对这车满意极了。是的,她一个贫苦妇人,心窝是极容易被填满的,一想着以后她不用再害怕路上遇到雨,冬天的寒风不再刮脸,车子也不再抛锚,她就满足了。
“张梅,要不这样,以后这车我们俩换着开,天气好的时候让我开,刮风下雨的时候你来开,你看怎么样?”
王震国心想开着这新车去显摆显摆,在他们生活的圈子里,这三万块的全新电动车也算是高配了。再来,他还可以向人炫耀一下这车是他那留学美国哈佛的儿子买的。
“走开,这是我的新车,给你开?怕是到了你手上,没个几天就不成样儿了……”
张梅说着把王振国搭在方向盘上的右手掰下来,趾高气扬的宣誓着她的主导权。
王振国不依不饶的又把两只手都搭上去,理所当然的回道。
“呀!这车是浩浩孝敬咱俩的,这个新车,我还喝了酒犯混去不成?” 他顿了顿,又说。
“张梅,明天我就把你那破三轮卖了。这新车也有了,那旧的就别开了。”
“你敢卖,那旧的还能开几年,天气好的时候还能开一开。”
一听到王振国要把她的旧车卖了,张梅一骨碌从车上爬了下来。她的车是又旧又破还不好开,可一下子就卖了她还真舍不得。再说,她的新车也舍不得天天开,想着新的旧的换着开。
“呵呵!不卖你的,卖我的破摩托车总行吧……”
王振国笑着,趁张梅不注意,又一屁股坐了上去,开着车子绕着整个小区转。车子在转,他的心也在转,脑袋也在转,转来转去都为一件事感到高兴,不免把他的老婆在心里爱了一回。
“这婆娘一辈子就做了这件事让我高兴,给我白捡了这么一个长出息的儿子……”
只要儿子有出息,他这一辈子也就无所谓了。王振国不在乎他的老婆低看他,在他看来,人活一世,吃穿住行,吃得排第一。对于吃的,他尤为认真,其它的对他来说,可有可无。他没有花心思去钻研怎么赚更多钱,而是想着各种法子做出各种好吃的。家里人倒是跟着他享了口福。
晚饭时间一到,一桌子的菜摆在桌上就是他的骄傲。
“儿子,来,看看,老爸做的全是你爱吃的。这是清蒸桂鱼,这是清炖土鸡,这是炸虾,这是爆炒野山椒牛肉……”
王振国的手里提着一瓶当地出名的酱香酒,今天他不喝二锅头,得喝点更好的。儿子会赚钱,他花钱也有了底气。这瓶酒就是他刚刚开着那辆新车去街口买回来的。
张梅本来要骂他男人买了这么贵的一瓶酒,可看着这一桌子的好菜,煎的煎,炸的炸,炒的炒,煮的煮,心里的不满顿时消散。
“唉!什么时候你能像炒菜一样的多花些心思去弄钱呢!”
张梅在心里叹了一气,转念又想,“话又说回来,我们也跟着享了这些年的口福。这男人做饭倒是用了心,算了,只要他能管够一家人这口吃的也算他为这个家出了一份力。自己赚多少就存多少,日子也不差了。”
“浩儿,来,你和姐姐多吃点,你爸啊!常念叨着你回来呢!” 于是,她一面乐呵呵的说,一面往儿子的碗里夹菜。
王振国以为他的老婆又要念叨他乱花了钱,没想她这回笑得一朵花似的,竟这么温柔了一回。于是,他笑灿灿地望着他老婆,提着那瓶酒在四方桌的正上方坐下。刚一落坐,他一面给自己倒满了酒,一面顺着张梅的话悠悠地说起来。
“唉!我们总想儿子长出息,可一有出息了,人又飞远了,连回家都少。你说吧!想儿子了干想着,有时连个电话也连不上。”
说着,王振国端起酒杯啜了一小口,他咂咂嘴,对这好酒连连称赞,“好酒,清香醇厚,果真是好货不得便宜。” 他喜滋滋的把目光从这杯酒上移到儿子的脸上,他越看越欢喜,喜得又对着儿子说,“儿子,老爸可就指望着你了,等你参加工作了,就给老爸多送点好酒。”
“瞧你那点出息,一天到晚就想着吃吃喝喝,不看你想点别的。”
“我老婆都想好了,我还想啥呢?我都听老婆的就行。”
张梅没好气的白了王振国一眼,王振国倒不以为意,仍然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他举起筷子给张梅夹了几只炸虾。
“来,你尝尝这虾,油锅里炸的,脆着呢!”
“我倒希望自己是个瞎子,这样倒少操了不少心。”
张梅说着,夹了一只虾在嘴里,嚼得咯嘣脆。当她夹起第二只时,王振国却突然拿筷子在桌上敲了一下,煞有其事的说道,“呀!张梅,你可不能瞎,你要瞎了,这车就只能让我开了。”
“你想得美,瞎了也不给你开。你少喝点,明天早上还得开车的。”
“儿子回来了,我歇两天,先好好陪陪儿子。”
王振国拿着儿子当幌子,他一面说,一面往儿子的碗里夹菜。想让儿子帮他说话,没想儿子却说,“爸,没事,你忙你的,不用陪我,我推着姐姐到处转转。”
“是啊,爸,你不用担心我们,我和浩浩出去转转。平时,你们都不在家,我一个人都闷坏了。”
王娟妹也紧跟着说,知道他爸这是在为偷懒找借口而已。
王振国的脸上红了一片,他一会儿望着女儿,一会儿望着儿子,见他们都这么说,他只得给自己找了一个台阶下。
“明天天气不好,张梅,我看你明天也别出去了,都歇一天。”
“你呀!不是怕下雨,就是嫌太阳晒,又怕刮风又怕打雷的,就你的命金贵……”
张梅就是这张嘴,心里软了,嘴上还硬。她嘴上虽然这么说,内心里却和王振国一样,儿子难得回来,也想好好陪陪他。
“爸,妈,瞧你们俩,每天非得这样拌几句才高兴……”
王娟妹早已习惯了爸妈每天都会上演的唇枪舌战,反正她爸脸皮厚,总会把她妈的火气给灭了。